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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九郎哪裡肯信:“你一個大小夥子給人接生,不怕人家揍你?”
秦小乙嘿嘿一笑:“九叔您別不信,一會兒準有人恭恭敬敬請我上樓!”
任九郎哈哈一笑:“好,我信我信!”
秦小乙聳聳肩:等著吧,一會兒嚇死你!
他開啟挎包,將自己做手術的傢什兒整理好後,又重新收了起來。
古話雲:花花真定府,錦繡太原城。
從這條古街,他便可看出一斑。
他悠然自得地抱著大腿坐在板凳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起,還從未有過如此寫意悠閒的日子。
他正默默欣賞著這秋日古街的風景,突然一陣悠揚的簫聲遠遠傳來。
他看著忙碌的任九郎,欣賞著這繁華的古街,聽著那悠揚的簫聲,又做起了搬運工。
“尋花拂柳過溪橋,橋畔誰家按玉簫。”
他話音剛落,一名如丁香般的姑娘,吹著竹簫,沿著這古街緩緩走來。
只見這少女一身紫色衫裙,眉如遠黛,目似秋水,膚如凝脂,唇若塗朱,俏臉如瓜子,秀髮如長瀑。
她修長的頸項優美如天鵝,白嫩的柔荑完美似刀削,身材頎長高挑,曲線窈窕動人。
他看得痴了,喃喃道:“我突然好想談個戀愛!”
那姑娘見俊美少年郎秦小乙痴痴地盯著自己,居然對他嫣然一笑。
她這一笑,將可憐的秦小乙魂魄都勾去了。
直到她背影漸漸遠去,秦小乙這才反應過來。
他連忙指著那娘子的背影,對剛做好饃的任九郎道:“九叔!九叔!那是誰家的娘子?您認不認識?”
任九郎剛收過來錢,下意識地循著他的手指望去。
他這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他怔怔地看著這傻小子,見他痴痴望著那姑娘,便問道:“小乙,你問她是誰?你沒見過她?”
秦小乙一臉嫌棄地道:“這不廢話嘛,九叔!我要是認識她,不早就上去要微信,啊呸!早上去打招呼了?”
任九郎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嘿嘿一笑正要打趣,又來了位食客。
他連忙上前招呼起來。
秦小乙急得如百爪撓心,突然,樓上傳來一個聲音:“小神醫!”
秦小乙跺了跺腳,只好先跑上了樓。
等他忙碌完,開好調理的方子,又反覆叮囑那漢子這幾天需要注意些什麼後,太陽已經西斜。
他嘆了口氣,拿起方子道:“大叔,您且安心照顧大嬸,我去抓藥。”
他匆匆跑下樓,一把拽住任九郎:“九叔,那位娘子您認識吧?”
任九郎嘿嘿一笑:“當然認識!”
可憐的秦小乙鬆了口氣:“九叔,您不收攤吧?”
任九郎沒好氣地開啟他拽住自己的手:“放心!晚上人多,九叔才不捨得收攤!”
秦小乙放下心來,騎上馬便跑向他來時看到的任仁濟藥鋪。
他再次給那產婦扎針止痛,並注射了小劑量的麻藥幫助她增加止痛時間,等忙碌完後,已是戌時中。
他下了樓,見任九郎要收攤,頓時大急:“九叔,您告訴我吧,那娘子到底是誰?”
任九郎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小乙,幫九叔收攤,九叔帶你去她家!我們兩家離得不遠。”
秦小乙不再廢話,利索地幫任九郎收起了攤。
任九郎露出意味難明的笑容:“小乙,你不怕對不起大郎?”
