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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預想的血腥場面沒有出現，反倒是那躺在地上的白鬍子老者瞧見空中突然飄來的女鬼，順手就捏了個符咒送去。
凡人就是愛搞偷襲！
還沒來得及接收謝伶淵的訊號，凝煙直接下意識伸手一揮。
下一秒那還在地上的白鬍子就那麼輕易地被揮到了牆上，猛地嘔出一口血來，又是好一陣雞飛狗跳。
擒賊先擒王，先下手為強，凝煙正欲徹底制服這愛搞偷襲的白鬍子。
“住手！”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稍帶惶恐，一個異常冰冷。
這女子是誰，修為居然如此之高，方才他和元真居然沒有一絲察覺！
了凡拿出法器列陣，不出片刻，見金色符印徹底將半空中的女子圍住，他才鬆一口氣。
只是正欲轉身去檢查地上元真傷勢的他，卻在瞬間瞪大了雙眼，似發生了什麼不可信的事。
那往日裡收伏超度千萬厲鬼，堅不可摧的法器，隨著女子稍微一動，就那麼突然地在空中瞬間碎成了無數片。
緩緩暗淡下來的金光掩盡了了凡臉上的極度不可思議，“你……”
地上的元真見狀又嘔了幾口血，看上去愈發慘不忍睹。
只是造成這恐怖景象的人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已幹了什麼。
凝煙震碎法器，轉身站落在謝伶淵身邊，抓起他的胳膊就開始檢查，“你沒事吧！”
見此情況了凡又是渾身一震，逃命般離開。
破天荒的，手中的人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避開她。
直到腰間傳來不知名的觸感，謝伶淵才似從某種不知名情緒裡反應過來，眼神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捉住她翻來翻去的雙手，把她轉到一邊。
另一邊地上的元真已經被了凡扶起，盤腿坐在一邊的榻上調整體內氣息。
場面一度陷入沉寂。
“這位是？”好歹是修行之人，了凡法師沒多久平靜了心中的情緒，打破了屋內詭異的氣氛。
不待謝伶淵開口，凝煙卻蹙眉怒言道，“關你什麼事，你們方才誰打的他？”
她剛才檢查了，小九胸前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她的小弟只能自已收拾，誰敢動手！
聽此了凡面露苦笑，自已這位便宜徒弟哪裡會是什麼好惹的，這位姑娘怕是有什麼誤解。
“姑娘誤會，方才是元真想察看一下君延身上的情況，並未動手。”他只得好聲好氣地勸說。
凝煙還想說什麼，便聽到謝伶淵的聲音響起，“確實如此。”
他一邊說，一邊低著頭撫平剛才被她翻亂的衣服，動作優雅至極，好似局外之人。
難得聽他有個解釋的話，凝煙沒忍住飽含探究地瞧了瞧面前兩人，莫不是真是誤會……要死，那豈不是打錯了。
“咳……那你們方才動靜搞得還挺大哈。”
凝煙暗戳戳搓手，還好剛才沒下死手。
“你進來剛好。你們看看她是個什麼？”
難得便宜徒弟開口，元真也逐漸恢復過來，睜開了眼。
兩人盯著凝煙觀察許久，又忍不住伸手探她的氣息，眼神從疑惑到探究，再慢慢驚詫、震驚、激動……
“這莫非，是聚靈體？”元真道人臉上湧上些氣血，“這可是萬年難得一見啊！”
了凡心中激盪，古籍上的聚靈體啊，他忍不住看了謝伶淵一眼。
他果然是有大機緣的，天不令滅。
謝伶淵在一旁神色如常，並未開口。
聚靈體嗎？他也曾懷疑過，不過若只是簡單的聚靈體，器靈又何必如此緊張她。
“什麼是聚靈體？”好不容易得知了一點自已的資訊，凝煙頗為好奇，毫無芥蒂地湊上去坐在一旁。
元真道人下意識挪開了一點。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據古籍言，聚靈體非鬼非邪，乃天地間純正靈力所化，屬於天生天養。”
“然後呢？”
“不瞞大家，再多的我也不太清楚。古籍中記載不多，我也是許久之前聽家師提過一道。”
凝煙有些失望，“那為何我來到這就無法修煉了？”
“這……從前姑娘你在哪呢？”元真道人話剛畢，就感受到了一旁謝伶淵的冷意，看來有些東西是不該問的。
他接著道，“許是修煉方式不同，許是這裡靈氣實在太弱，若是有機會，後面姑娘不妨去九淵大陸走走，那裡的靈氣可比這充裕許多。”
又是九淵大陸，越說越讓人好奇。
“哦，那為什麼你們要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凝煙直白的話讓兩位天師都沉默不語。
“我倆在這，也算是受人所託。”半晌了凡才開口，話畢瞟了謝伶淵一眼，又閉了嘴。
“誰？”凝煙繼續追問，瞧兩人都似不想開口，於是換了個問題，“那我不繼續修煉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兩人倒是可以解答，“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罷了。”
這下輪到凝煙沉默了，她可聽懂了！那怎麼行！
她挪到謝伶淵身邊，嘰嘰歪歪道，“你說了報完仇就帶我去九淵大陸，可不能食言啊！”
瞧她一副怕死的模樣，謝伶淵心中不由嗤笑，就算是從哪裡來回哪去，也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去了，還真是蠢。
“你先出去，我還有事未談完。”
看著她的背影，元真似乎還有話要說，被謝伶淵關門打斷。
長夜寂寥，不知何時山頂逐漸颳起冷風，凝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奇怪，那老頭兒說自已是聚靈體，聚靈體也會感覺到冷嗎？
不過，嘿嘿，自已可真厲害，萬年才難得有一個，原來她和老三他們不一樣啊，她還以為自已也是鬼呢。
凝煙沉浸在得知自已身世的喜悅，絲毫不知屋內的情況。
“仇人剜我心，置我於死地，你們卻要我既往不咎？”謝伶淵站在窗前，冷風將他的聲音吹得似要結冰。
“這天啟國的百姓……”
“與我何干。”謝伶淵頭也不回地打斷，既然沒有聽到自已想要的，此地也不用多留。
元真了凡知曉自已的確沒有辦法再勸說，經歷這一趟，他越發冷漠不近人情。
也是，他什麼時候是個肯吃虧的主。
只是……
想起剛才那位女子和他之間的情況，好像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方才那位姑娘走得急，我還未來得及提醒她。聚靈體屬實難得，對於修仙者來說是行走的靈力補劑，若是有朝一日你們去到九淵大陸，千萬小心行事。”
說完元真從身上小心取出一粒赤紅色透明珠，“你將此物給她，可助她掩藏無心之實。”
謝伶淵眼神微動，收下赤珠，轉身離去，“那就要看她有沒有能力活到去九淵了。”
屋內冷風滌盪，聽此言兩人面面相覷，看來是他們看錯了，他還是沒變。
那姑娘心直口快，對他頗為維護……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