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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比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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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羅老師在的時候,十七班是人間天堂,那現在郭娟掌道,就立刻反轉成了人間地獄。

班主任換了,班委也要新一波洗牌。

羅老師講究民主,大家自由競爭,快快樂樂地一波投票就定了人選。

郭娟卻完全不同,她以第一次月考成績為參考,日常表現為加分項,只有總成績在前二十且任課老師滿意的課代表才能安穩地保住自已的位置,剩下的班委一律重新挑選。更別談民主什麼的了,她張張口,便是通知新班委名單,這事就算是已經定了。

此外,郭娟重新制定了許多班規,條條框框賞罰分明,民生可謂一派淒涼,苦不堪言。

更為怨聲載道的,是郭娟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班裡安插了眼線,任務就是將上課交頭接耳的、睡覺的、吃零食的人名都記下來,每天晚自習郭娟都要統一按著拿到的名單挨個算賬。

遲到罰本子,作業沒寫完罰本子,書不會背罰本子,聽寫不合格也罰本子,考試退步也罰本子,短短半個月罰出來的本子摞起來都要比人高,許思麥嚴重懷疑郭娟的副業就是校門口文具店老闆們專門請的託。

“你說,老班安插的小臥底到底是誰啊?”許思麥故作沉思,右手緩慢地揉著下巴,小眼神眯來眯去的,彷彿能掃視出某個可疑人員。

“我他媽要是知道是誰,我非給這個小兔崽子頭擰下來不可!”陳彥傑啪地把借來抄的數學卷子拍回許思麥的桌面,目帶怒火地說,“你看講臺旁邊那兩摞本子,起碼有三分之一是老子貢獻的,等我找到是誰,你看我用不用廁所門口的磚頭給他腦袋砸個洞!”

“哎!報仇能行,咱別整出人命。”楊成說著,大搖大擺地往嘴裡放了顆糖。

“這麼明目張膽,你是錢多想多買幾個本子為班級做貢獻吧?”許思麥聯想到昨天政治課上,自已困成球了往嘴裡塞了顆薄荷糖提提神,結果就沒逃過法眼,忍不住腦海裡又覆盤了一遍,說,“我現在都沒想明白,我昨天偽裝得那麼好,怎麼還是被發現了。”

“好傢伙,那政治課,安靜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你擱那剝糖,塑膠袋嘩嘩響,這需要人家看見才知道你吃糖嗎!”楊成翻了個白眼,又說道,“你還不如我這明目張膽的嘞,最危險就是最安全嘛,哈哈哈哈哈。”

“我聽他笑,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揍他。”

“我也是,特別想錘他。”

楊成看情況不妙,連忙從兜裡掏出一把糖,“兩位大爺吃糖好吧,小的這就閉嘴,消消火消消火哈哈哈哈。”

“你聽他又笑了,你忍得了嗎?”許思麥問。

“忍不了了。”陳彥傑順起許思麥桌面的政治書,捲起棍狀,作勢朝楊成掄了過去。

場面一度混亂。

還是英語課代表來發聽寫本,表演了一場美女救狗熊,及時打住,才救了楊成一條小命。

“感謝若喬姐姐救命!你看看他倆過不過分,打了我還要搶我的糖,我實在太苦命了。”楊成嚎得嗷嗷叫,不知道的以為他被扒下來一層皮。

“什麼若喬姐姐,人家有姓好吧。瞎叫喚啥啊,也沒見你叫我彥傑哥哥。”陳彥傑拖著長音做作表演的同時,還不忘往嘴裡塞了顆糖,然後像是被偷襲了,齜牙咧嘴地吸溜道,“我靠,好酸。”

“酸?給我一個!我很能吃酸。”王若喬露出甜甜的笑,騰出一隻手,要問陳彥傑要糖吃。

“得,那剛好,全給你吧。”陳彥傑把剛剛從楊成手裡搶過來的糖盡數放到了她手裡,不忘貼心叮囑,“得回家吃!在學校要被記名字的!”

說起來他的心比這糖酸。

“我這也有幾個酸的,我挑給你。”許思麥從手心裡挑揀了幾下,又嫌麻煩地說:“算了算了都給你吧,裡面還有幾個奶糖,江雨帆喜歡吃。”然後悉數塞到她滿滿登登的手裡。

“謝謝麥麥!”王若喬比了OK的手勢,又忙著去發別人的聽寫本。只有楊成還憤恨地瞪著許思麥和陳彥傑,咬牙切齒地說,“好一個借花獻佛啊你們兩個!”

