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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
一位美豔雍容的貴婦人,身著一襲金燦燦的鳳袍,躺靠在玉榻上假寐,髮髻上的流蘇輕輕搖晃著,如醉臥美人般風采豔麗。
宮女輕聲走到貴婦人面前,小聲說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來看您了。”
孝禎皇后睜開眼,很是疑惑問:“他怎麼來了?”
宮女垂頭不敢吭聲,孝禎皇后不悅道:“讓他進來。”
“母后在翊坤宮,住得可還安穩?”
孝禎皇后尋聲望去,軒轅碩一襲玄色龍紋錦袍,威風凜凜走進來,遣散了宮裡所有人。
孝禎皇后看了眼,質問軒轅碩,“你這是何意?”
阿炘搬來太師椅,軒轅碩坐到椅子上,冷笑看她說:“母后可還記得十四年前那場大火?”
孝禎皇后看著眼前氣勢凌人、俊美如畫的青年,眼底含淚啞聲說:“境玄,當年那場大火……是母后對不住你。”
軒轅碩玩味地低笑幾聲,冰冷黑眸攝人陰冷,“母后現在跟本王說對不住,是不是太晚了?”他突然冷冽道:“本王九歲那年,您派人在皇太后佛堂放火,任由本王在大火裡自生自滅!這筆賬,是不是該清算了?!”
孝禎皇后霎時驚恐,“你想怎樣?那場大火是個意外,不是本宮所為!”
“是嗎?”軒轅碩傾身,神色陰厲道:“母后不妨好好想想,那場大火究竟是不是您所為!”
孝禎皇后盯著軒轅碩眼裡的滔天怒火,十四年前那場大火歷歷在目……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父皇!父皇!”
深夜
安寧宮佛堂火光沖天,宮女太監們腳步慌亂,紛紛提著水桶朝佛堂跑去。
“來人啊!快來人!碩兒被大火困在佛堂了,快去救他!”
孝禎皇后站在佛堂外大喊,眼看火勢越來越大,想要救人已是不可能,又不是自己親兒子,若是燒死了,將來的儲君,便是霆兒了!
這般想時,忽聽一個焦急的聲音大喊:“碩兒!碩兒!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救人啊!”
“陛下!火勢太大,人根本救不了,您還是節哀吧!”
“啪”的一聲,肅宗帝一巴掌甩在孝禎皇后臉上,堪堪把人打倒在地!
“你這個毒婦,別以為仗著母后給你撐腰,朕就不敢殺你,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罷了,現在可是人命關天,你竟敢跟朕說什麼節哀?”
肅宗帝眼眸猩紅而狠厲,他掃了眼站在大火前的宮女侍衛,沉聲怒斥:“碩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全都去給他陪葬!”
話音一落,宮女太監侍衛們紛紛提起木桶朝大火撲去,但都無濟於事。
“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肅宗帝聽見兒子微弱的呼救聲,心痛得顧不上火勢有多大,提起腳下一桶水淋在身上,大喊:“碩兒,你在哪?!”
衝進了佛堂!
孝禎皇后見狀驚恐大喊:“陛下!危險!別進去!”
肅宗帝高大的身影,淹沒在了大火中。
孝禎皇后看著熊熊烈火、驚慌失措,肅宗帝要有個好歹,她這皇后也活不成了,於是便朝侍衛們大吼:“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救陛下啊!”
“嗚嗚嗚……好疼……父皇……我好疼……嗚嗚嗚……”
軒轅碩瘦小的身軀被火柱子壓在下面,動彈不得,背部衣袍被大火燒得,黏在了細嫩的皮肉上。
“碩兒,你在哪?!父皇來救你了!碩兒!”
肅宗帝焦急萬分的跑在大火中,邊跑邊想,碩兒才九歲啊!
一個九歲的孩子,怎會一個人跑進佛堂,好巧不巧就走水了?定是有人要害死碩兒!
