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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傻兔子強自按捺的目光.....胡穎覺得,還得想辦法......待發覺時,食物已經漲到喉管了,必須......馬上運動、運動。
“哥哥,我要洗洗.”
夜麟覺得應該把鍋子也拿來。
“我都是在溫泉裡洗的。
曇花叢裡有一眼溫泉,有時伸手就能摸著.....”幽溟愣愣地看著,那人抱著自己的妹妹就朝門外而去......要走了麼.....不會,小卷子還在自己這裡!幽溟一躍而起,跟了上去。
看得出來,月王確實給了幽溟最好的.....半人多高的花叢,形成了美麗的屏障,圍繞著浴缸般大小的泉眼。
溫泉在深冬的天氣裡,更加霧氣繚繞。
“你跟過來幹什麼?”
“......那你、你跟過來幹什麼?女孩子洗澡,男孩子不能看.”
“我來安頓妹妹。
你可以走了.”
“......我來洗小卷子.....你走,我才走.”
我打斷他們,“洗吧洗吧,都一起洗。
哥,給我洗被子。
小哥哥,給我洗皮褥子。
我自己洗臉.”
我還在考慮是蹲著,還是坐著的時候,夜麟已經把淘好的布巾,抖散給我。
然後,把我要坐下的一片地方摸了一遍,又解了裹腳的皮子,進水去來回細細地踩了幾趟。
“好了,腳放進去吧。
你的手還沒全好,別玩水.”
“你踩什麼呢?”
幽溟問夜麟。
“......他怕割傷了,我的腳.”
我指著傻兔子腳上縱橫的舊傷,哽咽地說。
回去問柚子,要除掉這些疤痕。
幽溟看看女孩光滑,小巧的腳。
又看看她哥傷痕滿布,五趾怪異分開的大腳.....陷入了沉思:為什麼強橫又謹慎的哥哥,滿腳傷痕。
文弱又好動的妹妹,反而絲毫無傷?當三雙腳都泡在溫泉裡的時候,我等候的時機到了。
“我給你們先講一個故事,再問一個問題。
我講的叫《無上的佈施》,佛陀的弟子,向世人求取,送給佛陀的佈施。
有人拿出鮮花、布匹、首飾、金銀,珠寶。
有一人,鑽進樹林,扔出了自己唯一的東西——身上的破衣服。
佛陀的弟子,把這件破衣,頂在自己頭上一路高唱回歸天上。
他得到了走遍千山萬水尋求的——無上佈施......小哥哥,你給佛陀佈施什麼呢?”
“這個故事,我父王也講過。
可是,為什麼要佈施?”
“......為了,交換最想要的東西.”
“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比如,你父王最想要的東西是——月族。
我哥哥最想要的是——我。
小哥哥,最想要什麼?”
月族已經是父王的了,自己給不了父王什麼。
幽溟問:“那你哥哥,佈施了什麼?”
“......一雙為我踏平艱險的腳,兩隻給我溫暖的手.”
“哦.....原來是這樣......”幽溟認真地說,“那我也有的.”
他的注意力,果然在妹妹身上。
夜麟抱起妹妹就走。
......好容易把兔子哄回去,胃漲得厲害,情況恐怕不妙。
“哥哥,我好像吃多了。
我難受.”
夜麟摸了摸妹妹的肚子,果然,硬邦邦的。
夜麟手上氣流運轉,逐漸包裹著妹妹的胃。
“沒事,我有時打著大獵物,來不及吃,也吃撐。
揉揉就好了.”
.....還好,沒從嘴裡擠出來。
但,這具身子只有六歲......別想了,越想越疼。
“你別揉,她疼得很。
我去拿消食的藥.”
幽溟跑了出去。
不到一刻鐘,我就實在堅持不住了,“哥,我要吐,你給我拿個盆。
哇——”慌忙之間,夜麟只來得及把下襬鋪在妹妹身上。
我看見吐到了他身上,趕緊叫他脫了。
夜麟看了下嘔吐量,“不用,你還沒吐完.”
誒呦——“不行!我.....嫌燻!”
