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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看望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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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薏跟在大姐姐身後進了屋子,就見王氏顯然重新梳妝過了,換了一身郝紅色的襦裙,戴上了珍珠項圈,頭髮梳成了朝天髻,用上了一整套的紅翡頭面,顯得十分端莊華貴。

向王氏行過禮後,就各自落了座,安薏四處看了看,沒見到大哥哥,只乖巧的笑著,聽著王氏與崔姑娘溫聲說著話,崔姑娘也落落大方的一一回了,臨走時,王氏和兩個女兒親自送她出了府,看著馬車遠去才轉身進了府門。

回到正房時,就見大哥哥顧宣頤已在坐著品茶,見王氏進來,起身行了一禮,王氏擺了擺手,讓他們都坐下說話。

王氏望向長子說道:“你父親寫信來,有意與崔家聯姻,看上了崔家的嫡長女,今日你也見過了,你怎麼看?”

顧宣頤見安薏坐在一旁擠眉弄眼,笑瞪了她一眼,起身回稟道:“崔姑娘端莊識禮,秀外慧中,若父母有意提親,兒子並無不願。”

安菱見母親神色淡淡的,不復之前對崔玉嫻的親近,知曉母親的心結,不禁勸道:“我同崔姑娘也算自幼相識,論品行的確是上佳之選,雖容貌上算不得出眾,但是娶妻娶賢,我們顧家的嫡長媳還是要選能當得起事的人。”

王氏知曉長女話中的意思,卻還是有些不甘心,看向長子問道:“你還記得你舅舅家的語婧表妹嗎?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出落得極好。”

顧宣頤回道:“自然記得,她就如同兒子自家妹妹一般,不知親事定下了嗎?”

王氏略帶失望的嘆了口氣,兒子話說得這般明白,她自然不好強求:“你舅母正為她的親事發愁,特意寫信過來讓我幫著尋摸人選。”

安菱略帶促狹的說道:“我看二弟倒是不錯,年紀也相當。”

王氏若有所思,想著對她一向恭敬孝順的顧宣泰,不免有些意動,但又有些擔憂弟妹會瞧不上泰哥兒庶出的身份,只能先按下不提。

長子的親事有了著落,王氏目光自然轉向了長女,這幾年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只是顧文彥一直沒有點頭,如今菱姐兒已有十五,議親之事再也拖不得了。

想起前幾日收到的家書,老爺忽的提起永寧伯,只是她著實不願菱姐兒嫁入永寧伯府,一直瞞著老爺徐太夫人對菱姐兒青眼有加,如今老爺既然知曉,怕是動了結親的心思。

安菱察覺母親擔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以一笑:“母親,聽說三弟前些時日又病了,我和薏姐兒去看看他。”

青竹園坐落在顧府的東南角,竹林蔥綠茂密,竹身粗細相雜,青竹在風中搖曳,發出絲竹絃歌的音響,這裡歷來都是嫡出公子居住之地。

裡面分佈了大大小小一共五個院子,三哥哥顧宣靖住的院子位於最南邊,與大哥哥顧宣頤的院子相鄰。

一進到院子,就見一位臉色蒼白,略顯單薄的少年坐在葡萄藤下看書,另一側還掛著兩個鳥籠,裡面是兩隻鷯哥。

院裡伺候的下人見兩位姑娘來了,忙又搬了兩張椅子放在少年的身旁,那少年也發覺了她們,只懶散的拱了拱手,將書隨意的擱到桌上。

安菱接過丫鬟端上來的茶,看了一眼顧宣靖:“身子已經大好了?”

顧宣靖懶懶道:“是啊,不過陪大哥喝了幾杯,沒料到鬧得闔府不消停。”

安薏見大姐姐似有惱怒之色,忙坐到三哥哥身旁和他分享了自家即將要多個大嫂的好訊息,顧宣靖果然感興趣,坐直了些聽安薏說話。

安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安薏,到底沒有了說教的心思,只安靜的喝著茶,不再搭理他們。

夕陽西下,安菱領著安薏出了青竹園,顧宣靖跟在其後相送,安菱見三弟不過走了短短一段路,額頭上就滿是汗珠,遞給他一方手帕讓他擦擦,嘆了口氣,叮囑道:“若是夜裡不舒坦了,就讓下人去請大夫,萬萬不能自己熬著。”

顧宣靖裝模作樣的行了一禮:“弟弟謹遵姐姐吩咐。”

顧安菱向來拿這個病弱的弟弟沒有法子,只能讓人去請了園子的管事,又細細吩咐了一番。

待安薏回到正院時,已是華燈初上,卻見院子裡站著許多下人,快走幾步,看到了王氏和呂媽媽皆是一臉肅容,見是安薏,只吩咐她回房用晚膳,旁的不必管。

安薏回了東廂房,晚膳果然已備好了,草草吃了些,就吩咐白蒲去把尤媽媽叫來。

不過一盞茶,尤媽媽就走了進來,安薏問道:“你可知院子裡這般動靜所為何事?”

尤媽媽有些遲疑,只含糊的答道:“聽說是大公子屋裡的事,姑娘還是不要問了。”

安薏起初不明就裡,南煙湊近,小聲說了句:“大公子屋裡的通房不老實,鬧出身孕來,太太正急著發落,怕影響大公子的親事。”

大哥哥房裡是有四個通房,都是母親從家生子中選出來的,如今趕在議親的關鍵時候,卻爆出來身孕,自然不能耽擱,定要早早處置。

站到窗邊,見下人們已經散了,正猜想母親會如何處置,意外的見到了曹姨娘從正房裡出來。

曹姨娘發覺了安薏的目光,無聲的行了一禮,安靜離去了。

望著曹姨娘離去的背影,安薏知道又有什麼要緊事發生了。

否則,這麼晚了,曹姨娘是決計不會來正院打擾母親休息。

出了東廂房,去了正房,門口守門的丫鬟,見是安薏來了,就想通報,卻被安薏制止了,輕輕推門入內。

還沒踏入房間,便聽到母親略帶不悅的聲音:“居然又懷上了,老爺果真疼愛。”

一旁的呂媽媽勸慰道:“憑她生的再多,那都是庶出,比不上咱們大公子一根……”

見是安薏進來了,王氏連忙打斷呂媽媽的話:“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安薏也故作不知,笑著靠近王氏,挽住了她的手:“想回來和母親說一聲,三哥哥今日看起來氣色很好,母親可以放心了。”

王氏聽到安薏提及幼子,也不免心生感慨:“那就好,他這身子骨如何能飲酒,實在胡鬧,多虧了張大夫悉心照料。”

對侍立一旁的呂媽媽吩咐道:“從這個月開始,張大夫的供奉銀子漲到五十兩。”

呂媽媽笑著說道:“是,太太。”

王氏面色閃過一絲黯然:“說來當初若不是我沉不住氣,靖哥兒也不必從出生起就湯藥不離口。”

呂媽媽寬慰道:“如今三公子身子比起以前已好了許多,這也是太太這麼多年廣施善緣的福報。”

安薏見王氏和呂媽媽還有事相商,並未多留,告退回房了,只心裡還想著呂媽媽的話,那個又有身孕的說的應該是郭姨娘,著實讓人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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