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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演習的重頭戲也就是最後階段,是進行實兵演練。

按照岑立昊的設想,這次演習投入的高技術較少,還是一次傳統常規性質的檢驗,目的在於培養戰爭意識,培養短兵相接的應變能力。

2月28日,鳳凰山四號地域仍然是狂雪漫舞,霾晦濃重,昏天黑地。

經過十一天的風雪行軍,無論是人員徒步,還是機械車輛輜重,由於組織得嚴密,各級在各個環節上不敢掉以輕心,絲絲入扣,到會師期限,各部(分)隊都已齊裝滿員到達指定集結地域,進行戰鬥間隙休整。

按預定計劃,28日下午2點10分將對藍軍三二六旅守備的鳳凰嶺發起總攻。

步兵265團和267團的主要兵力已提前進入待機地域潛伏,鳳凰山上空除了飛雪,變得死一般沉寂。

沒有人會想得到這裡正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風暴,這裡正壓抑著一股巨大的火焰的岩漿。

中午十一點鐘左右,集團軍副軍長郭擷天受集團軍黨委的委託,驅車來到了鳳凰山下,在岑立昊和馬復江的陪同下,檢查了88師前指附近的幾支小分隊,感到很滿意,也很放心。

在炮團的陣地上,看著一排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口徑火炮和炮後嚴陣以待的官兵,郭擷天對岑立昊說:岑師長,到底是年輕有為啊。

坦白地說,像這種全師主戰部(分)隊幾乎全部出動,人車分離,風雪之中跋涉奔襲幾百公里,安然無恙,的確是大手筆。

岑立昊說:這也是郭副軍長和88師歷任老首長們打的基礎好啊。

我到88師才幾天?只不過是借老首長們的舞臺唱一出武打戲罷了。

說話間,炮團團長丁鐵和政委高三明已經趕到,向郭擷天和岑立昊等人敬了禮,無語地跟在身後。

郭擷天沿陣地走了一圈,邊走邊表揚,說:我有幾個沒想到。

主戰部隊全員拉動,很突然,動起來了,沒有拖泥帶水,這是第一個沒想到;部隊反應靈敏。

萬人千車,頂雪跋涉,一路坎坷,一路戰術情況不斷,晝行夜伏有條不紊,機動偽裝逼真實戰。

這是第二個沒想到;機關計劃周密,部隊各環節銜接協調。

幾百公里迂迴,道路嶇崎,泥濘不堪,氣候惡劣,但始終有驚無險,全師圓滿人員裝備無一傷亡丟失,這是第三個沒想到。

岑立昊說:謝謝首長的高度肯定。

不過,戰役演習還沒有進入到最後的階段,按照我們呈報給集團軍的計劃,檢驗部隊快速機動能力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但從平時狀態快速轉入戰時狀態,按照戰術要求實施攻防戰鬥,還有待於集團軍首長和上級領率機關的檢驗。

郭擷天略一沉吟,說:透過這次奔襲演練,證明88師部隊是有戰鬥力的。

至於下一步的攻防戰鬥演習,就不要鋪得太開了。

還是老辦法,由導調部按計劃出情況,你們慢慢組織,不要搶時間,不要改計劃。

實彈也不要打了。

這種氣候,能見度不好,容易出問題。

岑立昊吃了一驚,衝口而出:郭副軍長,這是您個人的意見還是集團軍黨委的意見?郭擷天臉色立馬陰沉下來,說:集團軍黨委委託我來看部隊,並授權我對最後的行動相機行使指揮權。

岑立昊說:郭副軍長,88師萬人千車頂雪踏泥十一天了,就是為了攻防演習,如果最後不按戰術要求操作,不上實兵,不打實彈,那麼這次演習還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僅僅是為了檢驗機動,檢驗走的能力,我還不如讓部隊天天練五公里越野呢。

郭擷天說:立昊老弟,我跟你說,每次演習都是這麼搞的。

我還跟你坦白地說,我一看你們那個計劃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了。

你是從大機關下來的,那都是站在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角度看問題,你當然有膽有識了。

可是落實到我們這些具體帶兵的,那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點都不敢馬虎。

岑立昊說:郭副軍長,你這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郭擷天說:那我一句話跟你說到底,動人動炮動導彈的事,我勸你三思而行。

