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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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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同被關進長安城刑事檢察廳的拘留所裡。

他拍著鐵欄杆抗議著:“我是東山都護府的官員,我遭遇了行刺,你們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我華夏乃禮儀之邦,長安城內,天子腳下,公然行兇,你們不去抓兇手,卻把我關在這裡,是何道理?”

一看守瞟了他一眼嘲諷道:“哼,天子腳下?天子在哪裡?你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你的情況有人和我們說了,念在你初到華夏不懂華夏律法,不跟你一般計較,否則的話,就你拍欄杆這行為,我就能給你上鐐銬!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

“兄弟,過來坐,進了這裡你就死了心吧,既來之則安之。過來過來……”一個犯人對方大同說道。

方大同被看守懟的啞口無言,回頭看向那個和他說話的人。

“你是?”方大同問。

“我姓李,外號過江龍,道上都叫我龍哥。兄弟怎麼稱呼?”

方大同仔細打量著過江龍,肥頭大耳,滿臉橫肉,他不像別人那樣立正的坐在那裡,反而顯得很輕鬆。

這時另一個犯人比劃著跟方大同說:“這是咱們號長,裡面的事都他管,還不叫龍哥!”

過江龍一揮手:“嗨,什麼號長不號長的,進了這地方,都是難兄難弟。兄弟,你貴姓?”

方大同見此人雖然面相兇惡,但並無惡意,便拱手說道:“方大同!”

“哦!方老弟,什麼事進來的?”過江龍也拱手道。

“我無罪,並無任何過錯,天亮我來報案,還沒等進衙門,在門口就把我抓起來了。這叫什麼事啊!”

“報案?報什麼案?”

“昨晚有人刺殺我!”

眾犯人一聽面面相覷,過江龍對旁邊人一擺手道:“給方老弟讓個地方!”

犯人紛紛向兩旁坐去,過江龍拍著鋪板:“來兄弟,上鋪坐!”

方大同心裡有些戒備,可如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索性心一橫,上鋪坐下。

“你剛才拍鐵門說你是官,什麼東山都護的?”過江龍問。

“是啊,我是東山都護府的。”

“這個東山都護府是什麼,我只知道安東都護,安西都護和安南都護。華夏什麼時候又出來個東山都護?東山在哪啊?”

“東山在大海對面,幾百年前就已經是華夏領土了。”

“大海對面?是夷洲嗎,那不是歸澎湖巡檢司管轄嗎,改了名了?”一犯人說。

過江龍拍了那犯人腦袋一下:“就你知道的多,費什麼話,聽兄弟說。”

“不是夷洲,是東山,比夷洲還要遠,坐船起碼要幾個月的時間。”

“那麼遠,我還頭一次聽說。”

“東山已經和朝廷幾百年沒有來往了,我來以前還以為華夏還是皇帝當朝,沒想到皇帝都沒了。”

“幾百年,那你這回來是幹嘛來了?”

方大同看了一眼過江龍,能和他說這麼多話完全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急需要找個人說說話緩解一下壓力。

可經過昨天晚上的刺殺事件,方大同不敢相信任何人。按理說他來幹什麼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說也無妨。可眼前這個人,雖然滿臉笑意,但怎麼看都不順眼。

方大同在疆場廝殺,見過生死,閱人無數,他總覺得這個人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冷漠和戾氣。

方大同嘆了一口氣,沒搭理過江龍,抱著膀子靠著牆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過江龍看方大同沒回答他的問題,臉色一下就變了,剛剛那副和顏悅色的面孔突然變得陰鷙兇狠。

“我問你話呢?”過江龍用一種極其低沉的聲音問道,那聲音裡透著威脅和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方大同對過江龍的突然變臉有點懵,但他不怕,只是看著過江龍的臉愣了幾秒鐘,然後以極其諷刺性的神態扭過頭去發出一聲:“切!”

