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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做了亭長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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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當了亭長,有了正式工作,也算進了體制內。但依然不改其豁達豪爽混混本色。喜歡到處蹭酒蹭飯,還好女色。不但仍然喜歡交結朋友,繼續和他那幫兄弟嫖賭逍遙,而且不把沛縣官署中的官吏同僚放在眼裡,經常捉弄他們。

因為蹭酒喝,劉邦身上出現了一件怪事。

他經常到兩個女人開的一個酒店喝酒。這兩個女人一個姓王,一個姓武。和別人不一樣的是,我們的劉邦哥喝酒耍賴,不給錢,喝的是霸王酒。更妙的是,兩個老闆娘竟然心甘情願不要他錢,但千萬不要認為這是因為他和這兩個婦人有一腿哦,和劉邦有一腿並且有一個私生子的大姐姓曹(外婦·《史記》),不姓王也不姓武。

她們不要他錢是因為一條龍。

每次劉邦在她們店裡喝得爛醉如泥後,王、武兩人都會看見他身上有像龍一樣的生物若隱若現。並且,劉邦每次在她們那賒酒痛飲,酒店生意就特別好,賣出的酒比平時多了好幾倍。因此,這兩位老闆娘在年終結算酒賬時,不但不催劉邦還錢,還免收他的酒錢。畢竟,這事太怪了,萬一以後劉邦真的成了大人物,她們也算是先賣了個人情在他處。

其實,正史中記載上面這件劉邦酒醉後現龍的事和前一章的劉母和龍交而孕劉邦的事及其他類似事件,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神化劉邦,證明劉邦是真龍天子,異於常人,他做皇帝是上天註定,為劉邦贏取繼承大統的合法性。

幾乎每一個開國皇帝在史書上都有類似記載,這些事無法確定真的發生過,但同樣作為後人的我們也無法證偽。

同樣無法證偽的還有下面有關“看相”的事。

在離沛縣不遠的單父(今山東單縣),有一個姓呂的人呂公與沛縣縣令是好朋友,他在單父犯了事,為了躲避仇人,投奔到沛縣縣令這裡來了,並且在沛縣安了家。

沛縣的各路頭面人物聽說縣令有貴客,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拍馬屁的好機會,都紛紛前往祝賀。劉邦現在是亭長,又喜交遊,在沛縣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他就是不想拍馬屁,也不會錯過這種喝酒吹牛的熱鬧場合,於是他也去了縣令那。

去吃飯得先湊禮,縣令委派掌管收賀禮事宜的人叫蕭何。

蕭何通曉法律,為人謹慎寬厚,是沛縣縣令手下的屬吏。他有一特點,就是辦事能力、組織能力強,會幹事,而且幹得好。下面這個例子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秦朝的御史經常到沛縣督察工作,縣令每次都叫蕭何跟著他辦事,蕭何每次都把事情辦得有條有理、工作完成得幾乎完美。後來蕭何在公務考核中名列第一。這位御史愛才啊,打算入朝進言徵調蕭何到更高一級秦政府或者中央去上班,蕭何一再辭謝,才沒有被調走。

蕭何的堅決辭謝絕對正確,他以後所得到的充分展現他才能的舞臺是這位御史絕對無法給予的。

做為亭長的劉邦和蕭何很熟,蕭何也是他一個拿得上臺面的朋友,蕭何平時也確實對劉邦很關照,多次利用手中的職權保護喜歡惹事生非的劉邦。

蕭何在寫禮簿時對那些送禮的賓客們說:“送禮不滿一千錢的,請坐到堂下。”意思就是你禮送得少,連堂上正席都沒得坐,只能坐堂下偏席。看來古時的人比現在的人還現實,俗話說來者都是客,他這樣說也不怕別人難為情。

劉邦平素就看不起這幫勢利眼,他就是要出出風頭,戲弄一下他們。於是他在進見的名帖上謊稱“賀錢一萬”,其實他一個子也沒帶。名帖遞進去了,呂公見了不禁大為吃驚,不知道這是當地何等人物,出手如此闊綽,趕快起身到門口去迎接劉邦。

