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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憶不喜歡他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馬車一停,她就率先跳了下去,直奔自已的院落。
納蘭崢也不急,坐在馬車內養神片刻才出去。老管家迎了上來,告知項憶詢問阿易的訊息,納蘭崢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終究是自已困她太久了。
接下來的幾天,納蘭崢整日忙的不見人影,項憶也不想找納蘭斐玩。
那天聽完堂審之後,她就病病歪歪的,打不起精神。她很明白納蘭崢的意思,他不想管那件案子,而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但心裡始終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難受的很,現在只想等納蘭崢早點帶她去找能量體,快點離開這個世界。
她忽然覺得自已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落寞間給簡然打了個電話。
“靠!怎麼又是你!一天天事兒事兒幹不成,話還那麼多!說吧!又怎麼了?”
那邊簡然的聲音傳來,依舊是那麼暴躁,可項憶卻覺得親切極了。
雖然每次都被罵,但然哥接電話永遠不會超過三秒,這樣的上司,真是讓人安心。
“然哥,第二具能量體和白玉扳指我給你郵過去了……第一具能量體我馬上也能找到了……”項憶的聲音有些哽咽。
簡然聽出了項憶的語氣不太正常,聲音也變得輕柔了些:“怎麼了?受委屈了?”
項憶心想,這八年來,哪天沒受委屈?現在說這些屬實有些矯情了。
“沒事兒,只是想到馬上就能回去了,我高興!”
簡然可沒聽出她哪裡高興,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想來應該是任務時間太久,工作壓力太大造成的。
“行了行了,早點回來,到時候給你多發點補貼,我算一下,按時間來看,八年……大概是十六萬,也不少了,之後給你放個大長假,休息一個月。”
“嗚嗚嗚,然哥,你也太好了,我太感動了。”
簡然暴躁神經又上線了:“你可別噁心老子了!你們這些菜鳥靠譜點,少惹事兒讓老子擦屁股,老子就燒香拜佛了……催催催,催命呀!沒看見老子在打電話嗎?……行了,忙著呢,掛了……”
打完電話,項憶感覺自已又活過來了。
拿補貼,放假假!
沒有什麼比金錢和假期更能激勵打工人了。
她就應該心無旁騖,八年如一日,完成任務才是她的唯一目標!
其他不該有的責任性和道德感都應該拋棄,拋棄!
項憶問管家納蘭崢的行蹤,就自已去找他了。
到了大理寺,她亮明身份表示自已來找燕王,守衛很有眼力見的把她引到了後院便退下了。
項憶趴在窗戶上看他,納蘭崢端坐在桌案前,案牘上高疊著很多案宗,他提著硃筆不停勾畫,眉頭未曾鬆下來過。
從前,她只知道納蘭崢在大理寺掛職,並不清楚原來他也會這麼認真的做事。即使跟在他身邊八年,哪怕他後面上了戰場立功封王,有了實權,在她心裡,納蘭崢一直都是初見時玩世不恭,無賴怕事的公子哥兒。
正想著過往種種,腦袋被人敲了一下。項憶抬頭,發現納蘭崢正調笑著看她:“已經是正經夫妻了,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偷偷摸摸藏在角落裡看我?”
他用木杆將窗戶縫隙撐大,從裡屋穿過窗戶,攔腰把項憶橫抱進去,將人放在他桌案邊。
“要看便在這兒看,那兒哪有這裡瞧得清楚?”
項憶不理會他的無賴,只問他:“你今日什麼時候忙完?今日能否帶我去看看阿易的墓?”納蘭崢眼中的笑意黯淡下來。
“你就如此著急嗎?”
“什麼?”
納蘭崢把筆一丟,牽著她的手往屋外走。
項憶問他是做什麼?
納蘭崢轉身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著說:“你不是一直想去看阿易的墓嗎?我現在帶你去。”
兩人共乘一匹馬,出了京都,來到京郊一片農舍。
納蘭崢繫好馬,穿過屋舍,牽著她的手,到了一片水田。
他讓項憶在樹下的小土包上乖乖坐好,自已下田給她摸條魚。
項憶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只能聽話的蹲在樹邊看他下河摸魚。
等他上來的時候,手裡掐著兩條已經剖殺洗好的魚。
納蘭崢幹練架起火堆,把魚串起來烤。
項憶撐著腦袋看他,想起來自已以前是阿易的時候,好像和納蘭崢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
那時納蘭崢還沒有封王,只是個被逐出宮不受寵的皇子。他們兩個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從府裡搬到了這片農舍,農忙時幫村民割稻子,做做農活。偶爾也會到這水田邊,烤烤魚,聊聊天。
這些村戶不認識什麼皇子殿下,納蘭崢也放得開,那段時間,還沒有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除了身體累一些,過得也算痛快。
後來,項憶除了給納蘭崢當牛做馬,也在外面接單,賺點外快,才讓納蘭崢重新搬回府邸,不然靠他那點俸祿早就餓死啦。
估摸著烤的差不多了,納蘭崢把賣相看起來好一點的那條遞給項憶。
項憶接過咬了一口,停下了。
沒她烤的好吃。
納蘭崢咬了一大口,吐完魚刺,也不吃了,笑著說:“果然還是沒有阿易烤的好!”
他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小土包上,帶著懷念的語氣說:“要是阿易現在能給我烤一條魚就好了,”他似乎覺得自已說的不太現實,自嘲一笑:“當時,我該對他好點的。”說不定今天,你就能多幾分留戀了……
“昨日之日不可留,來日之日猶可追。你該往前看。”
項憶很少這麼感傷。
“要不,我們現在把他挖出來?”納蘭崢挑眉一笑。
?????
“你說什麼?”
納蘭崢曲起左腿,足尖點了幾下地面,“我把他埋在這兒了。”他輕抬下巴,說:“喏,你坐的地方,正好是他的腦袋。”
煽情的氛圍被他破壞的一乾二淨。
納蘭崢伸個懶腰,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雜草。
“你自已慢慢看吧,我就先走了。”
項憶扯住他衣裳下襬,問他:“那我呢?”
手心的布料被粗魯的扯了回去,納蘭崢紅著眼眶朝她吼道:“你他媽不是早就想走了嗎?還問老子幹嘛?是怕老子還不夠傷心嗎?你個沒良心的壞女人!”
莫名其妙捱了一頓罵,項憶居然還真覺得心虛了。
納蘭崢抱住項憶,此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將燼的火光照在兩人臉上,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神情。
納蘭崢問她:“還會回來嗎?來看看我也好……”
項憶沒有回答。
“不給我留點什麼嗎?”
……
“呵,我怎麼喜歡上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