夜麟只好起身,脫了上衣,扔在一旁。
看妹妹暫時沒吐,飛快地從桌上拿了個一大碗過來,接在妹妹嘴邊“哥,催吐吧.....早晚要吐.”
幽溟端著藥進來了,一看這情況,“我說,不要揉,你非要揉。
揉吐了吧。
你起開,我給她吃點兒藥。
她馬上就不難受了.....你幹什麼,別揉了。
我真的每次,吃藥就會好。
你.....怎麼不聽勸!”
夜麟一手催吐,一手扶著妹妹側身,注意著妹妹嘴邊的碗.....忽然被拿走了,一碗藥抵在妹妹嘴邊。
“不吃藥......全、得吐.”
我抽空對幽溟解釋。
藥味燻得我難受極了,我連連躲閃......夜麟一把打掉藥碗,“啪——”響得好大聲......夜麟和我俱是一驚,齊刷刷地向門外望去,凝神細聽。
幽溟愣了一會兒,也跟著細聽......“沒事,我叫他們,不準進內院。
他們不敢違令......倒是你,先要撐死自己的妹妹,不到一刻鐘,你餵了她兩次!大人也吃不消,何況全是肉。
後是,你要把她的胃.....摁爆炸,本少主苦勸不聽。
你知不知道,你在當本少主的面,殺人!還是親妹!你再動她一下,本少主就讓你知道,什麼是——月王以下,莫敢不從!”
幽溟盪開一步,站定。
傻兔子細長的眉眼一動不動,緩緩轉向幽溟。
然後,嘴角揚起嘲弄的弧度“你找打?”我知道幽溟要吃虧了,卻無法替他求情。
因為,在傻兔子看來,我為幽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背叛他的證據。
我勉力抓著傻兔子,使勁給幽溟使眼色。
幽溟感到受了雙重輕視,“你不用擔心,本少主說打不過他,是為了消除你們的顧慮。
他以為就他能武,告訴你們,除了蒼月,本少主還沒怕過誰!本少主,今天就親自教訓他。
叫他不憐幼弱、目無尊長!”
“呵——尊、長?”
夜麟輕笑出聲。
打哪好呢.....就那張臉吧,他有雙和......他父王一樣美麗又無情的眼......“不能打,會引來官兵......”兔子已然脫開我的手起身了,我趕緊向兔子撲過去。
兔子從眼前消失,撲了空,朝著滿地瓷片就去了......夜麟這一巴掌空了,因為,他發覺妹妹滾下了床......床下有碎碗!!幽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及時擋住她,看著倒翻下來的頭髮,都不敢撩開看......鼻子腫了點,就哭了那麼久......幽溟下意識看向她的哥哥,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更大的惶急。
想到女孩白嫩的臉扎滿瓷片......幽溟強裝鎮定地,扶起女孩,注意到地上有血,失聲道:“快撩開看看!”
發現,她哥這期間一直僵在那裡不動,幽溟只好抖著手去撩頭髮......突然一股力把他掀到一側,酸臭霎時燻得幽溟作嘔,“譁——譁——”幽溟顧不得半身穢物,死死攥住女孩的衣服提住,他怕女孩又栽下床,更怕瓷片扎得更深。
一旁的夜麟有了動作,走過來把妹妹扶回床上。
然後,一手幫妹妹扶著頭髮,一手輕輕捋著妹妹抖動不已的背,平靜地說:“你傷在哪裡,我便也扎傷哪裡。
要醜,哥哥陪你,不用害怕.”
幽溟愣愣地看著這樣的夜麟,眼睛酸澀得厲害。
夜麟看看嘔吐的量,知道吃的東西全吐了,扶起逐漸安生的妹妹。
沒看見妹妹臉上有瓷片,心中一喜,正待仔細檢視,一隻滿是嘔吐物的手就伸過來,摸妹妹的臉,引得妹妹又想吐。
“滾!”
我吐得七葷八素,根本沒聽清傻兔子剛才說什麼,但這聲斷喝,卻聽得非常清楚。
我都這樣了,他們還在鬧!剛才眼看著瓷片、頃刻就會扎進臉裡,我嚇了一身冷汗,渾身冰涼。
此刻兒,我更覺裡外都涼,“你要,折騰死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