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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出來,虞久安看到楊思妗仍然等在門口。
他上前打招呼:“公主殿下。”
“虞大公子。”楊思妗朝他微微點頭,“聽說你到南方做生意去了,如何?”
“是,與江湖人士合開了家店,下個月應該就能開業了,到時候還希望公主殿下能夠蒞臨小店,給我長長臉。”
楊思妗的笑有些失落:“我能長什麼臉,不過是個空有名頭的公主罷了。”
“殿下萬不可妄自菲薄,您可是咱們大酈唯一的公主。”
虞久安做出請的手勢,“公主出宮嗎?一起?”
“我還想……”
“殿下,陛下想必會明白您的擔憂的。”虞久安道,“逼的太緊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楊思妗:“那就……一起吧。”
虞久安先隨便跟她說了些什麼套近乎,然後嘗試著說:“殿下,恕草民直言,少師府……實在不是個好歸處。”
虞久安沒有官職,在皇帝和公主面前,只能自稱草民。
楊思妗低著頭,悶聲說:“你也想勸我不要嫁到少師府嗎?但我又能去哪裡呢?我只是想有個歸處……”
虞久安循循善誘:“女子不一定只有成婚才會有歸處。我這次出去做生意,見了很多沒有嫁人,靠自己的力量給自己一個歸處的女子,她們是那樣令人敬佩,您貴為公主,我相信您不比她們差。”
楊思妗並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我的家人都被流放了,我再也沒有依靠了,又有誰能真心幫我?”
虞久安:“……”
虞久安一拍手:“對了,殿下知道秦妙娘子嗎?”
楊思妗:“知道,春日裡京城的貴女都願意找她改妝,我妹妹約了幾次都沒約上。”
“這次我的生意就是和她合作,有時間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虞久安說,“你可以看看屬於女子的另一種活法。”
兩人走到內城門口,宿野已經等在了那裡。
虞久安在看到宿野的一瞬間,腦子裡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警報!警報!系統錯誤……宿主選擇失敗,世界降臨失敗……重連中……”
虞久安像是腦袋中刺入無數根針,猝不及防的向前倒去。
楊思妗大驚,伸手要接住他。
但有一人搶在她之前,將虞久安整個人接到了懷裡。
宿野的味道包裹了他,“怎麼了?”
虞久安從刺耳的系統響應中抽出神志,看向一臉擔憂的楊思妗。
女主……男主……
系統在他的腦中第一次發出這麼長一段時間的警報,是因為男主和女主湊在了一起嗎?
任務是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難道出現在一起也不行嗎?
虞久安腰部用了點力,兩手環住宿野的脖子:“快,離開這裡。”
宿野面色一凝,立刻將他抱了起來,快步走出內城。
上了馬車,凜松焦急問:“大公子!您怎麼了?”
宿野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趕車。”
凜松一鞭子下去,馬車在寬闊的主路上跑了起來。
直到看不見女主的存在,虞久安腦子中重複的播報才停了下來。
宿野的肩膀很硬,很可靠。
明明兩個人用了同一種薰香,虞久安就是能聞出宿野身上那與眾不同的一點兒。
虞久安過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
宿野:“發生了什麼事?”
虞久安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沒事,突然有些頭痛。”
宿野識相的沒有追問。
虞久安突然問他:“你想娶媳婦嗎?”
這個時刻似乎似曾相識,好像上一次他提出這種話題,也是見到楊家二小姐後。
宿野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難道他還對楊思妗有想法?
宿野語調平平的說:“不想。”
虞久安嗯了聲,“什麼時候想成家了,和我說一聲,我幫你向陛下求個恩典。”
宿野眸光中泛起詭異的神采。
他定定的看著虞久安,半晌,眼底浮現出些疑惑。
虞久安雖然閉著眼,但能感受到宿野的視線。
他不想暴露情緒,裝作假寐,直到到達少師府。
凜松說:“昨天遞了帖子,夫人應該不會像上次一樣攔我們。”
她想攔也夠嗆能攔。
虞久安一回來就聽青竹說了八卦,最近少師府裡可是水深火熱。
喬氏應該正在拼了命的想壞主意,要把汪紫慈攆出去呢。
但汪紫慈是虞久安從淌銀流金千挑萬選出來的,攻擊力非常強,虞久安不過離開少師府兩個半月,她已經成功爬上了虞鴻的床。
並且在老夫人的幫助下,成了汪姨娘。
喬氏估計現在恨死了秦妙,怎麼就把汪紫慈丟在她家門口了呢,還被她那個無腦的閨女給揀了回家。
這就是虞久安想要見到的。
喬氏以前有那麼多心思管這個管那個,還不是因為虞鴻老老實實的做她的後盾。
現在後院著火,她是選擇顧自己的相公,還是顧自己的兒子?
虞久安按捺住看熱鬧的急切,被下人迎進了少師府。
身後的宿野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臂。
虞久安回頭看他:“怎麼了?”
宿野低聲說:“忍一忍你的表情,太明顯了。”
虞久安臉上的笑一僵,僵住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在笑。
虞久安尷尬的揉了揉臉蛋,把自己的嘴角向下扯:“好的,現在呢?”
宿野垂眸。
笑容沒有消失,只是轉移到了他的臉上,宿野彎了下唇角,“嗯,好多了。”
虞久安板著臉進了穿過前院,到後院後,還沒見到這個家的一個主子,就徑直被帶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好在一進老夫人的院子,虞久安遠遠地就見到了一個令人感到“沒白來”的存在。
花架旁,老婦人一身藏藍色交領常服,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汪紫慈一身淡粉色長裙,臉上看似未施粉黛,頭上只戴著簡單的珠翠,坐在老夫人身邊,語調輕柔的為老夫人念話本子。
宋嬤嬤笑著說:“大公子什麼時候回京的?”
“昨日才回。”虞久安看向悠然自得的婆媳二人,“那女子是誰?”
“是老爺新納的姨娘,可孝順了,日日都要來老夫人的院子裡陪老夫人坐一會兒。有時候給老夫人念話本子,有時候給老夫人講民間趣事,老夫人日日開懷,連氣色都好不少呢!”
虞久安打量了老夫人的臉色,確實比他離開前要紅潤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