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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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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禹州城郊,黃符大醮的會場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靜靜地綻放在晨曦之中。

遠遠望去,高聳的祭壇被無數黃幡法旗環繞,隨風輕舞,祭壇上,香爐中香菸嫋嫋升起,與晨光交織。天師道與太一道宮的道士於臺上持法劍、道印,踏著步罡舞轉劍身,亦有道士搖清鈴,念道經,吟著法咒。而後則是戴蓮花冠,著金色紫袍的真人,於臺上宣講道義,一詞一句皆有法力灌注其中,引得空氣振動,餘音不絕。

臺下人如潮水,摩肩接踵,人聲鼎沸,半是這禹州百姓,半是四方而來的道士。每當臺上道士分發驅邪祈福的符籙、法器,人潮便猛地往前洶湧,這道家聖地分發的符籙,不說百姓,便是其餘道士也奮力爭搶。有的人搶到了,便喜不自勝,搖頭晃腦;有的人差一點,便捶胸頓足,憤憤不已......

當真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

陸游離祭壇較遠,甚至挨不著看臺,但仍有飄飛的黃符落到了近前,被陸游兩指夾住。

陸游捏著黃符,眉頭卻一皺,這符紙中的法力,不及他隨手勾勒的衝邪符十一,對凡人來說是符籙,對自已來說便是廢紙。當下輕輕搖了搖頭,將黃符遞給了一旁的玄霄。

玄霄伸手一接,稍稍感應,便將黃符折成長條,投進了人堆裡,引起一陣哄搶。

“玄霄道友,我對這法會不感興趣,便先行一步了,有緣再見。”

陸游朝著玄霄一拱手,抬步便走,這法會若只有這般,便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那玄霄道人先前說得興奮,想來有其餘門道,他不說,陸游也懶得等,若他不追上,分道揚鑣就是了。

方走出會場,玄霄果然追上攔在陸游身前,臉上掛著笑意說道:

“是玄霄的不是,不想道友是個性急的,此處只是外場,真正的黃符大醮實在城內,估摸著不久就要開始了,便讓玄霄給道友帶路如何?”

自陸游遇上這玄霄道人,他一直是副溫和微笑模樣,朝陸游表達著善意。只是他越是這般,陸游心中警惕愈盛,這毒蛇咬人前同樣不會露出獠牙。

但陸游只是看了他一眼,還是笑著應下:“那麼就有勞道友了。”

............

百姓與絕大部分道士皆在城郊,以至於城內顯得清淨多了。

玄霄引領著陸游在城內疾行,穿街過巷,但陸游並未察覺到任何法會的跡象。陸游心中的疑慮漸生,腳步放慢,手中緊握符籙和長劍,。

玄霄似乎並未察覺陸游的遲疑,依舊領路在前。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處湖邊,四周空蕩寂靜。

“玄霄道友,不知這會場在何處啊?”陸游站定,笑著出聲,體內法力早已暗暗流轉。

單打獨鬥他不懼這玄霄,但唯恐有其餘人埋伏。街巷是埋伏的絕佳之地,但玄霄似乎並無此意。湖邊空曠,寥寥幾棵樹木,此時便是有人圍殺而來,也攔不住自已,因此陸游道多了幾分耐心,看那玄霄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玄霄不言語,自顧自取出一道黑色長符,又從囊中取出一支符筆在符紙上不斷勾畫,陸游見他動作,也不再詢問,只看著他畫符。但看著看著,陸游卻愈發心驚,心中也愈發警惕。那長符起初無痕跡,但只是數息時間,其上便佈滿繁複紋路,便是自已的鎮霄符也無這般錯綜複雜。

玄霄一口氣繪了大半,卻不停歇,整張長符一氣呵成,待符畫完,他這才深吸了口氣,臉色稍白地對陸游笑道:

“道友等急了吧,這符著實難畫,但卻是入會的關鍵,道友且再等片刻,我稍作調息,便催動符籙。”

“有勞道友了,道友好生調息,在下等得。”

原本陸游只當這玄霄有些不凡,但現在看來,他的實力或許比自已還要強上幾分,起碼在符籙一道,玄霄已經領先自已。

“這玄霄當真是小門小派的弟子?小派弟子且如此,那兩大聖地,天師道與太一道宮恐怕要比自已所想的還要強大!”

陸游只是思索了片刻,玄霄已經打坐調息完畢。他祭出長符,手中法訣變換,而後符籙飄飛,吞吐著白芒,最終落在了湖面之上,只是剛一觸到湖水便陡然化作一團白色光華,融入了水面,其下湖水翻湧,不出幾息便出現一道漩渦。

難道真正的黃符大醮在這水下?

不等陸游發問,玄霄縱身一躍,跳進了漩渦之中,未濺起一滴湖水。

而陸游稍等,也進了那漩渦。

初入漩渦,陸游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頭腳顛倒,眼前一陣模糊,再清明時,自已已然立在了湖面之上,原本的小湖成了無邊大澤,水面如鏡,煙波飄渺,大澤中央,隱隱立著一座仙山。

陸游定眼一看,四方霧靄中掠過道道身形,而正前不遠處,玄霄立於一睡蓮之上,正朝著自已招手,示意自已過去,正當陸游不知如何移動,腳下蓮葉卻像是聽懂了他的心聲,載著陸游緩緩往前滑行。

“許久未見道友,我當道友不敢下來呢!”未至近前,玄霄已經打起了招呼。

陸游聽了,面色怪異:“我不過在岸上停留了一刻,道友怎說等了許久?”

玄霄哈哈一笑:“道友有所不知,這水鏡澤自成一界,外界過去一刻,此間便過去半個時辰。”

此刻陸游才真正震驚,隨即他又想到,若在此界修行,豈不是比外界修行要快上四倍。

玄霄見了陸游臉上驚訝之色,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道:“雖說此界時間流速更快,但壽數消耗也卻也比外界更快,常有於閉關者老死其中,卻不是個修行的好場所。”

陸游默然。

隨後玄霄驅動兩人腳下蓮葉,加速往仙山處趕去,沿途霧靄漸薄,不斷有道士身形顯現,如此便罷了,來到了山腳下卻不只看見道士,更有佛教僧人、穿著怪異的西域教派.........甚至有些獸首人身的妖怪。

這黃符大醮不是道宗盛會嗎?

陸游看得目瞪,而玄霄也是善解人意地解釋道:“道宗是修行界之首,每當修行界有大事發生,所有宗門便會齊聚這水鏡澤內。”

“大事麼?”

二人往山內走,見一宏偉道場巍然矗立,其中不斷有各派高人乘仙鶴飛禽從天際落下,湖面上同樣有高人駕著各異水獸破浪而來,這修仙界的黃符大醮,此刻才真正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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