“碩兒!你在哪啊?!”肅宗帝都要急哭了。
“父皇……是您嗎?我在這……我在這……”
軒轅碩哭得聲音都沙啞了,以至於肅宗帝根本沒聽見,他激動而又痛苦的喊救聲。
肅宗帝在熊熊大火裡,隱約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要跑去救軒轅碩,一隻寬大粗糙的手,無情將他拉出佛堂。
軒轅碩看著父皇漸漸遠去的身影,絕望的閉上了眼,父皇明明看見他了,為何不救他?
“父皇……您為何不救孩兒……為何啊?”
肅宗帝轉頭看向一旁身形高大的侍衛,撕心大吼:“滾開,朕要去救碩兒,你敢攔朕,朕就誅你九族!!”
“鬧夠了嗎?!”
眾人看向身著暗藍竹紋錦袍、雍容華貴的婦人,齊齊行禮道:“參見太后。”
太后走到肅宗帝面前,看到他滿臉碳灰,訓斥說:“堂堂一國之君,弄成這般狼狽模樣,成何體統!”
“體統?”肅宗帝盯著太后質問:“碩兒可是您的親皇孫,您問都不問一句,反而只關心您所謂的體統!”
“放肆!你竟敢跟哀家這樣說話,你的孝道哪去了?!”太后怒吼命令:“來人!把皇上帶回華錦宮,沒有哀家的命令,誰也不許讓他過來!”
肅宗帝亦是大怒,“朕是天子!是一國之君,誰敢動一下,朕滅他九族!”
話落,便再次衝進大火……
就在這時,張儒廉率兵趕來,才救下了困在大火裡的父子倆。
回憶到這,便聽軒轅碩說:“要不是姑夫率兵及時趕到,本王和父皇早就葬身在大火裡了!”
“不,不是本宮……”孝禎皇后推卸責任,“是太后……是她老人家……”
“閉嘴!”軒轅碩陰鷙冷厲道:“太后已被本王軟禁在佛堂,現在……該輪到您了。”
面對軒轅碩的毒辣狠絕,孝禎皇后掙扎祈求:“境玄……境玄……不要!”
“當年母后懷著鈞兒,你用骯髒齷齪的手段在母后宮裡和父皇……”軒轅碩極致噁心地說不出那句話,就因為這樣,他從小便有了身體和精神上的潔癖。
他眼眸盡顯殺意,盯著孝禎皇后說:“母后因此而早產,誕下鈞兒後便病逝了,本王忍辱負重去軍營,就是為了拿到兵權,等待時機將你和謝氏一族徹底剷除!”
“來人!”軒轅碩大聲命令,一隊御林軍闖了進來!
“將皇后請到佛堂去陪太后……誦經唸佛。”
“是!!”
御林軍上前拿人,孝禎皇后大喝:“誰敢動,嘯雲不會放過你們的!”
軒轅碩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鄙夷她,“母后,您就好好去佛堂陪太后吧,您放心,本王還會通知您的老相好戚鎮南來救您。”
“帶走!”
軒轅碩一聲令下,孝禎皇后被拖了出去。
他又吩咐阿炘,“去鎮國將軍府,將戚鎮南請到翊坤宮羈押,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他踏出翊坤宮一步!軒轅霆想跟本王鬥,本王便掀了他老巢!”
阿炘應聲而去,茂公公就急匆匆過來,將軒轅碩叫到了華錦宮。
“你動了母后和皇后?”
軒轅碩走到棋盤前,將一顆黑子落在肅宗帝面前,“兒臣本打算留她們多逍遙幾日,可兒臣查出,四年前,軒轅霆偽裝成蔣鈞去大商岐京,聯合蘇懷民謀害兒臣的妻子和孩子,兒臣一刻也等不了!”
“你是說嘯雲去岐京……”肅宗帝十分震驚,當年他為了軒轅碩無後顧之憂,將軒轅霆軟禁在京中,沒想到他還是金蟬脫殼去了大商,還……“害了沅卿和朕的皇孫兒?”
軒轅碩痛著應聲。
肅宗帝眼眶微紅,問他:“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軒轅碩將肅宗帝的白子全吃了,沉聲道:“到環泗城與軒轅霆,決一死戰!成王敗寇,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