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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青竹撓撓頭，“要不今天去吧，明天城裡可能會亂。”
虞久安：“嗯？”
青竹說：“明天就是楊家人流放的日子，城裡肯定很多人看熱鬧。”
虞久安喝了口水：“無妨，我也去看看熱鬧。”
次日一早，青竹和王福一起在家負責照看女孩，凜松駕車，虞久安和宿野一同進京。
但他們來的太早，遊行的車隊還沒出獄。
路過懷明侯府的時候，虞久安看見他家的大門已經貼了封條，門口全是被砸的臭雞蛋和爛菜葉。
買賣私鹽這麼招恨嗎？
虞久安對此不太瞭解，不過扔雞蛋的這些人不愧是首都居民，緊跟時事。
將馬車停在內城門口，虞久安和宿野徒步進內城。
虞久安看著宿野兩手空空如也，“你不是從婺城帶了不少鮮花釀，不帶給你的兄弟們嚐嚐？”
宿野：“那個不好喝，我自己留著。下次給他們帶‘此乃佳釀’。”
虞久安：“……一時分不清你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我沒對你說過假話。”宿野淡淡道。
虞久安低頭看了看腳尖。
虞久安在皇帝的身邊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楊思妗。
她跪在皇帝面前，根本沒注意到這裡進來了個人，流著淚說，“我的親人都被流放了，陛下留我一個人在京有什麼意思。我無依無靠，孤家寡人，陛下就當可憐我，讓我與家人一起去吧！”
皇帝求助的望向虞久安，他要怎麼做？總不能真把女主跟楊家人一起送走吧？
虞久安對他微微搖頭。
皇帝說：“你家人今天就走了，我現在下旨也來不及，這樣吧，你先回公主府去，我會考慮你說的話。”
楊思妗渾身一震，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陛下……”
皇帝看不懂她為什麼突然又露出害怕的神情，但他著急和虞久安說話，便不耐煩的說：“下去。朕和虞家大郎有有要事商議。”
楊思妗怨懟的看了虞久安一眼，不情願的退下了。
皇帝屋裡沒了人，急忙招手，“來！你怎麼才回來！”
虞久安才向前走了一步，“滋滋滋……錯誤……”
他和皇帝同時身體頓住，看向對方。
虞久安：“系統……”
皇帝嚴肅的點頭，“我也聽到了。”
虞久安伸出手，與皇帝相握，但腦海中的聲音像是從來沒來過一樣，消失了。
皇帝氣惱的說：“這什麼破系統，垃圾死了！”
虞久安早就習慣了，收回手，表情淡淡的坐在他對面，“算了，指望不上它。”
皇帝忙說：“剛才你都聽到了吧，女主主動要去流放，為啥啊！她瘋了？”
虞久安嘆息。
女主哪裡是想去流放，分明是在控訴皇帝沒有給她權利實力護身，想要讓皇帝再賞她些什麼。
“楊家人怎麼突然被流放了？”
皇帝沒好氣的說：“還不是那個楊瑞安，偷偷摸摸做販賣私鹽的買賣，還想把楊思妗送給曲同寶那個混蛋。我覺得與其讓楊家人動不動就刺激女主，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幫女主把他們給處理了。誰知道女主這麼不知好歹。”
竟然要和以前欺負她的人一起被流放，難道就不怕在流放路上再被賣了嗎？
虞久安見他不開竅，只好提醒：“聽說我家二弟中了探花？”
皇帝點頭，“虞少師身有重權，我不能在讓虞家有人出頭，他兒子既然憑實力考進了前三，我能做到的也只是給他一個最低的名次。”
虞久安說：“女主現在與虞嘉朔感情很好，他們若是成婚，虞嘉朔就是駙馬，駙馬還能當什麼官？”
“一些閒官罷了。”
“是啊，那喬氏花這麼多心思培養出來的孩子，不是白考了這麼多年功名？”
皇帝說：“所以女主現在若是想嫁到虞家，公主的身份反而成了阻礙？”
虞久安搖頭，“公主的身份不是阻礙，沒有權利的公主的身份，才是阻礙。”
皇帝皺眉：“所以女主是來我這裡要封地的，那她直接說不就完了嗎，還哭著要去流放，嚇死我了。”
虞久安說：“她直接說你就能給她封地了？”
“不可能。”皇帝毫不客氣的說：“除非虞少師告老還鄉。”
一家人裡有個權臣，再有個有封地的公主。
他這皇帝還怎麼當，恐怕睡覺都得睜著眼。
皇帝思慮半晌，“給公主另外擇一門親事吧，少師府不是個好去處。”
其實找機會把虞鴻的官貶了也是一種方法，而且貶他的理由都是現成的：妻子喬氏勾結曲同寶害人性命，雖然未遂，但楊思妗確實收到了迫害。
但虞鴻在朝堂上還挺好用，皇帝有些捨不得。
虞久安問：“所以您要給她封地了？”
“給。”皇帝說，“我的兄弟都被原皇帝殺乾淨了，能給的封地多的是，給女主一點，省得她天天折騰。”
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朕事情太多了，可沒時間每天看顧著她。”
皇帝眉宇間多了很多疲憊，但也多了以前從未在向琛身上出現過的沉著與高深。
虞久安看著他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男主在婺城怎麼樣？”
虞久安抿了下唇，“很正常，我們救了從人販子手裡救下一些女孩，打算以後在我的美妝店給她們一些工作。”
“看來你的賺錢大計進行的不錯。”皇帝垂著眸子喝茶，“那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皇帝曾說讓他當皇商，但虞久安不希望自己跟政權之間產生太多聯結。
一旦沾惹上權利，人的慾望就會被無限放大。
身邊的人會推動著你做不想做的事情，這不是虞久安重活一次的初衷。
“我……恐怕自己沒那麼大力量，‘勿忘我’的經營還沒走上正軌，等以後忙完再說吧。”
“可以。反正朕抄了懷明侯府的家，才大賺一筆。”皇帝的話語間多了幾分輕快，“這法子來錢快，朕都看好下一個目標了。”
“誰？”
“上次刺殺朕，害得你受傷的人。”皇帝說，“是丞相勢力下的一個五品官，他家幾代當官，想必家底不薄，朕又能發一筆橫財。”
五品官能刺殺皇帝？
又是被推出來擋槍的吧！
“若是沒錢了就可以抄個大臣的家就好了，這樣國庫和朕的私庫都能充盈起來。”
虞久安笑道：“等皇位再穩固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這次科考朕提了不少寒門人才，想必再過幾年，朕也不用處處受制於人了。” 皇帝斂了笑意，“丞相，朕遲早要換個人當。”
如果虞鴻沒有繼承虞家老爺子遺志的話，他就是最適合當丞相的人。
不過鑑於虞久安與與虞鴻關係並不好，皇帝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虞久安向皇帝敬了一杯茶：“那就祝陛下心想事成了。”
皇帝笑著回敬：“你能來幫朕賺錢，朕才是真的心想事成。”
虞久安笑而不語，皇帝便知道了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