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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意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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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平安街道。

砰砰——

沉悶敲門聲忽而響起,使得在內之人莫名嚇一跳。

門很快被開啟,吳鵬飛看清來人模樣,不由得皺起眉頭,臉上鬆散肥肉竟出現一絲緊繃:“小六,家中發生何事?”

來人為吳家府中一名雜役,眼見吳鵬飛現身,他欠下身子:“二少爺,老爺有事召您回府。”

自從上回被父親責罵,他一氣之下搬出家門來到城西此地長住,已有接近兩年時間未歸家,過得是逍遙自在快活不已,且府上派小六定期送來錢財,他已沒了回去的心思。

如今也未到送錢之日。

聽到小六話語,吳鵬飛臉色轉為嚴肅,既然那老東西吩咐有事召見,那麼這件事情必定不小,他連忙急匆匆上樓穿好衣服。

“走吧”,他邊走下樓邊整理著裝,“對了,派人將樓上房間的小妮兒送往夏活樓,可別浪費了。”

“是”小六俯首,看向地板的雙眼之中卻透露出驚喜,替二少爺處理此類事情早已輕車熟路,當然在送去之前,他還能好好享受一番。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竊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雙股之間已悄悄凸起。

蟬鳴聲鼎沸之時,最是能引出體內瞌睡蟲。

院內,鳳四娘在專心致志地穿針引線縫製衣裳,其表情極為專注,似乎聒噪蟬聲並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雙手快速於針線之中穿插。

而在她身旁的任林子,則沒有如此定力,此前她曾認真學習觀看一段時間,待蟬聲襲來她體內蟲子蠢蠢欲動,此刻已是整個身子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

向她投去一抹憐愛目光,鳳四娘繼續著手上的針線活,寧溪不在家的日子倆人每日便是如此度過。

“四娘,寧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呀?”

昏睡之中,任林子竟隱約聽到寧溪呼喚她的聲音,瞬間驚醒過來仔細聆聽,哪有什麼呼喚,她滿臉失望轉向身旁之人詢問。

今日為寧溪離家第四日,鳳四娘看似專心工作,心中卻將其離家日子默默唸了一遍,她手上活計不停,腦海裡時常翻湧出少年帶著微笑的面龐,令她備感安心。

鳳四娘將手上活計放下:“林子又思念你寧哥哥啦?若是實在想念得緊,四娘前去託對門跑腿小哥替你帶話如何?”

聽聞此言,小女孩將腦袋搖得與撥浪鼓無異,堅決否定這個建議,對門不遠處住著一城西專為人跑腿的青年,寧溪臨去之前曾告知她們,若有任何事情可託其前去帶話給他,極其方便。

雖是如此,然而她們二人的想法也都出奇一致,若非有要緊事發生,定然不能託人前去帶話,擔心影響寧溪修煉一事。

若是寧溪知道她們的想法,恐怕又會再次流下眼淚。

“林子加油!”,任林子忽而大喊一聲站起身來,將自身精神調為振奮狀態,“我要繼續跟四娘學縫製衣裳,以後賣掙好多好多錢然後給四娘花!”

被嚇一跳的鳳四娘聽聞眉眼含笑,直誇林子真懂事,末尾還加上一句令任林子面紅耳赤的話:“我看,林子是想給寧哥哥做衣裳才為真吧……”

“四娘!……”

玄合門。

烈日此般照耀之下,

訓練場內站立有一道身影,陽光刺目使得其眼睛眯起,他卻透過眯起的縫隙之中定定望向前方,腦海裡不知在思考著什麼東西。

“你的速度太慢了,仍達不到預期。”

哦?寧溪愕然,經過如此鍛鍊之後已然增進不少的的速度,依舊達不到預期?

兩天時間按照他內心預定平靜度過,經過系統驗證靈魂並無損傷之後,便要加快修煉步伐。

早晨依舊清理院內雜物,中午時間修習用前幾日積累步數兌換來的功法,傍晚引元灌溉聚靈果,夜晚研磨凝元訣奧妙。

時間流逝一如既往之快,寧溪卻已收穫不少東西,對元氣的控制不說輕車熟路,至少熟練度提高几個等級,身體經過他連日打磨鍛鍊之下,強度也是提高不少。

唯有這功法,進步緩慢。

功法名為“千影步”,以修煉腳下功夫為重點,學成後與人交戰之時可利用靈活身法躲避來自敵人的攻擊,且其並非為一味防守,可利用腿部對敵人進行致命一擊。

而寧溪兌換此功法的目的顯而易見,腦海裡回家的念頭一直刺激著他,與人交戰難免有死傷,他想的是若真是打不過,我跑還不行嗎!

當他生出這個念頭時,得到來自系統的無情嘲諷:“只想著逃跑不交戰的話為什麼不兌換另一本龜縮術呢,練出皮糙肉厚戰鬥開啟時兩眼一閉龜縮起來,豈不是更好?”

