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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都雪雅沒去卓頌，秦峰也沒回來，也沒跟她打過電話。
她孤單地趴在窗前，望著外邊的飛雪，“今年真的好冷啊，一直下雪。”
“以前這裡從不下雪，所以今年確實有些冷。”阿姨給她披上毛毯，“我出去買些東西，不要著涼了，不然秦總會心疼的。”
都雪雅整日鬱鬱寡歡，憂心忡忡。
秦峰從來沒在她面前提起過他的父母呢。宋玲軒的照片，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扔呢。
“叮咚——”
“叮咚——”
樓下傳來門鈴聲，都雪雅以為是秦峰想給她驚喜，她起身下樓，臉上逐漸堆起一點笑容。
“叮咚叮咚——”
“來啦！”都雪雅近日憂鬱的臉終於露出燦爛的笑。
開啟門，她的笑逐漸凝固，“媽？”
她臉上有些驚慌，向後退了退，“您怎麼來了。”
蘇英和都雪雅幾乎長得一樣，儘管臉上染上歲月的痕跡，還是能看出她風韻猶存。
“你管我怎麼來了。”
蘇英身穿裘絨大衣，氣質頗顯貴氣，並且她的眼神還透著一種蔑視一切的光。
“不愧是我的好女兒，看男人的眼光真不錯啊。”
“媽……進來吧，外面冷。”都雪雅的眼神躲閃，然後給她讓開道，把上了門。
蘇英瞧她驚慌的模樣，調侃：“不歡迎我？難道我這個當媽媽的，還不能來看看我的女兒？”
“沒有的事。”都雪雅帶她進入正廳，然後給她倒了杯熱水，“媽，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蘇英沒有接，都雪雅把水杯放在桌上，抬眼的時候無意看見蘇英的臉上有幾處被妝容遮住的烏青，“媽……那個叔叔是不是又打你了？”
這句話好像激怒了蘇英，她咬牙切齒，怒火在眼底燃燒，“你管的著嗎？”
都雪雅躲開她那逼人的眼神，蘇英一巴掌扇了過來，“小賤人，看見我這副模樣，你很開心是不是？”
都雪雅捂著臉，這一巴掌讓她的腦子一震，耳朵裡發出陣陣嘶鳴。
她訥聲：“我沒有……”
蘇英拿起那杯熱水潑在她臉上，“你還說沒有？過上好日子了，所以就瞧不起你這個媽了是吧？”
都雪雅的眼淚嘩啦直流，“我沒有瞧不起你。”
蘇英眼底盡是厭惡，她坐下，狠狠撥出一口，“我還以為是你賺了什麼大錢，竟然從不要一分錢，原來是在高中那會就學會去勾引那些男人了？”
“一身賤骨頭！”
“就是賤！”
都雪雅傷心地看著蘇英，“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蘇英突然發瘋似的撲過去然後抓住都雪雅的頭，她使勁搖晃，怒罵：“賤人，我不是你媽，我不會生出一副賤骨頭！”
都雪雅一時沒站穩摔在了桌角，疼痛感襲來，她向後退去，剛站起身，蘇英又抓了過來，“你怎麼不去死？”
蘇英抓過來的一瞬間都雪雅重心不穩，後腦勺磕在了牆面轉角的稜柱上。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都雪雅徹底沒了反抗的機會，此時她只覺得腦子異常清醒，但是身子就是動彈不得。
只能任由蘇英抓著她的頭，肆意謾罵：“你憑什麼過得比我好？”
“賤人，去死啊！”
“你怎麼不跟著你爸爸一起去死啊！”
一下、一下，她的頭被蘇英反覆磕在牆上，“你憑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
蘇英又開始哭泣 ，“為什麼那天你非要讓你爸爸回家！”
“如果那天死的是你就好了……”
蘇英的聲音變得陰冷，帶著絲絲憂傷，“不然我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啊？雪雅……你下去陪你爸爸好不好？”
都雪雅的吐息逐漸微弱，方森和阿姨衝了過來把蘇英鉗制住。
她感覺自己聽不見任何聲音……
只能憂傷地在心底哭泣 ，啊……對啊，為什麼死的不是她，為什麼死的是爸爸？
不然她的媽媽就不會這麼難過，還可以回蘇家繼續她的千金小姐。
爸爸，她真的好難受。
都雪雅的耳邊響起醫療器械的機械聲音。
她虛弱睜眼，終於看見了那個讓她憂讓她喜的人，“秦峰……”
她縮著身子，不想讓他看見此時她狼狽模樣。方森說道：“那個人叫蘇英，是雪雅的母親。”
“現在在拘留所。”
秦峰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都雪雅身上，“她怎麼樣。”
方森填寫著都雪雅的病歷，“腦部受到重擊，現在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是還需要留院觀察。”
他嘆了口氣：“唉……希望不要產生瘀塊，否則就麻煩了。”
“腦袋連著兩回受傷……她這情況還算輕了，所以說比較幸運。”
都雪雅感覺秦峰離她很遠，遠得讓她觸碰不到。“秦峰……我……”
秦峰好像聽不見她的聲音，冷著臉離開了，她看見，那眼中……帶有嫌棄的意味。
一滴淚從她眼角溢位，他……厭惡她了嗎？
張二和張曼曼來了，張二一臉怒氣：“你媽怎麼找到你那去的？”
“哪有這麼當媽的，把你打成這樣？你咋不還手呢？”
張曼曼推推他：“你懂什麼，她要是能還手，那肯定早還手了啊！”
方森出門時輕輕敲了敲門框：“病人需要靜養，請安靜。”
他們倆聲音小下去，張二依舊憤憤不平：“這是殺人未遂！你可得把她告了，讓她去坐牢！”
都雪雅感到身心疲憊，嘴巴幹得一個字吐不出，她嚥了口口水，“我媽沒了我爸爸已經很慘了，讓她去坐牢，豈不是雪上加霜嗎。”
張二咬牙切齒：“你怎麼跟秦峰在一起，變得這麼感情用事了？你就不可憐嗎！你媽在你爸死後可管過你？”
“你跟那孤兒有什麼兩樣？”
都雪雅忍不住癟嘴痛哭，眼淚就是抑制不住的流，“我能怎麼辦……”
張曼曼給她擦著鼻涕眼淚，“不哭不哭，咱們雪雅以後有的是人疼！”
張二怒不可遏：“能怎麼辦？斷絕母女關係啊，下次蘇英再見到你，萬一直接拿把刀捅你咋整！”
張曼曼咋舌，拍了張二一腦門：“說什麼晦氣話！你是來看病人的還是來誅心的。”
張二煩躁地把她的手推開，“秦峰呢！他女人這個樣子，他不管麼？還是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