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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身陷囫圇-高僧巧言令色獻計,掉入圈套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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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一行人跟隨徐刁氏來到素齋苑的後庭。庭院裡空無一人,只聞得一陣陣梅花的香氣,梅花樹矗立兩旁,引出一條石磚壘砌的小路,小路延伸向庭院深處。

走了一段石路,只見後庭偏東角有個亭子,亭子裡坐著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頭頂無發,臉龐寬大肥厚,年約四十上下的樣子,身穿青色素麻棉袍,端坐亭中閉目養神。

雖然表面看是出家人的裝扮,可氣質卻並未有出家之人的感覺,與徐刁氏所述的高僧形象大相徑庭。

大奶奶轉頭與沈夢舒眼神交匯,很是憂慮,止步不前。沈夢舒也甚覺詫異,放緩步子,不再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距亭子還有三尺的距離,所有人駐足而觀。

只見那胖男子抬頭與眾人凝視片刻,後又微微一笑。慢慢站起,雙手合十道:“貧僧已在此恭候多時了,諸位請。”說罷身子一側,禮讓大奶奶和眾人入座。

大奶奶心有疑慮,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猶豫間轉身看了眼徐刁氏。徐刁氏努了努嘴,推了推大奶奶,示意不必擔心。大奶奶對芸香吩咐道:“不必跟隨,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與舒兒同去便是。 回身拉著沈夢舒的手,跟著徐刁氏徐徐走向亭子,三人紛紛落座。

坐罷三人並不言語,大奶奶謹慎的打量著這個僧人。

此人相貌醜陋,身材臃腫,著裝雖是出家人的服飾,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那袍子好似並不太合身,緊巴巴的裹著胸腹。而胸前的衣襟交領也並未掩系,能看出是個青龍男。濃密的絡腮鬍子並未刮乾淨,胡茬分明的掛在臉上。混沌無神的雙眼上佈滿紅血絲,臉上沒有半點和善。

徐刁氏也暗暗責備,選了此等形象的頑劣之人扮神僧,簡直就是敗筆。

那僧人用粗糙的大手握著一串念珠。只見他摩挲著念珠,死死盯著大奶奶的肚子,不發一言。大奶奶見這粗鄙僧人這樣盯著她,甚是惱羞。少頃,便直身站起想轉身離去。

徐刁氏見狀自覺要壞事,急忙拽住大奶奶:“沈家奶奶急不得,急不得啊!子嗣為大,聽得高僧一言再走不遲。”

大奶奶羞臊著臉,甩開徐刁氏的手言道:“哪裡是高僧?怕是你在這哄騙我要得什麼好處吧!”說著用手指著那胖僧的臉道:“你看看他灰容土貌的樣子,哪有半分你剛剛所說的聖僧面貌?”

沈夢舒附和著:“是呢,還言說是什麼笑獅羅漢轉世,我看是笑死人的莽漢吧!”

大奶奶接著說道:“你看看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我,讓我怎好待下去!舒兒我們走。”說罷轉身欲離去。沈夢舒也覺得這僧人無理至極,跟隨大奶奶一同站起想要離去。

那胖僧趕忙站起身,指著大奶奶的背影喝道:“夫人請留步!待我說完這句話您再決定是否有必要繼續留在此地如何?”

大奶奶迴轉身瞧了一眼那胖僧,他並未因剛才的一番話惱羞成怒,便道:“你說來便是,我倒要看看你要與我說來什麼聽聽。”

那胖僧指著大奶奶的肚子道:“夫人你肚子裡的公子怕是命運多舛啊!”

大奶奶聞聽“公子”二字渾身一顫,有些遲疑。沈夢舒卻按捺不住對那胖僧喊道:“你這和尚真是可笑,母親只有我和妹妹兩個女兒,何來公子?你剛才盯著我娘看,現又在這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個神棍!”

“舒兒,不可無禮。”大奶奶制止沈夢舒往下言語,對那胖僧問道:“何出此言?”

