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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安薔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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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帶著眾人回府後不久,當地世家就都知曉了,不少府上的夫人想上門來探聽些訊息,都被王氏婉拒了,只說需要休整些時日。

這一日,顧家輩分最高的叔太祖母突然上門了,王氏忙出門去迎,就見一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拄著手杖緩緩走近,王氏自覺走到她的身側,扶著她走進了府門。

雙方坐定後,王氏詢問叔太祖母上門的用意,只見老婦人定定的盯著王氏,說道:“如今這情形,怕是天下分裂之勢,我顧家必定要早做籌算,保住全族性命要緊。”

王氏聞言大驚,顫抖著聲音說道:“哪就到這等地步了?地方上就算有叛亂,但終究未有成勢的,朝廷麾下有這麼多軍隊,何至於此?”

叔太祖母只是嘆氣:“我出生在亂世之時,彼時皇子們為了爭奪皇位,拉攏地方官員,不斷許以重利,終究養大了那些官員的心,更有那些本就不安分的藩王諸侯,趁機興兵作亂,終致分崩離析,到處都有那稱帝的,那時的族長帶我們避到了山上,躲藏著過日子,終於迎來了天下一統,這才敢下山,這一藏那可就是十餘年。”

王氏忍不住反駁道:“可當今並無什麼駐守地方的藩王諸侯,這些人可都在京城,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還能興風作浪不成?”

叔太祖母只是淡淡道:“當今的藩王諸侯想要造反的確不易,但那不是還有我們這些世家嗎?盤踞各地多年,又互通姻親,若朝廷真的亂了,焉知他們不會起什麼歪心思?遠的不說,就說那劉家,這段時日可是動靜不小,明面上是買了幾撥家丁,可實際上呢,這些人都送到城外的莊子上操練著,旁的人家看著,難免跟著有樣學樣。”

王氏聽著,也不免心下擔憂,劉家家主觀平日行事作風,不像是那魯莽的,一向謹慎,竟也著手蓄養私兵,那些世代從軍的世家,就更是難說了,這天下怕真是要亂了。

送走了叔祖母,王氏轉身就去了書房,給老爺和大女婿,二女婿,長子以及王家都各自去了信件,因擔憂若是信件被截,會給顧府帶來滅族之災,寫的很是隱晦,另派出幾位親信親自送信,再三囑咐,此信十分緊要,不得離身。

王氏得了叔祖母的警告,更是嚴防死守,將外頭有父親老孃的下人們全清出去了,只留下家生子和合家老小都簽了賣身契的。

又過了兩個月,王氏陸續收到了回信,老爺那裡只是叮囑守好祖宅,盡力顧全族人,不要同其他家族有任何往來,凡是宴請,一律推拒掉。

大女婿永寧伯的回信只是簡單明瞭,若有何變故,會請府兵護送妻小出城,到時還請王氏代為照料。

二女婿曹脩潤只言道,他身為校尉理應盡忠聖上,護衛京城百姓,但會想方設法保全老母和妻子的性命。

長子的回信卻是長媳崔氏的筆跡,只道如今永安情況尚好,只是夫君因帶兵上山剿匪,受了些輕傷,不便回信,由她代筆,請父母務必保重自身,不必牽掛他們。

王家的回信則長些,王學鴣言長女不必擔憂,他已上書乞骸骨,等陛下應允,便帶著晚輩回老家膠州,王氏庶妹因夫婿在來京的路上被強人所殺,如今帶著獨子投奔了孃家,會一同跟去膠州,王景堂身為朝廷重臣,一時難以脫身,只能暫留京城,以觀後效。

王氏看著案桌上的信件,不論是長子的傷勢,還是老父回膠州路上的危險,都讓她憂心忡忡,只是現在的她只能振作起來,做好眼前的事。

將族中無依無靠的老者及寡婦幼童,送到大些的莊子上居住,調動莊子上的壯丁日夜守衛,一應米糧衣物都由莊子上供應,只一條,未得到允許誰都不得出莊子。

永寧伯府的老兵也到了,王氏將他們一分為二,抽出一半人手駐守顧府,另一半則分散在各個莊子上,以防不測。

京城顧府

如今京城形勢更加緊張,顧文安都動了悔婚的心思,想等著皇位塵埃落定之後,再行婚嫁,就怕瑞陽侯府不能在動亂中全身而退,白白搭進去一個女兒,這心思自然被老太太呂氏看出來了,將顧文安叫去狠狠的責罵了一頓,責怪他竟想著在這個時候得罪侯府,命馮氏好生籌備,婚禮如期進行。

今日是安薔出嫁的日子,梳頭姑姑見新娘一直板著一張小臉,不見個笑模樣,不由心裡有些嘀咕,這位顧府三姑娘不過是個庶女,如今能高嫁瑞陽侯府嫡子,竟然還不樂意,一旁的梅香最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意,但此時也只能低聲提醒幾句,不要忘了郭姨娘給的囑咐,安薔這才勉強露出個笑來。

安薔帶著夫婿姚明煦回門那天,是大伯母馮氏接待了他們,馮氏見這位侄女婿面色蒼白,嘴唇發青,腳步虛浮無力,的確像是久病之人,放慢了腳步帶著他們緩緩去了萬壽堂,行禮落座後,馮氏望著老太太笑著同孫女婿說話,低聲吩咐一旁的丫鬟,今日中午的菜色換些清淡的,免得這位侄女婿在他們府上吃出個好歹來。

安薔面上不見新嫁娘的喜氣,一臉淡漠的坐在那裡,姚明煦言語中卻對妻子卻多有維護,老太太只覺著安薔太過任性無禮,免不得給馮氏使了眼色,馮氏雖也覺得這位侄女有些過於不識大體,但她不過是伯孃,能勸的也有限。

看到老太太使的眼色,免不得同老太太告罪之後,帶著安薔去了廂房,見著她還是臉若寒霜,免不得放軟了聲音問她:“薔姐兒,在侯府可有什麼不順心的?”

安薔抬頭看了一眼馮氏,扯出一個笑來:“我知今日回門,裝也該裝出夫妻和睦的模樣,只想著他那說句話就喘三下的樣子,再想想他那一屋子的通房,還有一個已有了身孕,您讓我怎麼笑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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