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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生出皺紋，也終是以泛黃的樣子埋入土地。在小巷流浪著，水泥封住了它的歸宿，只可零星半點，躺在少年回家的路上。
懷抱粉色的玫瑰，他的目光在自己鞋旁打轉，避免踩上枯葉。
秋小舒的內心顫顫巍巍，他在想：“別看我，別看我，好慢，怎麼還沒到家，要哭了……”
因為網上的人說，粉色的玫瑰是送給初戀的，所以秋小舒想用它來表白。可網上的人也說，粉色很娘，是可愛的，是屬於女孩的顏色。現實中，一抹粉色出現在男生的身上，也會被路人投以奇怪的眼神對待。
但週五放學，他還是買了。走了這段從花店到家的路，437步，姑且算是430米吧。
表白，是在週六下午進行的。處在小縣城兩側的大山還算是不少，大都被開發成了公園，總會有安靜的地方見證少年心中的熱鬧。
……
“我的錯，我就不應該讓你去表白。”
男子低沉的聲音在這銀白色訊號塔下，慢慢散去，消失在過往涼風裡。
秋小舒深埋進這令自己悅緩的空氣，拍著男子的肩膀說：“別說了，你還真擔心你妹妹真的會做出那種事嗎？”
“那肯定不會，可是，算了，你別做什麼傻事，馬上高考了。”
秋小舒不以為意，眼底閃過一絲灑脫，低呼道：“全世界的人emmm了，我也笑的開心，你太小看我了，高考我肯定還是比你考得好。”
聽到這裡，男子稍安心不少，他藉著餘光打量著四周，隨即問道：“你經常來這裡嗎？”
秋小舒低拉著眼神，回應道：“是啊，這個地方好吧，哈哈哈，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
“嗯，安靜，好像還挺舒服。”
從森林公園最高平臺的圍欄翻過去，沿著小路往上，那倏然闖入的高塔，是秋小舒心中為數不多的自由感。這不存在視野的遮擋，一眼可來到遠處模糊不清的山影，似是雲下躍起的黑魚。背靠高塔，秋小舒想：看海應該也就是如此了吧，畢竟海面上，視野的盡頭便是天空，這裡也一樣。
良久，秋小舒閉眼，輕聲說：“或許吧。”
秋小舒回想起那張隔空投送的照片，是一張聊天截圖，內容是這樣的：
女：什麼時候？
男：下週放假，這次我開房吧，不去你家了。
女：好，那我給他說一聲。
男：你直接分手就好了，反正高考結束就各奔東西了。
女：不行，我不想傷害他。
男：隨便你，記得來。
女孩用的頭像和洛小舒的女朋友一樣，也配上了她在酒店門口的照片。在他掙扎過後，給這張照片下了一個定論：肯定是巧合，背影重複的人多著在，更何況是在飯店接受的投送。
男子打斷了秋小舒的回想，說：“走吧，老班說今天是五點半的會。”
秋小舒遲疑，喃喃道：“我想請假，水軒你幫我給老班說一下，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我妹應該在家，你想去找她？”
“嗯，想看看。”
水軒整理了被風吹亂的劉海，轉身說：“好吧，我去學校了，你自己也給老班打個招呼。”
秋小舒緊隨其後，拽著水軒的衛衣帽說：“等我，走吧，一起下山。”
在山下和朋友分開後，秋小舒朝向女孩的家走去。他的聚焦點始終保持在前方，在路過一家糕點店時，眼神有些放鬆。推門，秋小舒朝向前臺的收銀員打著招呼，繞過挑選的小朋友，在櫃檯拐角處取下了自己想要的棗糕。
兩分鐘後，從店裡出來。秋小舒掃了一輛腳踏車，晃盪著身子，來到目的地。
女孩和自己是一個初中和小學的，可高中因為成績和家庭的緣故，沒有如願在一所學校。秋小舒內心還是感到慶幸的，如果自己初中不去表白，沒準現在連和她說話都難。雖然她是自己哥們的妹妹，但是妹妹不同於哥哥的散漫。一個和自己一起混在普通高中，一個可是重點高中有望衝擊名牌的才女。整日泡在補習班的她，說實在的：可以被列為瀕危動物了，難以尋覓。特別是高二分班以後，一個月見一次都算是謝天謝地。