晚自習放學,其他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陳彥傑還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也不收拾東西,苦苦思索好一會才轉身問說:“為什麼那名單上有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卻只有我一個被罰了兩個本子?”

“因為你不僅拿書掄了楊成四個腦瓜,還吃了一顆糖,那叫罪加一等,罪上加罪。”許思麥條理清晰地解釋。

“那你就因為往他背上拍了兩下,這就罰了一個本子?我操?”陳彥傑不可置信地指著楊成,“他什麼時候那麼金貴了?老子拍幾下都要花錢。”

“我咋就不能金貴啦?咋啦,是我不配您倆那一個本子啦?這叫啥?這就叫蒼天有眼哈哈哈哈,讓你倆打我!你看,這不就被老師安上了一個‘破壞班級秩序,影響他人課間休息,對同學造成實質性傷害’的罪名了嗎。”楊成撅起個小嘴叭叭叭地反駁,搖頭晃腦,七手八腳,關鍵是還有理有據。

“我看你還想捱打!”陳彥傑瞅準楊成的胳膊,作勢一拳。

“嘿喲!”楊成揹著書包靈敏一閃,精準地躲掉陳彥傑飛過來的拳頭,還嬉皮笑臉地聳了個肩。

下場就是陳彥傑一個竄步,就很輕鬆地拉住了他的書包帶子,只見他扭扭脖子,慈眉善目地衝楊成笑:“哇塞,你今天真的是好狂,敢躲我了。”

楊成顫顫巍巍地想要往後縮,力氣又確實沒陳彥傑大,只能腆著臉笑,細聲細語地拖著調子說:“彥傑哥哥~使不得,使不得!人家也只是害怕嘛~”

陳彥傑被刺激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手連忙一鬆,好像蹭上了什麼髒東西似的連忙往自已身上擦,蹭地一個箭步退回到自已位置上,“求你做個人,做個正常人。”

楊成立了立自已脖子上並不存在的衣領子,裝腔作勢道:“這就是楊氏生存法則!”

“沒關係,你也沒逍遙法外,這也是蒼天有眼,我心滿意足。”許思麥唰地拉上書包,蹦蹦跳跳地去找順路的王若喬一起回家。

楊成咂舌:“真的都是一群狐朋狗友!!!”

*

剛到家,許思麥就把書包往椅子上一丟,趿拉著拖鞋,一頭扎進了廚房,在姥姥身後探頭探腦的。

“熬的粥,醋溜土豆絲,糖醋排骨。”姥姥把最後一勺排骨穩當地放進碟子裡,“你先把兩個菜端到桌子上,我好盛粥。”

“好嘞。”許思麥很熟練地接過菜碟,又一起連灶臺上的醋溜土豆絲一併端了出去,“路暢遛荔枝去了?”

“嗯,一會兒就應該回來了。”姥姥應道。

路暢是舅舅的兒子,荔枝是許思麥養的薩摩耶,因為不同校,路暢放學時間比較早,一般是路暢回家帶荔枝出去遛個彎。

“姥爺又不在家吃了呀?”許思麥又進廚房拿勺拿筷子。

“他整天除了出去和他們喝酒,還有第二件事兒嗎?”姥姥一邊端著兩碗粥往客廳走,一邊很嫌棄地抱怨道,“喝酒抽菸,不到九點多回不來,半夜又咳咳咳地吵人睡覺,讓他戒他不聽,我看他早晚要倒在大街上,我一定不會管的。”

許思麥已經聽習慣類似的吐槽了,不過姥姥一般是刀子嘴豆腐心,姥爺回來後又會很貼心地照顧他。

正忙活著,有開門的聲音,接著就是“噠噠噠”的一陣蹄音,許思麥一回頭就是一隻大白團子在自已腿邊蹭來蹭去,嘴咧起來笑得很開心。

“哎呀你一邊去,別進來。”許思麥手裡拿著勺筷,用腿費勁地想把荔枝頂出廚房。

不過它實在太大隻了,橫在廚房門口,許思麥根本出不去。

路暢換好鞋立馬就把荔枝連牽帶拽地拉出去喝水:“你見我也沒那麼親,以後換許思麥遛你,我不幹了。”

“荔枝可是我在狗市要死要活拿壓歲錢從無良狗販子手裡買的,它小時候都是我帶著玩肯定見我親嘛,我放學晚作業又比你多,只好你去遛它了。”

什麼作業太多,都是英語罰抄太多。

許思麥將勺筷放好,又鑽回廚房端粥。

“說著不幹,明天回家第一件事還是去牽狗。”姥姥很不留情面的戳破路暢,端著最後一碗粥出來叫路暢吃飯。

許思麥屁股剛坐穩,端起碗就是一大口,不出所料燙得直吐舌頭。

路暢見她被燙得直飆眼淚,很無語地遞了張紙:“餓死鬼投胎啊?豬。”