只看那胖僧抖了抖衣襬,手拿念珠繞著石桌走了三圈,在大奶奶身後駐足,抬頭望著遠處的梅林小道緩緩說著:“我乃笑獅羅漢轉世,俗話說天機不可洩露,多言無益。你不必追問我為何這樣言說,只因你虔心向佛,一心為善,貧僧今日破例來此就是為你化解劫難。你現下懷的是一男嬰……”

說到此處,只見大奶奶掩藏不住的面露喜色,已不想再走,坐在石凳上靜待那胖僧繼續言說。

那胖僧接著說道:“可惜這男嬰還未降生,便有一劫啊。”

大奶奶聞聽惶恐不安,眼圈開始泛紅。沈夢舒見狀也急了,衝著胖僧喊起來:“這話從何而來?可不要在我們面前打誑語!”

胖僧對沈夢舒道:“姑娘稍安勿躁,待貧僧說完。如果夫人想讓公子順利出世必要想方設法化解此劫,不然必有血光之災。貧僧今日到此的目的也是如此,貧僧就是來給夫人化險為夷的。”

話剛說畢,徐刁氏湊了一句:“什麼劫?怎麼化解啊?奶奶喲,這可不得了啊!本來這懷了男胎是大喜之事,如果中間出了差錯可不是白費功夫了嘛!”

大奶奶聞聽胖僧和徐刁氏言說後渾身顫抖,指尖變得僵硬,鼻息急促,一臉的慌張。

沈夢舒看到自己母親的樣子很是心疼,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這和尚說的怪嚇人的,到底是什麼劫難啊?母親會怎樣?弟弟會怎樣?這些年我娘不易,現下懷了弟弟更是不易。你這麼說豈不是要嚇壞我母親?”

大奶奶哽咽道:“我從沒作踐過什麼人,連只螞蟻我都不肯傷害。這些年心裡的委屈也並未跟任何人提起。如今終將夢裡成真,可這劫難之說確讓我擔憂……”說罷竟控制不住掉下淚來。

“夫人不必傷懷,貧僧說了,你今兒到此就是佛祖的庇佑,貧僧就是來化解你劫難的,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必可順利產下公子。”

徐刁氏上前一步,拉住大奶奶的手輕拍了拍:“奶奶別急,有高僧在此自可安心。”

大奶奶看著徐刁氏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對胖僧說:“那就拜託高僧了,只要讓我的麟兒順利降生,多少銀兩我都肯出的。”

胖僧聞聽銀兩二字眉毛頓時上揚,眼睛瞪的老大,來了興致:“夫人真是客氣了,哈哈哈哈哈!這個銀兩嘛……銀……”

“這個銀兩不急!自不會少你的!錢財乃身外之物,想必你一個出家人對此也不太在意吧!”徐刁氏急忙接住話頭,邊說邊惡狠狠的瞪著胖僧。那胖僧瞄了眼徐刁氏剛要說的話到嘴邊嚥了回去。

大奶奶搖搖頭:“此言差矣,高僧出手相救是善舉,爾等不可怠慢,我自會報答高僧。只是我一介女流之輩,因借了些家裡風光,所以只能以銀錢還報,望高僧不要覺得太過俗事就好。”

“不!不!不!不俗!不俗!咳咳咳,夫人過謙了,您佈施的銀兩於我也只不過是拿來修繕寺廟,造福百姓的。”胖僧掩飾不住喜悅之色,聲音也高了起來。

“那既然這樣還請高僧告知我母親是何等劫難?又如何化解呢?”沈夢舒急切的問道。

那胖僧又偷瞄了眼徐刁氏,徐刁氏低頭不語。

胖僧讓自己平靜了一下心緒說道:“夫人此劫嘛……就是在於家宅有刑剋之人。此人屬雞,應是位女子,年芳二十有一。之前雖與夫人在同一屋簷下,但因地位懸殊,不至刑剋夫人,可最近她忽與夫人成為親家,住在夫人宅院的西南方向。夫人您洪福齊天,時亨運泰,本是一生榮華。可你家這位新入門的女子天生八字乃官殺旺而財星又為忌神,而印星旺但傷官過旺則克子。她不僅剋夫,還克與她丈夫有關的男子,尤其是孩童。”說到這裡,那胖僧不再言語,坐下繼續微眯雙眼,避口不再提。

沈夢舒急了,對胖僧嚷著:“你快往下說來,真是急死人了!”

