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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隊長一聲令下,幾艘航空飛機“嗖”的一聲以輻射隊形飛向一望無際的漆黑星空,在這裡沒有什麼東西南北,也沒有上下,只是四周都是閃爍的星星。
“飛行員同志,飛機已駛入‘莫邪H-058’星系。”
飛行員溫除虞坐在駕駛座上,安全帶死死將他安在座上,壓著他的特製銀白制服,左胸上印著一幅五星紅旗。他的眼前是無窮的星空,在這樣一個空間裡,他的飛機就是一座孤島,只有身後的母艦的身影讓他感到無盡的安全感,但隨著飛機前進,母艦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可我還有無線電聯絡戰友呢!”溫除虞如是安慰自己。
看了一眼所有裝置提供的資訊,溫除虞確認沒有危險,便伸手拿過水杯,抽出吸管,喝了一口水。
“第五中隊,第五中隊,沒有異常請回答,沒有異常請回答。”
溫除虞將杯子固定好,說了一句:“溫除虞正常。”
聽到全部的回答後,來自母艦略顯嘈雜的嗡嗡聲一下子收了回去。
好不容易沒什麼人在旁邊了,溫除虞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他脖頸靠在後座上,面朝上,閉上眼睛。
但他不敢睡著,閉了須臾就馬上睜開。這一睜可讓他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他看到遠處有一個湛藍的星球,也有白色的雲霧繚繞。
這可把他給嚇得不輕。
“什麼?家不是在身後嗎?這是……”溫除虞嚇得直起身子,開啟望遠鏡,調好倍率,那個方向果然有一個藍星球。
“不……不可能!”溫除虞無法接受,但仔細一看,那星球上的海陸形狀是在自己星球上從沒見過的,這並不是地球。
那這是什麼?
這是一個有大氣層,有海洋,有大面積植被的,和家鄉極為相似的星球。
溫除虞喜出望外,如果身邊也有人,他們也一定會跟著他歡呼雀躍。這是人類在擁抱太空以來,尋找幾百年的東西,不想竟然在一次行動中意外發現。
他立刻聯絡母艦。
“喂?喂?我是七號飛行員溫除虞,我是七號飛行員溫除虞。”
緊接著,熟悉的嗡嗡聲在聽筒內響起:“這裡是母艦,發生什麼事了?”
“我發現了一個極有可能適宜居住的星球。”
而這句話說完,那邊並沒有什麼回覆,而是過了許久,才聽到人聲。
“好,那你返航吧!安全至上。”
溫除虞不理解,對著話筒問:“不應該你們跟著我的座標……”
話沒有說完,那邊就有了答覆:“執行任務當然是安全第一,你趕快回來吧,你是新人,這項任務並沒有那麼重要,你的經驗還少。”
“不是,我是說……”
“母艦一致認為新人的安全為首要,你馬上回來。”
溫除虞不知道這一分鐘來自己和母艦方向究竟在說些什麼,他總感覺雙方根本就在不同頻道上。
而這時,聽筒裡又傳來了聲音:“什麼?困難克服了?那你繼續執行任務吧。”接著,他便聽到母艦裡的老前輩們欣慰的笑聲。
“什麼跟什麼呀?”溫除虞懷疑人生了,“我什麼都沒說……”
他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就好像自己說的話被什麼人給截了,然後這個人把另外一席話說給了母艦,而他現在的真實情況,母艦方面根本一無所知,於是說了一通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但這個設想實在太扯了。
溫除虞隱隱覺得事情不妙,提著亂跳的心臟,顫抖著雙手,把飛機轉回去,他想要回母艦去。但正當他做好準備時,母艦的座標找不見了。
“怎麼回事?”
他拍了拍裝置,但裝置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了,也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溫除虞有些生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再看裝置螢幕時,母艦座標有了。他欣喜若狂,找了加速鍵,朝那個方向駛去。但再一回頭,座標又沒有了。
“什麼意思?薛定諤的母艦是吧?”
