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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當真)?!!”
這一句有喜如平地驚雷般在眾人間炸開,竟是幾乎異口同聲的開了口。
不過比起沈雲露與王小娘子的驚訝,昌平侯更多是驚喜。
算起來鍾思儀與離敬成婚已有些時候,這兒媳婦當初還是自家兒子親自求娶的。
不過昌平侯到底是男子,對此的關注度並不高,但也並非毫不在意。
而今北地戰事突起,自家小兒子又奉旨出征禍福難料。
眼下小兒媳身懷六甲,這無疑算的上是天大的好訊息了。
方才的風波原本也沒有釀成嚴重的禍事,又是因著護主失手,昌平侯自然不會真為了此事懲罰采苓。
非但不罰,甚至要好好嘉賞。
而采苓見此,亦是上前叩首道。
“侯爺在上,奴婢也是因著大夫交代,我家少夫人懷胎不足三月,最是兇險了。又事發突然,適才——”
“奴婢是瞧著王姑娘生的本就比我家少夫人壯實,若真倒在了少夫人身上——這、這才情急反推了一把,絕非有意慢待賓客。”
昌平侯聞言便也來回打量了小兒媳和王小娘子一眼,瞭然般點了點頭。
“你做的對,老三媳婦確實瘦弱了些。老大媳婦,既然你弟妹有孕,這些時日你便辛苦多照顧著些。”
“阿敬如今在戰場,咱們身為家人,自然是要對他院裡照顧的更悉心些,免他後顧之憂。”
沈雲露聞言,心知失了先機,也只好應下。
“兒媳省得。”
昌平侯復又看了眼王小娘子,續道。
“至於王姑娘麼,到底是在侯府受了驚嚇,她是你表妹,自由你來安撫。”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非必要,有些人情往來緩和留客便暫且免了吧。”
此言一出,是明晃晃的下了逐客令,沈雲露與王小娘子聞言面色俱是難看了起來。
可昌平侯可不管這些,他雖不懂後宅之事,卻也知道女子懷胎不易,特別是頭三個月。
而今是不曾出什麼事,卻也怕萬一,自然要將危險排除了。
不管王小娘子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今日護了自家人,無法保證她不會因此記恨上小兒媳。
未免釀成更大的禍事,也只能厚此薄彼了。
況且王家本就不算侯府的正經表親,得罪便得罪了。
言罷他又對著鍾思儀慈祥一笑,道。
“這些時日無大事便不要出來隨意走動了,保胎要緊,有什麼事都交給身邊人去做就行了。”
鍾思儀聞言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沈雲露,為難道。
“可是——婆母、長公主殿下的冥誕...”
“這些自有你嫂嫂料理,等正日子出來上柱香即可。你婆母她不會計較這些的,她只會關心她的孫兒有恙否。”
“這事便這般定了。采苓,送你家少夫人回房。”
“對了,老大媳婦,一會記得遣人送些補品到小三的院落,務必好好照看小三媳婦兒。”
昌平侯吩咐了一句,揮手便要鍾思儀離開,卻是忽然又跟了上來,道。
“罷了,還是為父送你一程吧。”
“你有孕的訊息可曾知會小三了,若那小子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一路絮絮叨叨的,滿眼都是對這個孫子的期待。
在聽聞鍾思儀已經去了信,更是連說了幾個好,囑咐著采苓一定要好生注意著她的身體,該請大夫就請,不必通報他人。
——
而離敬收到府中書信時,正在營帳之中休憩。
連日來的行軍作戰,他已有個幾日不曾好好闔眼。
北地風沙雖較京都凜冽些,好在時節已將至夏,氣候並不算惡劣。
他領著兵符,先是接管了寧王麾下殘兵,整頓一番。
而糧草輜重,則交給了他親自由別處帶來的將領負責。
寧王身邊的人,他沒有再用,只怕會有安王的眼線。
在軍中沒過幾日,有位中年儒生便自薦而來,稱是昌平侯故人,前來相助。
離敬便知是父親動用了昔日的人脈。
他將其聘為軍師,終日計議戰事,征討蠻夷,將失地逐漸收復。
少章撩簾而入,離敬倚坐在大帳正中,掀開眼皮瞪了他一眼,問道。
“何事如此急促?”
“家中書信,許是少夫人寫來的。”
離敬聞聽書信二字,猛然直起身子,從少章手裡接過,先是指尖輕輕撫了一下。
上頭確實是鍾思儀的筆跡。
想著已有數月不見自家夫人,離敬也不免想念。
等他啟了封口,逐字觀瞧信件內容,臉上又漫上一層震驚之色。
鍾思儀她……
已有身孕?
離敬覺得一陣心潮激動,連指尖都帶了點顫抖。
上一世他未曾出世的孩子,因他的過錯,連見都沒見一面。
這已是他的心魔夢魘,難以甩脫。
他曾想著,這一世若是鍾思儀能再有了他的子嗣,定要珍之重之,叫她不受半點委屈。
可眼下……
又要讓鍾思儀獨自面對這一切了嗎?
離敬神情忽而有些懊惱。
明明臨出征那幾日,他都不曾放縱,可怎麼小姑娘還是有了身孕!
他看著信中所寫的日子算了算,知曉應是前些時日,他將鍾思儀的避子湯換掉的時候。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讓她再喝上幾副,晚點再替換掉。
也好過讓她如今一人辛苦度日,他還不能陪在她身旁。
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這本該是喜訊,可離敬卻覺得坐臥難安,豁然起身在帳中來回走動了片刻,轉頭對少章道。
“備筆墨……派人,不,你,你親自回去一趟!”
少章看著自家少爺這般擔憂的模樣,寬慰道。
“少爺,少夫人有喜這也是侯府上的喜事啊,侯爺定會照顧好少夫人的,我要是走了,少爺您這兒……”
“你知道什麼!”
少章話還沒說完就被離敬一聲喝止。
他說的這些話,離敬也知道.
可經歷過上一世的痛徹心扉,和明知府中的種種齷齪,孩子沒出世之前,他怎麼能放得下心。
偏偏他不能親自回去。
少章是他調教出來的,也是他手下能力最強的一個,只有讓少章回去守著,他才能放手投入即將而來的一場惡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