呂公這個人愛好我國傳統文化,有一項本領,那就是會看相。他一看見劉邦,就被他的相貌吸引了,非常詫異。他認為從相貌來看劉邦是大貴之象,於是就對他非常尊敬,並熱情地把他領到堂上正席坐下。

事實證明,呂公學到的相術是真本領。

對劉邦知根知底的蕭何見了這一幕,也不怕劉邦生氣,就想要當面戳破他的牛皮。大聲說道:“劉季一向滿口說大話,很少做成什麼事。”劉邦聽了既不害臊,也不生氣,還乾脆就坐到上座去,一點兒也不謙讓。如果怕不好意思,他就不叫劉邦了。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呂公不停地向劉邦遞眼色,意思是讓他喝完酒別走,留下來說悄悄話。劉邦那麼聰明的人自然領會了他的意思,酒席散後,他沒有離開,等著呂公看他有何見教。

果然,呂公來找他了。呂公把他拉到角落,說道:“我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給人看相,經我給相面的人多了,大富大貴的人也見得多,沒有誰能比得上你的面相,希望你好自珍愛。我有一個親生女兒,願意許給你做妻子。”為人謹慎的呂公雖然沒有明說劉邦面相怎麼樣,但是既然連女兒都願意給劉邦,劉邦自然知道自己相貌不一般了。又聽說這樣有名望的人家要把女兒嫁給他,心裡那個樂就別提了。立馬答應,客套一番,然後就屁顛屁顛地回家操辦婚事了。

劉邦等客人都走了後,呂公的老婆不禁對呂公大為惱火,原來,沛縣的縣令也想娶呂公的女兒。她對呂公說:“你起初總是想讓這個女兒出人頭地,要把他許配給大貴之人。沛縣縣令跟你要好,想娶這個女兒你不同意,今天你為什麼隨隨便便地就把她許給劉季了呢?”呂公不但會看相,大男子主義也很嚴重,他只說了一句話:“你個娘們懂什麼。”

估計呂公也悄悄為縣令看了相,看出他活不長了。

最後,呂公也不怕得罪縣令,最終還是把女兒嫁給劉邦了。劉邦就這樣白吃一頓還白得了一老婆。

結婚後,劉邦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就和劉太公分開過日子了,領著自己的老婆居住在一座田舍中的。呂公的女兒叫呂雉,她後來和劉邦生了一女一男,女兒就是後來的“魯元”公主,兒子叫劉盈。

作為亭長的他平時要上班辦公,也會常常告假回家看看老婆和兩個孩子。

有一次,劉邦回家後到鄰居家串門去了。有一位過路老人路過他家,進門討水喝,當時只有呂雉帶兩個小孩在家。此時的呂雉似乎比以後的她慈悲多了,不僅給老人水喝,還留他吃了飯。老人也不客氣,在他家來了個水飽飯足。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吃了人家的飯總得給人點回報。說來也巧,和呂雉他爸一樣,這個老人也會看相。吃完飯後,老人幫呂雉看了個相,讚道:“夫人是天下難得一見的貴人。”這個估計呂公以前也看出了,不然他不會執意把他女兒嫁給他認為有大貴之相的劉邦。呂雉一聽,還真和他爸說的一樣,心中欣喜。又請老人給兩個孩子看相,他看了看劉邦的兒子劉盈,對呂雉說:“夫人之所以能成為大貴人,就是因為有這個兒子。”他又看了她女兒,說將來也是位貴人。呂雉很是高興,客客氣氣地送老人出門走了。

老人剛走,劉邦恰好從鄰居家回來了。呂雉向他說了這件開心的事,劉邦連忙問老人從哪走了,呂雉告訴他應該還沒有走遠。

劉邦好奇心大起,心道我老婆兒女都是貴人,想必我也真不是凡人,於是轉頭便追,還好,被他追上了。然後就請老人給自己的看相。老人看了他面相後,說:“剛才說夫人及令郎等相貌大貴,都是由於您啊,您的貌相真是貴不可言!”劉邦大喜,心中暗道看來我老丈人所言不虛,連忙稱謝道:“果真如老先生所說,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德。”