我是寧肯一槍不發偃旗息鼓,也不去摸這個老虎屁股。

就是動,也不能真動,不能全動,不能按你們的所謂戰術要求動。

岑立昊做奇怪狀,說:那郭副軍長你說怎麼動?郭擷天想了想,扭頭看了看馬復江說:岑師長,這個問題你可以和辛政委商量。

馬參謀長你要拿主導意見。

一直沉默不語的馬復江也很為難,他知道岑立昊計劃中的演習和郭擷天設計的演習完全是南轅北轍,岑立昊就是要檢驗部隊的實戰能力,不怕出問題,甚至不怕出現損失,他就是要在這些問題和損失裡面找到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和突破口。

但郭擷天最不願意真槍真炮的動部隊,主要是怕出問題,當然最怕的還是出事故。

這個主導意見實在不是好拿的。

馬復江難受了半天,見郭擷天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只好硬著頭皮說:岑師長,郭副軍長是咱們的老師長了,當然關注88師的情況。

我想……實彈是不是可以打個象徵性的,還是像過去那樣,還是放炸藥包演示,聽個響也就算完成任務了。

郭副軍長也是出於慎重,怕出事……岑立昊說:我也怕出事,但怕出事也不能把演習搞成演戲啊。

天下的軍隊,哪有把炸藥包當炮打的?簡直荒唐。

我不同意。

馬復江說:岑師長,你是沒被蛇咬,所以不怕井繩。

你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們確實像老師長說的那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出不得事啊,你工作再好,你戰鬥力再強,只要你出了事,死了人翻了車,那就是前功盡棄了,你經驗還沒來得及總結,教訓就總結不完了。

岑立昊說:老馬你講的苦衷我知道,郭副軍長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但是,我們不能這麼搞。

部隊就是要打仗的,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西方有些國家的軍隊在訓練的時候往死裡訓,不怕傷亡,不怕事故,而在戰爭中追求的是零傷亡。

我們呢,平時一次事故都不敢出,真的打起仗來,烈士一大堆。

這怎麼得了啊?馬復江說: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誰都想離事故遠一點。

岑立昊說:郭副軍長,大家都在說,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可是即便是薄冰,也得往前走啊!我們的演習計劃是向集團軍和總部都報了的,沒有提出異議嘛。

你現在讓我半途而廢,我不能接受。

郭擷天不動聲色地看著岑立昊,說:立昊,我已經離開88師了,但是,我仍然把自己看成是88師的一名老兵,我要對88師負責,也要對你負責。

你還真想轟轟烈烈地撒出去打一場嗎?分隊的訓練平時都是在充分保障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的,缺乏實戰檢驗,這樣惡劣的天候條件,萬一打個三長兩短出來,即便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呢。

我怕人家說我給後繼者出難題,看笑話。

岑立昊說:郭副軍長,我跟你一樣,也怕人家說我給後繼者出難題。

既然是缺乏實戰檢驗,為什麼不檢驗一下呢?不檢驗不是永遠不摸底嗎?如果我們大家你也不敢檢驗,我也不敢檢驗,到我的繼任者更不敢檢驗了,那就只好拖到戰爭爆發,讓我們的敵人來檢驗了。

這時候,炮團政委高三明站了出來,說:郭副軍長,戰士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用望眼欲穿來形容都不過分。

好多人都當了兩年班長了,還沒有正經八百地打過炮。

三連的一個當兵七年的老班長,參加兩次演習,輪上一次實彈射擊,可是按照要求,所有的標尺方向修正量都是幹部標定的,然後是層層檢查,到了他手上,只剩下一件工作——壓發火柄。

前年他就該退伍了,他哭著喊著死活不走。

就一個條件,貨真價實地打一次實彈射擊。

他也有他的道理,他說他回去還要服預備役,還是個骨幹,真的戰爭爆發了,他這個炮兵部隊下去的老班長還要應徵,他不能出洋相……郭擷天問:按你們的計劃,有多少安全的把握?高三明說:這個不好說,但是不把計劃落實到底,打起仗來就更沒把握。

郭擷天惱怒地看著高三明,他是知道高三明即將升任88師副政委的,他心裡想,高三明啊高三明,岑立昊是有名的岑老虎,你去跟他起什麼哄?這個炮要是打好了好,打不好的話,你那煮熟的鴨子恐怕就要飛了。