“呦呵!你個青皮,敢跟爺耍光棍兒!給你臉你不要臉,笑模樣給多了你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過江龍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著說出這番話的,與此同時,號裡的其他犯人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來,把方大同和過江龍一起圍在了中間。

方大同打量了一下這些人,不算過江龍有八個,還有幾個年齡大的犯人遠遠的躲在了一邊。

過江龍仗著人多勢眾,惡狠狠的瞪著方大同,眼睛一眨不眨的就那麼瞪著。

方大同不露聲色,以極快的速度掐住了過江龍的兩腮,整個下巴都被方大同捏在了手裡。

過江龍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敢動手,心裡先是一驚,然後就是暴怒,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人,可卻感覺自己的下巴和臉部劇痛,而且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嗓子眼發出一些嘶啞的低吼。

圍著的犯人也被這一幕驚呆了,見過反抗的,沒見過這樣反抗的,就憑方大同身上的那股氣勢,犯人們就顧慮著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了。

方大同站起身,但他沒有放開過江龍,過江龍被他掐住,站又不能站,最後只能跪著。

過江龍雙手攥著方大同的胳膊,時不時的還要掙扎幾下,可那條隔壁就像一顆堅硬如鐵的樹幹,任憑他如何抓撓掙扎也不見鬆動,那隻手更像是一個老虎鉗子死死的扣在他的臉上。

方大同這段日子受得窩囊氣太多了,他是個武將,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結果進了班房還讓這群人欺辱。

方大同的表情始終沒變,但他的內心早已是熱血沸騰。正所謂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方大同另一隻手提起過江龍的脖領,那副臃腫肥胖的身軀就那樣輕易的被他提了起來,然後一個電炮頂在過江龍的腹部。

過江龍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當時就被打碎了一樣。

方大同一擊之後,順勢把過江龍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只聽撲通一聲,鋪板幾乎都被砸碎了。

過江龍撅著屁股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腹部,疼的他齜牙咧嘴的連話也說不出,滿臉的汗珠滾滾而落。

周圍的犯人有膽大的,見狀要上前拉扯方大同。

方大同眼睛一立,深邃的眸子透出無限的恨意和殺機。光是這樣一個眼神就嚇退了六個犯人。

剩下兩個犯人因為在側後方,估計沒看到方大同的正臉,於是準備上前襲擊。

方大同一個手刀以極快的速度打在了一個犯人的喉嚨位置,又一個側踢居然把另一個犯人踹飛,直到滾落到鋪下。

早已經被嚇傻的六個犯人齊刷刷的跪在了方大同身前,身體瑟瑟發抖。

此時,過江龍似乎緩解了疼痛,他努力的抬著頭想要看看方大同,又或者他想說什麼。

結果方大同按住他的腦袋,大嘴巴子就跟不要錢似的一下一下的往上抽。

看守從遠處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走過來,他用戒棍敲著鐵門喝道:“幹嘛呢!反了天了!”

方大同停下手,過江龍的半邊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兩個鼻孔不斷的向外噴血,嘴角基本上都給打爛了。

聽見看守過來,所有的犯人立即上鋪做好,不過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仍然心有餘悸,甚至幹部抬頭去看方大同。

方大同捏捏手掌,走了幾下擴胸運動說:“沒事,最近氣不順,運動運動,這下好多了!”

看守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掏出鑰匙就要開號門,邊開邊罵道:“小逼崽子,我讓你狂,你給我等著!”

就在這時,廊道外大聲喊道:“方大同!提審!”

看守開啟號門,不甘的看向方大同沒好氣的說:“你就是方大同吧,出來!提審!”

使館街,戴英大使館內,馬嘎爾尼和查理正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著咖啡。

“您知道嗎伯爵先生,華夏人現在想錢都想瘋了!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能掙錢,掙更多的錢,最好是不勞而獲,一夜暴富的那種。”馬嘎爾尼平淡的說。

“這是個好兆頭,金錢的味道喚醒了人性最醜陋的本質,互相攀比,嫉妒,貪婪和自私將會被無限放大,就像一頭頂級掠食者被血腥味吸引而無法自拔,但他們卻不知道這是獵人設下的誘餌,引誘他一步一步向著無底深淵前進。”查理說。

“哈哈哈哈,是啊,看看他們,那些街道上的人多快樂呀,看看他們穿的多漂亮,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的令人作嘔,我很久沒有在華夏看見過孩童一般純真的笑臉了,他們的臉上全是諂媚或者是他們口中的人情世故。”

“我們要利用這一點,為我們開啟滲透華夏的新思路。”

“當然,可依然困難重重,華夏最神秘的長老院,直到今天,我們依然未能打通關節,要知道華夏今日的科技成果全都來自那個地方。”馬嘎爾尼略有憂慮的說。

“沒關係,我想華夏的民眾正在帶領我們一睹華夏長老院的真容。這只是時間的問題。眼下我們還是要努力與理藩院達成擴大通商一事,東山使團的事搞定了麼?通商事宜不能出任何閃失!”

“放心吧,伯爵先生,方大同故意殺人的罪名背定了。華夏有句老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裡,有錢就可以搞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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