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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好像不該這麼問。”源治也有些尷尬,急忙道歉。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源治看著他低垂的眉眼,真的好想抱住他,對他說自己有多想念他。
“那……”涼音沉默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低著頭問,“千夏桑呢?”
“什麼?”源治沒反應過來。
涼音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裡,臉上彷彿也帶著紅暈,一雙纖長的手互相絞在一起:
“千夏桑……最喜歡的人……不會是宮本武藏吧?”
問完這句話,涼音偷偷看了看源治的表情,接著又趕緊移開目光。
“不,怎麼可能,”源治熾熱的目光彷彿要把他融化一般,盯著面前慌亂無措的美麗眼睛,源治多希望他能抬頭看看自己,只要他願意抬頭看看自己,他就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宮本武藏?那個傳說中的劍豪嗎?源治怎麼可能愛上自己的目標?
也就只有涼音才能問出這麼天真的話,也只有他才能在媒體採訪時說出“除了鋼琴之外最深愛的是肖邦”這麼浪漫的話了。
他這麼天真浪漫的人,怎麼會不懂我的心意?
除非他根本不願意懂,不想面對。
源治自嘲地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源治永遠也不想被他討厭,可是現在看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我……我其實更喜歡……坂本龍馬。”
努力忽略自己難過的感覺,源治吞了一口口水,把本來想要對他說的一大串表白的話收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啊。”
涼音點點頭,眼中有種悵然若失一閃而過。跪在那裡,用力地揪著衣服,手指關節都泛著白。
現在的氣氛極其尷尬,源治偷偷地看他,好後悔剛才沒說自己愛的人是他,從最開始到現在,都只有他。
哪怕他說他依然深愛著肖邦,源治也不在乎。管他肖邦還是莫扎特,一個死人還想跟自己搶人不成?
是不是剛才要是告訴他自己愛的人是他,現在就可以把他抱在懷裡了?
不行不行,千夏源治,你怎麼只會想這些事情?
趕緊把你那種馬腦子清空一下,你愛的是神邸,你要尊重他,不可以因為他溫柔善良就欺負他,之前不是有過類似的教訓了嗎?
源治望著他出神,涼音正好也抬起頭,和源治炙熱的目光相撞,他的臉立刻紅了,不知所措地說:
“那個,我看千夏桑也該累了,你先休息吧,我回頭再來看你。”
說著涼音站起身,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從源治的房間出來的涼音,一邊跑一邊捂著自己的胸口,那怦怦亂跳的心彷彿是壞了,涼音特別怕源治看出其實自己非常想念他。
他怕源治知道了之後這又變成欺負他的理由。可能在源治印象裡,如果愛一個人就是從身到瘋狂佔有吧。
涼音到現在也不完全理解,愛一個人到底要怎樣相處才算是真正愛他。
比如源治,雖然並不排斥和源治發生關係,但如果一段感情中兩個人在一起只會做那種事情的話,那不就又無聊又庸俗?
跟源治在一起的時候,涼音會覺得心跳加快,總之源治的每個眼神和動作都很讓他著迷。
涼音微微地笑了,之前的採訪裡媒體總用一些形容神邸的詞來形容自己,“桜小路涼音、降臨”,或者“鋼琴仙子”等,可能面對這個人的時候,自己才從神變成了人吧。
涼音這樣想著,掀開鋼琴的蓋子,心中的思念和愛戀化作動人的音符,在不知不覺中,纏綿悱惻地從雙手指尖流淌了出來。
源治在屋子裡根本待不住,自己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怕自己面對涼音會把持不住才請假的,誰知涼音跑來看自己,反倒加深了這種蝕骨的思念。
“我真是個笨蛋。”
源治給了自己一拳,明明那麼愛他,那麼多纏綿的日日夜夜,為什麼沒把自己的愛傳達給他呢?
源治一骨碌爬了起來,他都走了,再裝病也沒有意義,不如直接去告訴他。
就算被拒絕,那也要試一試才知道。
跑到琴房裡,一貫喜歡用高難度曲子練習的涼音卻在彈情歌。
雖然源治不知道曲子的名字,但從涼音投入的表情和溫柔的音符中他能感覺得到,這絕對是一首情歌,看,他仰起頭,纖長的頸項如同天鵝高歌一般,陶醉地緊閉雙眼,濃密得不可思議的睫毛掛著一滴清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源治看呆了,平時的涼音只是和氣質高雅的貴公子,但只要一彈琴,他就彷彿變得能發光一般;他眼中流下的淚,帶著他獨有的破碎感,讓人想把他抱在懷裡。
一曲終了,涼音停了下來。源治見他沒有回頭,艱難地開了口:
“瞳。”
涼音像是被這個稱呼給電了一下,整個人僵住了一秒鐘,才回過頭,清澈的眼中還帶著亮晶晶的淚水。
“千夏桑……你沒事了嗎?”
“別叫這麼我了……”
源治努力按捺著自己想把他抱進懷裡的衝動,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放在身體兩側,“叫我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