不行,不能讓他們冒這個險!郭擷天拿定主意,對高三明厲聲喝問:高三明,你能保證不出事嗎?高三明立正回答:不能。

我只能保證我們嚴格按照操作規程,一絲不苟,最大限度地減小事故的可能性。

岑立昊向高三明投去感激的一瞥:說得好,我們是人不是神,對於意外,我們不會掐指妙算。

我們只能保證盡職盡責。

郭擷天冷笑一聲:岑師長,你這個思想很奇怪啊。

這些年你是高高在上了,你是沒嚐到出事故的苦頭哦,你也沒有體會到處理事故那個難受。

你是不是想親口嚐嚐?岑立昊說:郭副軍長,即便是出了事故,這事故在我看來也是在所難免,我們不能因噎廢食。

既然有事故隱患,早出比晚出好,出在和平時期還可以總結教訓,避免戰時更大的損失。

郭擷天掃視岑立昊等人:岑師長,看來這個實彈射擊你是非打不可了?岑立昊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這個副軍長也就不多嘴多舌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啊。

你們就看著辦吧,後果自負!說完,向隨行的一名副處長和一名參謀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岑立昊追上兩步,跟著郭擷天說:郭副軍長,你放心好了,我們會組織好的。

絕不讓事故發生。

郭擷天頭也沒回,冷冷地說:老弟,還是小心為妙啊。

岑立昊說,副軍長,我一定盡最大努力保證安全。

郭擷天又對高三明說,高政委,你是老政委,有些事情啊,一念之差步步差啊!說完,下了陣地,揚長而去。

高三明苦笑著說,副軍長,我們把工作做細一點。

郭擷天走了之後,岑立昊把高三明叫到一邊,說,老高,昨天我犯了官僚主義,後來才聽說你是帶病堅持,所謂喝雞湯睡大覺都是不實之詞,那個通報批評是錯誤的。

但是我不能收回,希望你理解。

高三明說,岑師長,我完全理解。

希望部隊過硬,我和你的願望是一致的。

岑立昊說,那好老高,今天,我得犯個自由主義了。

在炮團的實彈射擊正式啟動之前,我必須向你通報一個情況,提升你為師副政委的報告已經到軍區了,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你改主意還來得及。

高三明說,我也犯個自由主義,關於提升,我也聽說了,就在剛才同郭副軍長爭論的時候,我也有思想鬥爭。

現在搞實彈射擊,是有風險,而最有可能直接受到損害的就是我。

但是,我不打算改變態度。

岑立昊說,導彈營劃入炮團時間不長,技術含量高,你們還是得慎重,要搞好檢查。

高三明說,我坐鎮導彈營,保證不出人為事故,儘量避免意外事故。

要是天災人禍,那沒辦法,我頂著。

岑立昊說,那好,我們就共同承擔吧!謝謝你老高,你給了我很大的支援。

願蒼天不負我們。

岑立昊伸出手,同高三明的手握住了,握得很悲壯。

下午二點,88師“2·17”演習對藍軍三二六旅守備的鳳凰嶺總攻進入最後準備階段,岑立昊要求,參加演習的紅藍雙方人員身上要害部位都安裝鐳射板,只要是對方瞄準射擊了,紅外瞄準線點選到鐳射板,鐳射板就立即銷燬,生死存亡界限分明。

看傷亡程度,指揮藝術和戰術動作就有據可依。

所以雙方都十分較真,儼然一場殊死搏鬥。

“紅軍”的隊伍在頃刻之間亂了陣腳,指揮主攻的孫大竹似乎是在突然之間才意識到今天的藍軍不是過去的藍軍了,沒有虛晃一槍即作鳥獸散的意思,而是假戲真作了,265團官兵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已經有二百多名官兵被宣佈“重傷”或“陣亡”而退出了演習。

照此盲目衝鋒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一個團的兵力就會全軍覆沒。

孫大竹氣得跺腳大罵:媽拉個巴子,這演的是什麼習?讓他們撤退逃跑!再打老子就上去跟他們打肉搏戰。

岑立昊在電臺裡命令孫大竹:主攻部隊注意,集結兵力,調整戰鬥隊形,準備新的攻勢。

孫大竹說:師長,他們真打,我們上不去啊!岑立昊嚴厲地訓斥:孫大竹你還沒有進入狀態。

當然是真打!你要調整部署,減少傷亡。

他們不會讓你的。

你再做戲,我就換人指揮。

孫大竹攥著話筒愣了半天,回過神來,趕緊下命令撤退,調上預備隊,重新明確火力分配和進攻突破口,開始新的一輪戰術進攻。

一場短兵相接的攻防戰鬥對抗演習這才真正地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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