拿著女孩給的鑰匙，秋小舒很自如的推開了這扇門。只是今天，它顯得幾分陌生。
房子是一如既往的敞亮，因為她父母在外務工的緣故，所以房間被佈置著氛圍感十足。書架，桌布，地毯，還有一進門就可以欣賞到的小魚和乾花。
“水茉？”秋小舒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安靜感。
“啊，你怎麼來了？快來。”
臥室裡，女孩驚喜的聲音傳到了秋小舒的耳中，瞬間衝散了那一絲疑問。
洛小舒走進女孩的臥室，坐下說：“你哥吃飯的時候給我說，你在家。”
水茉掀開被子，白色的衛衣是大號的，拖到了水茉淡粉的膝蓋上才作罷。長髮散開，髮絲只讓她隱隱約約露出眼眸，甚至還調皮的抱緊了那天生笑意的嘴唇。這一切明顯是亂糟糟的，是剛睡醒的樣子。
水茉此刻表現出的清冷感，倒是另一種美，與以往的灑脫活潑自然相比，多了幾分神秘感。
小房間裡昏昏暗暗，緊閉的窗簾拒絕下午的餘光進入。白色的牆面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知識導圖，也爬滿了便利貼，上面寫著了各科錯題，五顏六色。唯一的床靠在中間，只留下小小的過道，因為書桌需要空間。
“抱抱。”
奶氣的聲音還未消散，水茉就已經貼了上來，緊緊抱住了秋小舒。
“好久不見，小舒子。”
“我好累，好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
“高考結束，你一定要陪我出去走走。”
“我們去看海，已經好久沒有回去過了，海浪是什麼聲音，都快要忘了。”
“我媽說，只要我考到六百分，就允許我去，我帶你一起。”
“反正沒錢就問我媽要，我養你，嘿嘿。”
擁抱是心跳的輕吻。
淡淡的香味包裹著水茉的話，一字一句，它安撫著秋小舒。他想：自己怎麼可能會被綠，天塌下來自己也無條件相信她。
秋小舒眼神堅定，決然地說：“好，我陪你。”
水茉趴在秋小舒身上，在他耳邊說：“我偷偷告訴你，我請假了，嘿嘿，明天早上才去學校。”
秋小舒抽出被水茉勒住的胳膊，抱著她說：“我也請假了。”
可能是該死的房間氛圍太適合來點羞羞的事情了，自己給她的這件寬大衛衣，很明顯不能貼住水茉的身段。好像，她也就只穿了這件衛衣……
“對，對了，那，那個我給你帶，帶……”
感到自己說的話都不順暢了，秋小舒就直接把小包裡面的棗糕拿了出來。
“我猜你沒吃午飯，墊墊吧。”
水茉用小手捂著嘴，說：“我不餓。”
“那怎麼行，你看你瘦的。”
拽著秋小舒的衣服，水茉委屈巴巴地說：“我這是身材好啊，哼。”
“總得吃點什麼吧。”
“嘿，吃你行嗎？”
水茉戴上衛衣的帽子，從床上爬起，將秋小舒撲倒在床上。
她注視著秋小舒的眼睛，彷彿透過它看見了柔軟和慾望。時下，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說：“別動，聽話，不然我會生氣的。”
“幹，幹什麼。”
“閉眼。”
“啊？”
“閉眼啊，呆子。”
沒人告訴過小舒接吻應該怎麼做，說起來也許還有幾分有趣。在一起五年的情侶，五年前第一次擁抱會緊張，五年後的今天絲毫不減。這五年，初吻尚在，也不知說出去會有幾人相信。
水茉如品酒的紳士那樣，微碰酒水。感受它，那酥麻的酒性刺激著味蕾，接受它，那是牽引心跳的顫抖。
在此，剝開誘人的果實成為秋小舒唯一的念想。
“別。”
水茉止住了秋小舒不安分的手，挑逗般笑看著他，接著說：“今天聽我的，你去洗澡，別急。”
“好，嗯嗯。”
“今天是個好日子”秋小舒心想。
水流打在身上，涼意給他帶來了許多模糊不清的問題。就比如說：女孩應該害羞的性格，這次完全一反常態，恢復到了彼此剛認識的樣子。還有，她假期沒有去補習班，居然在睡覺。
可很快，在這曖昧下，在性的催動下，秋小舒也沒有糾結這些本就模糊的疑問。
或許，她真的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