“哎喲,你吃慢點行不行?!又沒人跟你搶,吃飽了再好好寫作業。”姥姥看許思麥吃得急又一陣心疼,上初中一個多月以來,外孫女都沒有在十一點之前睡過覺,每天晚上都是困得眼皮打架還是勤勤懇懇地學習,心酸又感動,連忙給許思麥夾了好幾塊肉,叨唸著多吃點多吃點。

只有許思麥知道,每天讓她睡不了覺的,都是郭娟罰的抄寫,單詞課文,全都是五遍以上,熬得人睜不開眼。她總是無比懷念窩在姥姥床上看電視,八點多就能睡著的小學生生活。

現實總是殘忍的,時光不可能倒流。

“麥麥,你爸今天下午還給我打電話了,說讓你晚上回來了給他回個電話。你看你要是作業寫完的早,給他回一個吧?”

路暢聞言一滯,看了一眼許思麥的表情,但無關自已,便閉口不言,埋頭苦吃。

面對姥姥試探性地詢問,許思麥倒是顯得很沒所謂,依舊胃口很好地往嘴裡送肉,一邊啃一邊說:“肯定就是說他那房子離我學校更近,想讓我搬過去住。但是又沒有必要,我和同學一起,走路二十分鐘也到了,最重要的是我和你和姥爺生活習慣了,我和張霞阿姨真住不習慣。”

提起她,內心是脆弱的自尊,腦子裡是小學同學單純又極具傷害性的話語。

“你小學週末的時候,不是還總愛跑他那住嗎?你爸還是比較看重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那時候我太小了,什麼都不懂。而且咱們一家人現在確實很團圓啊,你、姥爺、路暢、我,剛好。”許思麥舔舔嘴唇,有一勺沒一勺地喝粥,“再說了他一年也回不來幾天,我去跟張霞阿姨住,真的太尷尬了,也麻煩人家得很,真的不想回去。”

許思麥不想再談,心裡莫名一股火熱騰騰地忍不住撒,有很多事憋在心裡告訴誰都不是個理。

“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見勸說不動,只得妥協,孩子自從上了六年級,突然再也不願意往許永剛和張霞的家裡跑,裡面的古怪,孩子不肯說,自已也能猜個七七八八,肯定是受了委屈,不想說。

而且這孩子從小家破人亡,養到現在,真的捨不得讓她離開自已。

“我還知道,姥姥肯定不想讓我走,對吧?我也捨不得姥姥的呀!”許思麥嘿嘿嘿地笑起來,很是沒心沒肺。

“你捨不得咱奶,我捨得你。”路暢喝完最後一口粥,打了個飽嗝。

“要你捨得了?我走也把荔枝帶著,我倆一起在街頭流浪。”

荔枝一聽見自已的名字,連忙跑了過來坐在許思麥身邊,許思麥很滿意地誇它:“荔枝最乖。”

“那我專門去給荔枝施捨狗糧,順便給你帶個鐵碗,好讓你化緣。”路暢擦擦嘴,叫了聲荔枝,“走,陪哥哥寫作業。”

許思麥踹他一腳,憤憤地說:“趕緊滾。”

路暢做個鬼臉,喚了幾聲荔枝,一人一狗飛快地跑進了臥室。

“你還不快吃了也去寫作業!”

“你剛剛還讓我吃慢點呢!怎麼又催我了?”許思麥捧起碗,三下五除二地解決完了,拍拍肚子,胸有成竹地說:“我知道!姥姥心情不好,都是姥爺氣的!”

姥姥笑得嘴都合不攏。

今天作業寫完的倒是挺早,許思麥看了看錶,才剛過十點。屋外還是姥姥囉嗦的聲音,姥爺肯定又是一身酒氣剛回來,又在跟姥姥描述飯桌上大家說了什麼事,無非就是街坊鄰居誰家兒子怎麼啦,又有哪家喜酒要吃了。

許思麥沒那麼困,想著明天週三,下午前兩節課要周測數學,便翻開了習題冊,做了幾道重點題後,由衷感嘆數學果然是比英語簡單多了。

說到英語,一想到明天早上又要迎著冷風背書就心酸得不行,心道得趕緊從最後一名爬上來點,對,就定個小目標,先超越倒數第二吧。

奧,倒數第二是林闖。

那一分應該很容易吧!

許思麥內心暗爽,下次月考,出去讀書的就是林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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