氣急敗壞的溫除虞沒有做任何操作,就任飛機朝著那個方向飛行,他相信他一定可以看到母艦,然後看到接待他返航的同志,再和兄弟們一起挽著胳膊,啃上一塊鬆軟的麵包。
他癱坐在座位上,時不時看看螢幕,就這樣任由飛行。
不知不覺飛了好久,溫除虞表面上不做任何操作,但他的內心越來越急,因為一旦飛行時間過長且還沒有看到母艦的話,這就意味著自己和母艦基本是永別了。
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飛著,直到溫除虞看了看錶,他崩潰了,因為如果母艦還在原處的話,那他早就可以與其碰面了,顯然並沒有。
一個更加令人崩潰的資訊來了——飛機裡的燃料已經不多了。
溫除虞看了看燃料餘量,一股巨大的壓力隨之而來,來自生存與否的壓力。
他的腦筋在飛轉,急需一個保命之策,如果再在太空中逗留,那他必然要永遠留在這廣袤的夜空。
“只能放手一搏了。”溫除虞找到那個蔚藍星球的位置,然後掉頭,徑直飛向該星球的懷抱。
燃料是不夠的,飛機根本無法正常在星球上著陸,只能像幾百年前的宇宙飛船一樣,熄了火,靠著與大氣的摩擦來減速,然後砸向地面。
溫除虞眼看著眼前的這個蔚藍巨物逐漸變大,它是如此地熟悉,但它不是家。
“飛行員同志,燃料已經不足,即將熄火。”
聽到智慧機器人的提醒,溫除虞做了最後兩件事:向太空發出最後的訊號,告訴別人“我在這”;將駕駛艙用外殼包住,脫離飛機,接受與大氣的摩擦。
這個特製的金屬球繞著星球,螺旋式下降。
金屬球擦過大氣,燃著火,像隕石一樣劃過夜空。
溫除虞在失重感之下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顛簸,他知道自己已經著陸了,只要等穩定下來,他就可以下去了。
然而這個星球是如此的熟悉,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身後的艙在即將消融的雪地裡燃著熊熊大火,幾棵巫婆手指似的歪樹,黯淡的太陽在遠處地平線升起,溫除虞的臉頰感到一絲寒意。
看了看手錶,是七點左右,恰好也是家鄉該天亮的時候了。
他回去船艙,取了乾糧、水等等一些物品放入揹包,脫下自己厚厚的制服,將手槍和匕首置於腰間,手中握著望遠鏡,望著眼前的全新的世界。
溫除虞緩慢地走了很久,路上碰到了許多衣著樸素的農民,扛著農具,外貌竟和自己的種族全無差別,只是頭上戴著奇怪地頭飾,見面後雙方皆投出詫異的目光。
再行走,能看到的房屋逐漸多了起來,居民們都互相熱情地交流著,更奇怪地是:他們說的都是聽著比較彆扭的……漢語!
溫除虞的腦海裡馬上閃過一個詞彙——平行世界!這裡的環境是如此的熟悉,即便是氧氣含量等等條件,自己都完全感覺不到不適,難道真的是另外一個地球?
“快看!那裡還有一個沒戴角冠的!”
只聽遠處一聲招呼,幾個穿著窟窿薄衣服的男子便圍了上來。幾個人幾乎都沒有鞋穿,倒是有兩個人,一人穿著左腳鞋,一人穿著右腳鞋,但都開了口。耳朵透著紅色,有的人甚至還纏著繃帶,看起來十分可憐。
其中一人嬉皮笑臉的,指著溫除虞問道:“這人怎麼也沒見過嘛!”
其他人都說道:“不知道啊哥哥,問問他是哪的。”
於是這位大哥問:“嘿!哥們!你是哪裡人?為什麼頭上沒有戴角冠?”
溫除虞不知道他說的所謂“角冠”是什麼東西,但他肯定自己是沒有這東西的。
他隨口回答:“我不是這裡人。”
“哦!”這個人點點頭,摸了摸下頜,說道:“你不是這裡人,又沒有角冠,那你可有譚國護照?”
溫除虞更加不清楚這個“譚國”是什麼地方,只得拖延時間道:“你們等一下。”於是,他把揹包取下來,拉開拉鍊,慢吞吞地在裡面翻著,並看著周圍人的反應。
這人顯然不耐煩了,跟同伴說道:“這人是個奴,抓回去吧!”接著向溫除虞說道:“行了別找了!你肯定沒有,跟我們走吧。”
說著話,這人把他揹包抓住。溫除虞固然不可能給他,攥著他的手,將他一拉,再一扭,這人便被制服在地。
周邊的人見狀,紛紛上前幫忙,但溫除虞是軍人,又豈是吃素的,不過寥寥幾下把幾人收拾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連周圍的居民也過來幫忙,一同來制服他。溫除虞終是寡不敵眾,被捆了起來,抓著走了。
“小子身手不錯嘛!我叫摩哥,你呢?”
“溫除虞。”溫除虞心想反正這裡也沒人知道他名字,所以直接把真名告訴了。
這個叫摩哥的人笑著說道:“哎呦!還有姓氏呢!”
溫除虞奇怪地問:“怎麼?你們都沒有姓氏嗎?”
“像我們這些苦命人,給人做奴的,都沒有。”摩哥指了指身邊兩個人,“比如說,他叫長河,他叫離落,都沒有。要是平常人家,或是貴胄,那就肯定有。”
“做奴?你們是奴隸嗎?”
“是的,我們就是給人家上等人做農活,以此來活命。每年深秋恢復自由,來年春再來幹活,還得幫人家抓人。”
“所以你就抓住了我?”
“是啊。你頭上沒有角,就是被抓的。”
溫除虞想起來之前路過見到的農夫們,頭上都是戴著牛羊角之類的頭飾,便順口問:“這個角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摩哥感到很奇怪,說道:“你怎麼什麼規矩都不知道啊?話說一萬年前,人族大戰,其中蛇人族最終獲勝。從此蛇人族為上等人,就是人身蛇尾的人;角人族為普通人,就是頭上長犄角的人;最低等的是我們這種什麼也沒有的。後來呢,規矩沒那麼嚴格了,下等人成為普通人,頭上戴個角冠就行了;蛇人被剝奪上等人身份了,就賜一頂角冠;賜一條褲腿掛腰前,這就是最慘的了,就變成你我一樣的奴隸了。”
溫除虞心裡很不快,怎麼會有這樣的規矩?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地跟著他們走,暫且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