胖僧點點頭續道:“此人必將給夫人帶來血光之災。但你為人和善寬厚,修身佛性。佛祖保佑,護你躲避克子之痛,所以……”

大奶奶一臉的疑惑,一時想不起來家裡有這樣的人。

沈夢舒也是茫然:“屬雞?二十一歲?”

胖僧接著說道:“敢問最近家裡可有喜事?有否添新人入堂呢?”

沈夢舒忽的一驚喊著:“是不是嬌鳳啊?!二叔剛納了她呀!”

大奶奶聽了沈夢舒的話也頓時恍然大悟。

徐刁氏聞聽接道:“嬌鳳?我識得!她在沒入你們沈府之時,她的家人還差我拿了生辰八字去說合親事呢,我記得確是屬雞。可怎的成了你家二爺的偏房了?”

大奶奶皺起眉頭,嘆氣道:“嬌鳳那丫頭在府上住的時日也不短了,誰曾想她的八字與我不合呢?只是雖已知曉此人與我不合,怎奈她已是我們沈家的人了,我又能如何?”

胖僧自覺時機已到,從袖口掏出一個用黃油紙包裹的紙包,鼓鼓囊囊,不知何物。

胖僧把油紙包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推到大奶奶面前道:“夫人忘了貧僧是來幹什麼的嗎?此女子已然破壞了夫人的宅院風水,衝撞了夫人。夫人必得有所為之。此物是我雲遊四方機緣巧合之時得來的神物。夫人需每隔一日吞服一次,每次需得在子時面朝屋子的西南方向用溫水吞服,這麼做可保夫人肚子裡的公子平安降生。除此之外,刑剋夫人的女子需儘快遠離夫人,不可再與夫人相見。”

大奶奶聽罷抬頭看看沈夢舒,沈夢舒伸手握住母親的手,斜眼看了看胖僧說道:“這個方子我會安排好下人按時伺候我娘服下,只是那個人……我們不好做什麼。怎麼說她也是二叔家的人,還需二叔做個決斷。等回去我跟母親會考量輕重,再跟父親和二叔商量的。”

大奶奶並未言語,只站起身對胖僧說道:“高僧今日之事還請保守秘密。我今日因持齋來此,身上帶的銀兩不多,真如高僧所言平安誕下麟兒,我自大恩相報。”說著便命沈夢舒喚芸香過來。

芸香到了大奶奶身旁,大奶奶對她示意,芸香便拿了十兩銀錢交給了胖僧。

大奶奶命芸香去備好車馬,對沈夢舒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沈夢舒應了一聲,攙扶著大奶奶離去。

待大奶奶幾人走遠,只見梅林深處走近一人,是緋兒。

徐刁氏與那胖僧急忙拱手上前,徐刁氏作揖道:“事已辦妥,姑娘在旁觀瞧這出戏演的可好?”說罷只見二人狂笑不止。

緋兒擺出鄙夷不屑的樣子,從袖口掏出一個錢袋扔到二人面前道:“記住,嘴閉嚴實了!”說罷緋兒也轉身離去,回去給二奶奶覆命。

徐刁氏與那假胖僧捧著銀子心花怒放,遂二人分了銀兩各自離開淨隱寺。

此局不止收了設局人的銀兩,還收了進局者的錢。此時那胖僧只想趕緊脫去那身素服棉袍,好好揮霍這場騙局得來的不義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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