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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怪不得是「殺戮途徑」，這小子果然夠狠，我還真沒看錯人！”
漆黑跑車停在單元樓門口，姬玄通看著敞開的車窗外，少年那逐漸遠去的背影。
用打火機將嘴裡的香菸點燃，夾在兩根手指之間，深深吸了一口，眼神有些懷念。
以他的身份，只是面對一個還未透過晉升儀式的新人罷了，即便對方的潛力再怎麼大，也沒必要如此上心。
只是這位少年，和他的那位老朋友，實在有些太像了。
一樣的溫柔…一樣的執著…一樣的兇狠！
溫柔並不代表軟弱，像他們這樣的人，脾氣或許的確很好？
但如果觸犯到逆鱗，將要面對的，就是絕對的無情！
少年的溫柔，是分人的。
嘩啦啦…
暗沉的天空中，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冷風從車窗外吹了進來，加快了姬玄通手中香菸燃燒的速度。
點點火星被捲入風中，被密集的雨幕裹挾，瞬息不見了蹤影，天色愈發暗沉了，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紗。
雨聲變得越來越大，逐漸粘稠起來，在這冷清寂寥的天地間，染上了一抹刺眼的鮮紅。
咕嚕…咕嚕…咕嚕…
原本平常的公路上，突然發現如蛛網般密密麻麻的裂痕，血水順著地面傾斜流淌進入，可突然間整個大地劇烈的震顫起來。
原本灌入其中的血水，就如同沸騰的泉眼般，瘋狂的往外湧動，形成了一道外擴的漩渦，將整條街道都隨之淹沒！
“歸墟？該死，怎麼這種時候來！”
姬玄通眼神發冷，用食指捻滅手中香菸，伸手推開車門，毫無畏懼的，踏上了這條危機四伏的街道。
腳下被粘稠的血水淹沒到膝蓋，寸步難行，上方還不斷有血雨落下，沿著髮梢流淌在臉上，遮擋視線。
啪嗒…啪嗒…啪嗒！
空蕩的樓梯上，忽然響起一陣的腳步聲，姬玄通眼神警惕，右手放在腰間，時刻準備拔槍。
“呃啊！”
一道血肉淋漓的人影，出現在了樓梯口，腳步踉蹌不穩，發出一聲悽慘尖叫，往下跌倒，緊接著身上燃燒起鮮紅的血焰，瞬息間化為灰燼！
樓梯後方的陰影中，有一位身穿黑色大衣，臉上戴漆黑墨鏡的高大男人，不急不慢的走了出來。
他身材挺拔，單手插兜，臉色無比冷峻，就這樣平靜的盯著姬玄通，放在外面的右手，提著一袋熟悉的‘旺旺零食大禮包’。
“搞什麼…項天歌，原來是你啊！”
看清來人的剎那，姬玄通才總算是鬆了口氣，眼神有些怪異，開口問道：
“你在這裡做什麼，該不會是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吧？”
項天歌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道：
“這小子的家被人盯上了，剛才來了好幾個太一會的雜種，我懶得打掃現場，就直接把他們拉進‘歸墟’處理了。”
說著，他將左手從褲兜裡抽了出來，輕輕擦拭嘴角溢位的一絲鮮血。
“等等，你受傷了？”
姬玄通察覺到不對，眼神再度凝重起來，急忙開口道。
要知道，項天歌身為治安署巡狩組的組長。
殺戮途徑，聖者境，五階——「霸王」。
實力即便在整個燕京分部中，也是排得上前列的，能傷到他的人，可絕不會簡單！
“那幾個太一會的雜種沒什麼問題，也就只有一個用骰子的傢伙比較棘手，至於我的傷嘛…”
項天歌直勾勾的盯著他，用平靜的語氣道：
“那個人你知道的，是‘地藏’。
他的實力比以前要強上太多了，若非他沒有戰意，只是來救人。
一個搞不好的話，全力爆發之下，我可能真的會死在他手上！”
…地藏！？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姬玄通臉色不禁有些難看，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將雙腿從血河中拔出，踩著不斷沸騰的水面，如履平地般輕鬆，很快便走到了項天歌身前。
“你確定是他嗎？自十年前的審判庭後，我們可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姬玄通眼神發冷，將一塊旺旺雪餅送進嘴裡，細細品味著，再度發問。
“我確定，能同時操縱那麼多‘魔障’的仙裔，也就只有他了！畢竟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願，也沒第二個人敢發吧？”
項天歌點了點頭，老實回答。
但很快，他發現了不對，氣抖冷。
“混賬東西！誰讓你動我禮品的！拆開的禮物就不值錢了！明白嗎？我自己都沒捨得吃！他媽的出生啊！我要殺了你！”
看著手中不知何時，已然被拆開的‘旺旺零食大禮包’，項天歌先是有些懵逼，隨後一陣抓狂。
“反正你這東西也送不出去了，還留著幹嘛？”
姬玄通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難以抑制的擴散：
“很抱歉項組長，在你守在門口打灰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答應加入我調查組了…”
項天歌額頭暴起數根青筋，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緩緩開口：
“首先，我家是房地產，不是打灰！其次，那個少年是殺戮途徑的，跟你不是誤人子弟嗎？”
姬玄通‘哦’了一聲，眼神意味深長。
“那跟著你打灰就不是誤人子弟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巡狩組這群心理扭曲的傢伙。
招待新人的方式，就是先帶人家去打半個月的灰！美其名曰鍛鍊身體，實際上不就是自己淋過雨，就要把別人的傘也給折斷？”
項天歌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抓了一個從工地現場逃走的新人，吊著打。”
項天歌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健身不能算打灰！鍛鍊新人的事，能算打灰麼？我們這是為了他好！
連點打灰的毅力都沒有，和這種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治理好國家？”
姬玄通擺了擺手，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好了，說正事，地藏為什麼會幫太一會的人？你覺得他到底想做什麼？”
項天歌伸手推了推臉上的墨鏡，思索片刻，開口回答：
“不知道，這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不要丟給我！
總而言之，既然這少年選擇了加入調查組，那你就給我負責好他的安全。
當初犯的錯，你也不想再發生一次吧？”
姬玄通的眼神冷了下來，但卻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看著項天歌的背影逐漸遠去。
他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笑出了聲，也不知在對誰說話。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嗎？呵呵…好好的人不做，你他媽成個屁的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