事實再次證明,這位老人的相術也是真本領,只是等到劉邦真的成為最貴之人想要報答他時,卻再也找不到他了。

劉邦的兩次看相經歷,當然也是為了神化他。但相術為我國傳統術數之一,就是現在也有傳說看相看得很準的人,所以正史記載的這些事不可否定,有一定的可信性。

劉邦做了亭長就是不一樣,好運接連而來,結了婚,有老婆、有孩子、有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吹吹牛,真是好不愜意!

但這樣的好日子還沒有過多久,天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變化也改變了劉邦的生活。

秦國滅掉楚國兩年後,公元前221年,秦國滅掉了六國中最後一個諸侯國齊國,統一中國,建立我國曆史上第一個統一的封建王朝——秦朝。秦王嬴政自稱“始皇帝”,史稱“秦始皇”。

這位嬴政仁兄建立秦朝之後,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樣,自己肆意享樂,窮奢極欲。對人民卻進行殘暴統治,橫徵暴斂。他大興土木,徵徭役,修宮殿、建陵墓。秦始皇修建的規模最大的宮殿就是大名鼎鼎的“阿房宮”。唐代文學家杜牧寫了一首《阿房宮賦》來形容當時的情況:“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意思是秦滅六國後,為了給建造阿房宮提供木材,把蜀地山上的樹木都砍盡了,山變得光禿禿的。同時,秦始皇還前後五次出巡,浩浩蕩蕩,勞民傷財,人民苦不堪言。

始皇帝的好大喜功,貪圖享樂,為一己私利對人民不顧死活的奴役壓榨,導致天下騷動。據估計,秦朝可以統計的人口大約有二千萬,而每年所徵發去修建宮殿、陵墓、長城等規模浩大工程的徭役起碼不下於三百萬,服役的人數竟然佔全國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以上。秦朝的刑法嚴酷,犯罪不計其數,整個國家就像一個大監獄,而這些徭役也主要由刑徒和普通勞動人民組成。那時候,幾乎全天下的人都在為秦始皇一個人服務,滿足他那無窮無盡的慾望,人民的日子越來越苦,越來越難以忍受,一種不安繼而不滿的情緒慢慢在老百姓當中蔓延開來,秦皇朝建立雖然只有短短几年時間,本來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可是由於贏政的騷操作,秦朝統治已經越來越難以為繼。

工程越浩大,需要的人手就越多,秦政府需要大量做苦力的役夫,根據秦政府規定,劉邦亭長要以官吏的身份到首都咸陽(今陝西咸陽)服徭役,為秦朝的大工程盡一個秦國國民的義務。

他去服徭役前,他的朋友們都去給他送行,他要請送行的人吃飯喝酒。按照風俗習慣,來吃飯的人都要湊禮,每人給劉邦隨禮一般都是三百錢,唯獨蕭何送他五百錢。在人際交往中,有時候一個用心的小細節確實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蕭何因為這個多送的兩百錢,在多年後得到了劉邦額外的回報。

劉邦到秦都城咸陽(今陝西西安、咸陽一帶)去服徭役後,有一次看到了秦始皇的出巡隊伍,他見了始皇帝出巡那盛大的排場,長嘆一聲說:“啊,大丈夫就應該象這樣啊!(嗟乎,大丈夫當如此矣!·《史記》)”

從這句話中我們能聽出他對秦始皇這種大人物強烈的羨慕和嚮往之意。面對同樣的情景,那位將成為他一生中最主要對手的年輕人也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和他說的這句有異曲同工之妙,也將兩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展現無餘。

劉邦服徭役回家之後,他和周圍老百姓的日子卻越來越難過了,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愜意輕鬆的感覺。因為,秦政府越來越重的強迫徭役制度,幾乎壓得老百姓喘不過氣來。

劉邦除了自己要服徭役,作為亭長,還負有為秦朝押送徭役的義務。

因為徭役,劉邦不得不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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