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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前世見過很多大人物,無論是在中華大地,還是在華夏之外,這些人都有共同的一點。
那就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錯的,而在蕭寒的引導下,徐守春也向著這些偏執的怪物模板發展。
所以為了更好地給徐守春上鎖,蕭寒將前往教坊司,解救鍾文敏家人的任務交給了他。
想必,看到鍾文敏妻女的悽慘模樣後,徐守春投靠自己的心理負擔也就消減得差不多了。
而看到欲言又止的鐘文敏,蕭寒也是嘆了一口氣,似乎也很是無奈。
“唉,老鍾,不是我不盡全力,只是依照陛下的旨意,你的家人,陛下這次只允許放出三人。”
鍾文敏默然,想到自己的老妻與兩位妾室如今在教坊司任人淫樂,他就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死了算了。
可是除了自己的妻妾、女兒們,鍾文敏幾位兒媳也在裡面受苦,他還要堅持活下去,直到把她們也救出來。
“小老兒知道,大人已經盡力了,只是還請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爭取將我鍾氏女眷全部解救出來。”
鍾文敏哭得涕淚橫流,似乎對於自己的無能很是憤怒。
“老鍾,將你的本事與精力放到武器研製工作上吧,營救鍾氏女眷的事情,交給我,只要你能將火槍、火銃最佳化好,我保證,你的家人,只要還活著,我一定將她們救出來。”
對於鍾文敏此人,蕭寒既是同情又是痛恨。
天命府卷宗上寫得明明白白,匠作監其他大匠多次請求將火藥妥善保管,這傢伙就是不聽。
害得兩百餘大楚工匠全部殞命,而這兩百人,也像鍾文敏一樣,要養活幾十口人,所以鍾文敏這傢伙,在蕭寒看來當真是該死至極。
所以在宣旨太監小春子宣佈將蕭寒解除關押狀態,並且留下一張空白的解放奴籍文書的時候,蕭寒也只是填上了鍾文敏的妻子還有兩位妾室。
蕭寒覺得,如果將鍾氏女眷全部放出來的話,對於其他死去的大匠和他們的家人們,就太不公平了。
而就在蕭寒將要離開的時候,鍾文敏再次擋在了蕭寒面前。
撲通一聲,鍾文敏跪倒在蕭寒面前。
“大人,我鍾氏,可還有成年男子存活?”
“如果你沒有私生子的話,鍾氏男丁應該已經絕了,你的兩位兒子也被炸死,至於孫兒輩,有幾位在流放途中便感染惡疾而死。”
“其中最有希望的將星鍾雁南,也在去年與西夏的鬥爭中死去,他作戰勇猛,斬首十餘人,想來是想要解救家中女眷。”
果然聽到蕭寒所言,鍾文敏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半。
整個人瞬間癱軟成一攤泥,真的了無生趣。
蕭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鍾文敏,最終話到嘴邊,是兩個字:“節哀。”
只是蕭寒離開的時候,鍾老頭似乎又恢復了生機。
而蕭寒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封信,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暗道古人玩的是真花。
原來鍾家並不是真的絕嗣,早些年鍾文敏曾將自己的一位孫兒過繼給無兒無女的老友王羽義。
這位王羽義早些年闖蕩江湖,一身槍棒功夫無人能敵,只是與人搏殺間,傷了要害,多年來一直無兒無女。
眼看自己創立的銀龍鏢局越來越大,但自己也越來越老,索性就舔著臉去找自己的好友鍾文敏過繼一名孫兒過來。
所以當蕭寒拿著“孫兒鍾馗親啟”信箋到達銀龍鏢局的時候,夥計告訴他,他們鏢局並沒有這號人物。
哪怕蕭寒將鏢局管事叫來,也是說沒有這號人。
“媽的,鍾文敏這老小子莫非是戲弄自己不成,怎麼會查無此人,害老子辛苦趕了這麼遠的路。”
暗道晦氣的蕭寒,便一人騎著馬,繼續返回上京城。
只是才走到一處山坡附近,蕭寒頓時感覺到氣氛的異常。
太安靜了!
這個時候,不說鳥鳴,至少蟲兒叫聲是應該有的。
於是心生警惕的蕭寒馬上撥轉馬頭,向著來路狂奔而去。
只是蕭寒雖然有一定馬術基礎,奈何胯下所騎只是一匹溫順挽馬,而不是性情兇暴,行動快速的戰馬。
很快,蕭寒便被幾名黑衣蒙面人追上,為首的赫然是一名膀大腰圓,身材魁梧,肌肉虯結的二十歲不到的青年。
蕭寒一摸腰間口袋,暗道不妙。
“特麼的,來得著急,也沒想到在這京畿之地,敢有人截殺自己,放鬆之下,弩箭忘帶了!”
而高大青年很快靠近蕭寒,隨即一個縱越,便向著蕭寒的挽馬襲來。
蕭寒也是不客氣,狠狠的一腳踢向壯碩青年面門,然而對方只是隨手一抬,便抓住了蕭寒腳踝,用力一提,蕭寒便跌落戰馬,向地面墜去。
而墜馬的蕭寒,看著向著自己踩踏而來的馬蹄,頓時亡魂大冒。
才穿越沒多久,自己的小娘子還沒過門這就又要死了。
自己還答應楚胖子,幫他打倒他的舅舅與母后,還要幫他去燕州刺殺石敬塘,只是這一蹄子下來,萬事皆休。
“我草你大爺!”
這是蕭寒怒氣勃發時的遺言。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蕭寒在地面上滾了幾個跟頭之後,便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
重新將魂魄收回的蕭寒,這才來得及檢視自己沒死的原因。
只見自己那匹高大挽馬,此刻已經躺倒在地,而壯碩青年也是將環抱的手臂從馬脖子處放開。
“好傢伙,這還是人嗎?活生生地將一匹大馬放倒!”
蕭寒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頭一次對於這個世界產生了一絲敬畏。
他自己這副身體,經過王唯一多年打熬,本來就不弱,可是面對這個世界的怪物,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這位壯士,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稱呼,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怎麼見面還不認識爺爺了!”
“你就是鍾馗?”
“大哥,與這狗官說這麼多廢話幹甚,抓走審問便可,他既然有鍾爺爺的信,想來一定知道鍾爺爺的下落。”
鍾馗聽到自己小弟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
於是單手抓住蕭寒脖頸,揪著小雞一樣,就將蕭寒帶到了一處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