秦琪嘆了口氣:“九叔,我就想再看看那位娘子,沒有別的意思。大伯二叔對小乙恩重如山,我不會負他們的。”
下午那驚鴻一瞥,以及那嫣然一笑,讓秦小乙迫切想再見那姑娘一面。
他只想好好看一看她後,相忘於江湖。
任九郎笑了笑,沒再多言。
少頃,二人將攤子裝上平板推車。秦小乙推車,任九郎牽馬頭前帶路。
真定府城是河北路,僅次於大宋北京大名府城的第二大城。
大宋的河北路,北至後世的雄州,也就是雄安新區;南至衛州,也就是新鄉;東抵濱州,西臨平定軍的陽泉縣和太原府的盂縣。
如此大的面積,整整三十幾個軍州,真定府城能排到第二,其城市規模有多大,可想而知。
秦小乙隨著任九郎穿街過巷,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
他暗暗咋舌,這真定城,已有了自己前世小城市的規模。
甚至,比他前世的正定縣城,似乎還要略大一些。
任九郎突然停下腳步。
他指著一座大院子,轉過身對秦琪道:“小乙,這裡就是那小娘子家!”
秦琪暗暗記住了這個地址和路線,他放下車子,對任九郎拱拱手:“有勞九叔了!”
任九郎走過來拍了拍他肩頭:“時間不早了,小乙。早些回家吧!到亥時城門就不再開了。”
秦琪連忙翻身上馬,急匆匆離去。
任九郎看了看那大院子,嘿嘿一笑:“傻小子!”
秦琪過城門倒是沒費什麼口舌,守門的兵卒都認識他。
“喲?小乙?你膽子肥了?敢進城了?”
那幾個兵卒們笑著打趣,一起用力開啟了厚重的城門:“快出去吧!要不是你小子,我們可懶得再開門!”
秦小乙嘻嘻一笑,順手接過來為首兵卒遞來的火把:“多謝白大叔!明兒我帶酒過來!”
白大郎故作驚奇:“喲?你明兒還敢再來?要不要大叔我跟任娘子說一聲?”
秦琪連忙擺手:“大叔您饒了我吧!”
白大郎笑著揮了揮手:“快滾吧!”
真定城外便是平坦的通衢大道,他又有火把照路,走得不算慢。
秦家村和真定城,僅一水之隔。
他到家時,已是亥時二刻,也就是9點半。
孫氏正焦急地守在門口,見他進了大門,連忙遞上熱水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怎麼樣?生了嗎?”
秦琪“咕嘟咕嘟”喝了一碗熱水,頷首道:“娘,生了!還是個兒郎!對了娘,我一直沒問那是誰家。”
孫氏笑罵道:“你個傻小子!那是白家三房的白二郎。他們夫婦都在任仁濟做工。
唉!他娘子是個要強的性子,都快臨盆了也不肯歇。
也就是你這孩子,要換成別的漢子接生,白二郎肯定死也不願意。
對了小乙,吃過飯了嗎?你是怎麼接生的?母子都平安?明天還用去城裡嗎?”
秦琪頷首:“娘,我在九叔攤子上吃的肉夾饃。”
他以手在自己小腹比劃了一下:“娘,也不難,在腹腔開了一刀,把孩子掏出來,再縫合好便是。”
這話也就是他能說,要換成其他任何人,孫氏早一巴掌拍過去了。
饒是如此,孫氏仍滿臉狐疑:“真沒事兒?”
秦琪把胸脯拍得咚咚作響:“放心吧娘!絕對沒事兒!接下來幾天我再過去看看。若恢復得好,最多七天便能拆線。”
孫氏掩口輕笑:“你不怕遇見你媳婦兒?”
秦小乙無奈地嘆了口氣:“娘,那也沒辦法,人命關天。”
孫氏拍了拍兒子:“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秦琪糾結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道:“娘,我愛上了一個娘子!”
孫氏臉頓時黑了:“秦琪!你再說一遍!”
秦小乙連忙求饒:“娘,您別生氣。孩兒絕不負任家。只是那娘子太美,讓孩兒一直念念不忘。”
孫氏神色緩和下來:“小乙,任家對咱們有大恩,咱決不能忘恩負義!”
秦琪連忙點頭:“娘您放心,孩兒不是那種人。”
孫氏來了興致:“你且說說,是什麼樣的娘子能讓你念念不忘?”
秦琪目光中露出沉醉,用最優美的辭藻,將那如丁香般的姑娘,對他老孃描述了一番。
他已沉浸於自己的美好回憶,卻不曾發現,他老孃的眼睛越瞪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