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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古怪尷尬。
陸相聞看著凌嘉言,心裡閃過無數想法念頭。
剛剛會不會嚇到他了?
他覺得這小孩兒應該是要問他點什麼,比如為什麼要殺了那些人,手裡為什麼會拿著那樣一把古怪的長刀,身份究竟是什麼人……
扶著牆壁,凌嘉言劇烈地咳嗽了兩下,他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單薄的脊背在破爛的灰暗環境下勾出優美的曲線,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其身上。
他看上去有種詭異地緊繃感。
陸相聞察覺到不對勁,迅速上前一步,掰開了他的手,將這個人靠在自已身上,他神色幾經變化,心跳頻率都微微錯拍。
在攥進掌心裡的指尖把自已掐出血之前,凌嘉言被對方反握住手,扶著身體倒頭倚在了對方肩頭。
男人肩寬而結實,面色冷懷裡卻是溫熱的,這讓凌嘉言在這時候還不忘開玩笑,他低低笑了一聲,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如果不是你的體溫還算得上是正常,我都要懷疑你其實不是真人了……”
他狀態太差了,意識都有點斷斷續續的。
腦子裡還浮現出許多奇怪的畫面,凌嘉言看不清那些記憶碎片中人物的臉,他只想在現在緊緊抓住陸相聞的手,把自已所有想要說但是沒說出來的話吐槽完。
“我……我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會是什麼喜歡小孩兒的變態,不然……不然哪有人會有專門去收養疑似有精神病的問題兒童的。”
凌嘉言每說一個長句,他就要停頓一下緩緩,非常吃力。
腦子裡濃郁的睏意拉著他,央求撒嬌著誘哄這個人沉入甜美的夢鄉,他完全是憑藉著自已的意志力在堅持,不讓自已昏睡過去。
陸相聞知道眼前這個人沒有多長時間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算得上遺言,因此他就靜靜地抱著這個傢伙,聽他喃喃自言自語著,說盡所有不曾表露出來的話。
細長嫩白的手指不安分地上前觸控到男人的眼睫,陸相聞眼睛輕輕眨了一下,掃過凌嘉言的手心,他愉悅地眯起了眸子,那小表情看起來又壞又帶著幾分天真。
“哼哼,不過現在吧,我覺得你也沒有那麼奇怪了。”
究其根本原因:長得好看。
事實證明在大部分情況下長得好看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
少年伸過來的那隻手細白軟嫩,被陸相聞嬌養到這麼大,從沒有吃過什麼苦,人生最大的煩惱也不過就是喜歡上自已的監護人卻因為年齡身份的原因不能輕易說破,苦苦隱瞞了大半個青春期。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但是放在凌嘉言身上,就是死之前怎麼說也要大著膽子浪一把,他都謹小慎微地過了這麼多年了,要死了還不能讓人放肆囂張一把嗎?
少年仗著自已能夠清晰感覺到陸相聞近乎無底線的包容,他在這個時候便徹底放飛了自我,心裡邪惡的念頭節節攀升,伸手在那張好看冷峻的臉龐上揉捏,看到那個人皺起眉卻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感到詭異的快樂。
心頭短暫浮起的歡愉,虛幻又轉瞬即逝。
陸相聞握住他的手壓下,不讓他再多作亂。
但是像開啟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凌嘉言睜著那雙無辜的清澈眼睛,神色單純,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又開始在私下裡摸索著。
顫巍巍的,帶著幾分奇怪的激動與興奮。
劃過男人結實有力的腰腹時,好奇地捏了一下,他聽到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隱忍的意味到了格外明顯的地步,那人幾乎是貼著他耳朵說的,一字一句,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別再亂動了。”
氣息糾纏混亂,曖昧不清。
手腕又被緊緊抓住,不過這次陸相聞沒再輕易鬆開罷了。
凌嘉言笑出了聲,眼睛都彎彎地,非常漂亮,將下巴擱置在對方肩頭,懶洋洋地問他。
“你也會緊張嗎?”
“說起來我都在你面前袒露心思那麼長時間了,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喜歡我嗎,還是說……”
陸相聞低頭就能看到這傢伙得意的眸子,裡面寫滿了不相信,彷彿非常自信於眼前的人不會推開他,所以才會這般有恃無恐。
他垂著眸子,說:“我不是個畜生。”
言外之意非常明顯。
畢竟他領養凌嘉言的時候,這小孩兒還不到十歲。
凌嘉言撇嘴,看上去有些不太高興,“我現在都十九了,馬上就快二十歲了,也算小孩兒嗎,你不要總是拿年齡當藉口。”
陸相聞斜睨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臉部細微的表情變動,清晰彰顯出這個人心底的所有想法,這讓十分熟悉他的凌嘉言生氣地跳腳抓狂。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的凌嘉言非常氣憤,他身體顫抖,直接強硬地甩開手腕上對方虛虛的桎梏,按住那處肩頭重重地抬頭啃上了那人的嘴角。
柔軟,溫熱。
過於靠近的距離,讓一時衝動的凌嘉言清晰感受到對方臉頰上的溫度,他瞳孔緊縮,氣息紊亂,猛地回過神來後意識到自已乾的好事。
下意識就要閉上眼睛。
彷彿只要看不見,就不會覺得尷尬。
陸相聞先是震驚,喉結滾動,眼神裡升起戲謔,神色瞬間變得危險起來,他手臂環住少年的腰,呼吸間全都是細細的、朦朧清淡的香氣,乾淨柔軟。
幾乎完全抱住的動作,讓凌嘉言整個人幾乎都壓在陸相聞的手臂上。
這個人輕飄飄的,好像紙張一樣。
明明他也沒有虐待過這傢伙的吃喝,偏偏渾身幾乎只有一把骨頭的重量。
陸相聞發散地想道。
他眼瞳漆黑,情緒翻湧。
裡面完完全全地倒映出少年的模樣,閉上眼睛後,垂著的睫毛亂顫著,呼吸短促急切,看上去緊張地像一張繃緊了的弓弦。
手指遊移,輕輕掐住凌嘉言的下巴。
冷而凜冽的氣息靠近,陸相聞沒有抽身,他只是緩緩拉開幾不可察的距離,仍然保持著這個曖昧不清的動作,嘴唇翕動。
“怎麼,有膽子親沒膽子睜眼看嗎?”
距離太近了。
說話時,那唇片幾乎是擦著凌嘉言的嘴角,灼熱的氣息噴灑,瞬間將他的耳根燒地通紅,他想側過頭離開,卻被這人惡劣地捏住下巴,動彈不得。
猝不及防地被拽住,重心失衡。
凌嘉言猛地摔落在這人懷中。
他心臟劇烈跳動,聽到對方沉穩的心跳咚咚作響,一聲重過一聲。
被這步步緊逼的提問捉弄,他下意識推卸找著藉口,小聲狡辯:“那你還能怎麼樣?”
似乎是料定了陸相聞不能怎麼樣他,凌嘉言乾脆破罐子破摔,眼神閃躲著不去看那人的神色。
“你都說了嘛,我還是個孩子,你該讓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