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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皋做的這些事自然瞞不過朱載圫。
因為陸炳是個聰明人,他不敢也不想欺瞞自已的主子。
所以從一開始朱載圫便預設了陸炳的調查行動,要不然就是給陸炳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調查朱載圫的枕邊人。
雖說一切都在朱載圫的掌握中,但有一點卻讓人很不舒服,那就是自已還不到二十歲,便有人開始把主意打到皇子身上了,這些傢伙們,還真是未雨綢繆啊。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乃是至理名言,最有說服力的莫過於西漢前後期的皇帝對比。
西漢前期的幾個高質量皇帝,都是“生於憂患”,都是久經歷練的“蠱王”級別“冷血政治動物”。
高祖劉邦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開國皇帝,誅暴秦、抗項羽、鬥功臣,每天不是打仗就是準備打仗,到死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
文帝劉恆是在呂后高壓統治下,戰戰兢兢的熬了過來,上位後又是不斷的對抗功臣、藩王,也是小心謹慎的過了一輩子。
景帝劉啟即位後,面對的是漢朝最強大的藩王勢力,也是一輩子沒有消停,哪敢胡整?
武帝劉徹他自已怎麼當上的太子,哥哥劉榮怎麼死的,他能不知道?親政前期跟祖母竇太后、母親王太后鬥爭。
後期跟匈奴、南越、閩越、西南夷鬥爭,那是兢兢業業不敢絲毫懈怠。
後面“憂患”少了“安樂”多了,劉徹就開始鬆懈了,惹了一堆爛事,拉低了歷史評價。
宣帝劉詢從小由外家撫養,長在民間,見慣了世態冷暖。祖父母、父母慘死,後來髮妻慘死,霍家專權,劉詢不得不勤政冷酷,一步踏錯就是滅頂之災。
後面的元帝、成帝、哀帝等等,實在是沒經歷過啥磨難,“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綜合質量也直線下降。
所以對於自已的兒女們,朱載圫已經制定了一系列的教育計劃。
再說呆在皇宮裡也未必安全,整個大明朝二百七十六年,夭折的皇子很多,夭折的公主卻極其稀少。其數量不足皇子的十分之一,這難道不奇怪嗎?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才怪呢……
來到漪瀾殿,溫蘭像往常一般迎了上來,幫朱載圫脫掉外袍,朱載圫順勢坐了下來,溫蘭很熟練的幫朱載圫按摩著肩頸,二人誰都沒有說話,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朱載圫盯著窗臺的蘭花突然說道:“屈原在詩歌中將蘭喻為君子,倒是與你頗像。”
“皇上繆讚了,妾只是因名字中帶“蘭”,所以偏愛蘭花一些,可不敢自喻為君子。”溫蘭輕笑道。
朱載圫握住溫蘭的俏手輕嘆一聲道:“朕自從第一次見到你,便知道你是一位氣質如蘭,蕙質蘭心的女子,雖說出身不好,但在朕眼裡,你卻是高貴無比的,朕有時想,若朕不是皇帝,是個農村窮小子,見到你這種仙女,那豈不是可遇不可求了?”
“您說笑了,記著小時候,有位長輩曾經對妾說過,人貴有自知之明,像我們女人,若無保護自已的能力或家族,長得美貌其實就是一種罪,妾要不是遇見了皇上,估計也處在泥沼之中了。”溫蘭動情的回道。
“哦,朕還是第一次聽你提起家人呢?如果找到此人,那是不是就可以查清你的身世了?”朱載圫試探的問道。
聽到這話,溫蘭渾身一顫,頗有些不知所措。
朱載圫感受到了溫蘭的異樣,他的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自已離那個殘酷的答案越來越近了。
朱載圫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問道:“怎麼了?難不成你的那位長輩不是中土之人?”
“皇上,妾只是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失態之處還請您恕罪。”溫蘭連忙解釋道。
“哦,朕倒是很想聽聽的你的過往呢?你跟了朕這麼長時間,可還從來沒有跟朕說過呢。”朱載圫意味深長的問道。
此話一出,屋裡安靜得讓人窒息,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只剩下塵埃在空氣中飄蕩。
過了好一會,朱載圫起身冷冷的說道:“你不想說,朕也不強迫,待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來找朕也不遲。”
說罷便冷漠的離開了,雖然心中很痛,但朱載圫也明白,身為大明天子,面對這種事決不能兒女情長。
朱載圫剛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溫蘭決絕的聲音:“皇上,妾不是中原人,妾是東瀛人,妾從小便父母雙亡,是志田姑姑把我養大的,年少時妾是生活在東海的一座海島上,那裡雖然並不富裕,但在妾心中,卻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在妾七歲那年,島主把我賣給了一個明人,志田姑姑雖說拼死抵抗,但卻不是那些混蛋們的對手,還連累她也被賣了,至此妾便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涯,直到邵元節出現將妾買走,然後妾便見到了您……後面的事,您也都知道了。”
“哼,朕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欺騙朕,說說吧,你接近朕除了邵元節的指使,還有其它目的麼?”朱載圫冷哼一聲道。
“妾對天發誓,真的沒有了,若皇上不信,妾願以死謝罪。”說罷溫蘭便一頭撞向了旁邊的桌角。
孟衝、牛達等人見狀,想要阻攔,卻已來不及。
剎那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溫蘭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朱載圫大吃一驚,飛奔過去摟住溫蘭那嬌弱的身軀,見溫蘭還有氣息,方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的朱載圫真的感覺到怕了,他怕的不是溫蘭要害他,他怕的是自已將要她來往,不知不覺間,這位蕙質蘭心的姑娘早已走進了朱載圫的心。
“還愣著幹什麼?叫太醫啊?”朱載圫怒吼一聲道。
“主子放心,已經安排人去了,太醫很快就來。”
太醫過來後,又是一頓手忙腳亂,待安置好失血過多的溫蘭後,朱載圫方才不捨的離開。
安民宮那裡,王守仁已經等候多時了。
“主子,漪瀾殿的人該如何處置?”孟衝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載圫擺了擺手道:“不要聲張,觀察幾日再說吧,牛達。”
“奴才在。”
“這幾日你親自護衛溫貴人的安全,若溫貴人出了什麼事,朕拿你是問,另外你也好好查查溫貴人身邊的那個侍女小瑩,若溫貴人沒有問題,那問題很有可能便出現在此人身上。”
“諾,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