這一話語,引得寧溪叉腰指著虛空破口大罵,罵其大逆不道竟敢嘲諷宿主,系統回道你能拿我如何,有膽子你獨闖天涯去啊。

當然這並非是寧溪懼怕交戰只想躲避,他有自己的心思。

練習幻影步所要求的條件不多,速度快為其中之一,因而這幾日寧溪都在訓練場上來回奔跑,之所以選在烈日之下,也是為了磨鍊耐力。

奔跑奔跑再奔跑,寧溪已不知磨破多少雙鞋,有時足底被磨破都不知道,在場地留下一道道血印。

此刻場內又有一道血印誕生,寧溪無奈搖頭,隨後轉身換鞋,可以看到旁邊已堆有十餘雙破爛布鞋。

在他拔腿跑出去的前一刻,體內儲存元氣之地封印跟隨準備動作而開啟,其如電流般透過筋脈去往四肢,為身體提供瞬間產生的爆發力量。

寧溪死死咬著牙關,下顎線突出得更為顯眼,雙眼緊盯前方道路,藉助那股力量他爆發出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眨眼之間跑到劃定好的界限。

僅作一番深呼吸,他又立即轉身跑回原先位置,反覆如此,以此將縮短元氣到達四肢筋脈所需要的時間,達到提高腳下速度目的。

陰涼的大堂屋簷下,葉琳琅斜著身體靠在柱子上,小口抿酒觀望寧溪的訓練。

這類訓練方法人人在用,入門修煉者修煉心法之餘還需想法設法強健體魄,提高反應速度與身體抗擊打能力,才能在殘酷的競爭之中存活下來。

一味修煉功法,元氣滋潤過後的身體固然與常人不同,但修煉者並非常人,經過淬體與勤加鍛鍊的拳腳,往往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常人在他們拳腳力量之下宛若小雞,毫無還手之力。

這也是那日寧溪為何會放棄逃跑念頭的原因,他看得出雙方速度與肢體力量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千影步分為三重天,第一重為腳下步伐不停變幻,身形快速移動迷惑對方視線,第二重為將速度提高至能在場上留下一道人影分身,使對方肉眼分不清之際擇時出手一擊,第三重為在場上生成三道會自行移動的人影分身,進一步迷惑對手感知。

無論為戰鬥還是逃跑,此功法都相當令寧溪滿意,因此才花費那麼多日攢下的步數進行兌換。

對了,無論練習期間還是戰鬥期間,它能產生的步數也相當讓人滿意。

“目前為止,今日速度相比昨日提高了兩秒。”

哦?寧溪抹去汗水挑了挑眉,這般不要命訓練之下自然多少有些成果,而成果大小視訓練者內心而定。

顯然眼前少年對成果並不滿意,每隔一段時間他都要停下來補充體內元氣,此刻又在閉眼補充,系統作為精確計時器替他播報眼下訓練成果。

先前體內殘餘元氣被他引至全身筋脈處,滋養受傷處,然而滋養速度並非想象般快速,這期間也疼得他咬牙切齒。

咬牙切齒之餘,又開始思考近幾日遇到的難題。

若那天系統未說漏嘴,寧溪的修煉速度或許會慢上一些,內心緊迫與渴求也不像這幾日這般愈發強烈。

經歷前世今生種種磨鍊,其信念之堅韌與先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可預見的困難或許會將從前的他嚇得當一陣子縮頭烏龜,但心性一旦變化便會爆出驚人力量。

他不會停下來歇息,也不敢。

遙遠之地有人在等他回家,近如臨安城也有他決定庇護之人,而這一切都需要實力去執行。

如此狀態之下他的內心不免生出些許焦灼之意,而寧溪不知不覺發現似乎已無法將這股焦慮清除出心底。

快,快一點,再快一些,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可一旦身在其中他就不由自主身陷再快一些的魔障。

系統也曾溫馨給予提示,寧溪行為不去改變。

無人催促他,其焦慮來自腦海裡的聲音,他笑著與系統開玩笑說過,說你知道嗎我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不對,但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系統回道說我理解你,但你若依舊如此,往後修煉之道如何能走得平穩,驕傲為第一敵人,第二則是浮躁,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寧溪說我都明白,隨即收起了笑臉。

再來!他站起身來故作輕鬆大吼一聲,熟練之後引元入體使用起來那是信手拈來,他活動一下腿部,埋下頭繼續奔跑。

落日在葉琳琅眼眸緩慢向下移動,使得他整個人一片燦黃燦黃,宛若佛光護體。

他覺得是時候出手了。

埋頭奔跑的寧溪被人攔下,他略帶詫異盯著眼前之人,不知他為何如此,難道他又恢復正常人格了?

葉琳琅不言不語,示意他跟自己走。

出人意外地,二人前往之地竟是位於水池旁的小菜地,經過三日栽培,菜地裡的三株植物長勢喜人,已有半人之高並分別結出三顆果實。

“徒兒,明日便可採摘果實對不對?”葉琳琅手指觸碰果實問道。

少年乖巧點頭,雙眼卻始終盯著他的手指,生怕其碰壞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果實,期間花費可是他的時間精力啊!

“修煉,就猶如這培育靈藥,最為重要的是什麼呢?”

“元…元氣灌溉?”寧溪有些遲疑。

面對這個回答,葉琳琅搖搖頭:“錯了,我想許多大道理你也明瞭,但為師還是要告知你……”

隨後在他震驚目光之中,中間那片菜地正繁榮生長的聚元果植株,被葉琳琅連泥帶根拔了起來。

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騰地升起,寧溪望向自家師傅目光之中,已包含許多憤怒,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眼前這人竟親手毀掉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東西!

“你太在意結果”,葉琳琅雙目如刀凝視著他瞳孔,“你太在意得到結果,因此你變得極度焦急,年少之人嘛向來如此,可是你明白自己初心並非如此。”

“看到花開你就想採摘,看到植物結果你便心生驕傲與浮躁,可是修煉之道啊,即是修心靈又是煉心境,它不存在結果,有的僅是整個過程。”

“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葉琳琅嘆息一聲,留下正入了神的寧溪站在原地。

太在意結果…他喃喃自語道,仔細咂摸其中意味,心底心結似乎有了一絲鬆動,跟著他又想起了什麼,大喊道:“把我的聚靈果還給我!”

葉琳琅聽聞這聲吶喊,面露緊張同時匆忙加快回房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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