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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魚回京當天,易書他們還沒有回來,在她還沒有到京城時,滿城就已經傳遍了朱魚即將抵達京城的訊息。
一時之間,滿城好不熱鬧,全城百姓興致勃勃的守在大街小巷,準備一睹朱魚的英姿,巷道被圍的水洩不通,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權傾此刻在醉香樓的雅間喝茶,這是朱魚進宮的必經之路,姜隨站在窗戶邊,注視著下面的一舉一動。
他道,“算著時間,朱將軍快進城了。”
“嗯,”權傾淺淺的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粼粼的水面,“等朱魚巡遊完了,讓她來這找我,一起進宮。”
“好,我讓人去前面等著朱將軍,”姜隨立馬吩咐人去前面候著朱魚。
權傾半張臉隱藏在飄飄然的茶霧裡,五官若隱若現,一雙狐狸眼藏著狡黠。
過了好一會兒,下面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躁動聲,還夾雜著軍隊整齊劃一的前進聲。
姜隨回頭瞥了一眼還在看茶的權傾,低聲道,“人來了。”
“好,”權傾起身,走到窗邊,眼皮下垂,眼眸平靜,淡淡的看著街道上的那一抹鮮紅。
姜隨的目光隨著權傾落在了一身鎧甲的朱魚身上。
他從權傾的眼裡看到了片刻的恍惚。
朱魚高坐馬頭上,手拉韁繩,紅衣鎧甲,威風凜凜,面帶英氣,眼藏厲色,目光從所有人身上掃過,帶著審視。
忽然,她敏銳的微微抬頭,充滿殺氣的眼神和權傾打量的目光不期而遇,倆人面不改色,朝對方輕輕點頭。
朱魚若無其事的低下頭,接著朝前面走,權傾則是離開窗戶邊,又坐著吃茶。
姜隨關了窗戶,坐在權傾對面,“軍械一事,你有什麼打算?”
“等易書回來詳談,”權傾道,“我和他掌握的線索應該略有不同。”
“好,”姜隨的手指敲打在桌子上,“尊夫人那的人,和此事是否有關聯?”
“姜隨,”權傾加重了語氣,“你關心則亂了。”
“是,”姜隨垂眸,手攥成了拳頭,“多謝掌教提醒。”
“小隨也會客氣了,”權傾玩笑道,“怎麼,為自己的愚昧道歉!”
“掌教,”姜隨看了權傾一眼,“我最愚昧的,就是在你身下做事,而不是易掌教身下。”
“滾,”權傾白了姜隨一眼,“吃裡扒外。”
姜隨無奈一笑。
過了好一會兒,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權傾看了姜隨一眼,姜隨起身開門。來人正是朱魚,她抿著唇,面色凝重。
權傾道,“走吧,一同進宮面聖。”
“權掌教,”朱魚出聲,“易書可有危險?”她臉上的關心不容作假。
“他無事,”權傾道,“過兩日就和沈汛一起回來了,朱將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她平靜的看向朱魚,朱魚的臉色明顯變好,取而代之的是輕鬆,“勞煩權掌教帶路。”
“朱將軍客氣,”權傾背手走在前面,朱魚緊隨其後,姜隨對此微微搖頭。
丹心殿內,君朝坐高座,下面站著蘇偉,易忠和姜正三位大臣,他們面面相覷,殿內氣氛緊張,瀰漫著沉重的氣味。
權傾帶著朱魚進去時,剛好碰上君朝一氣之下將奏章扔姜正腳邊。
她挑眉,淡淡的眼神從姜正身上掃過,說起來,她與姜正該有幾分親近的,畢竟他是姜隨的爺爺,只是可惜了……
君朝看見權傾她們來了,頭疼的揉眉,語氣裡還帶著對姜正的不滿,“你們來了,怎麼不見姜隨?”
“外面候著,”權傾回,心裡已經知道君朝的想法了。
果不其然,君朝道,“讓他進來,一起議事。”
“是。”
權傾可沒錯過那三個老狐狸錯愕的表情,轉瞬即逝,但耐不住權傾一直暗中觀察,硬是沒躲過。
姜隨進來,先朝君朝請安,又向蘇偉他們問好。最後站在了權傾旁邊。
君朝的目光在姜隨身上稍作停留,他彷彿在透過姜隨看另外一個人,他的目光悠長中夾帶著複雜的情緒。
姜隨低了低眼,掩蓋住眸中翻滾的萬千情緒。
權傾道,“陛下召臣和各位大人來丹心殿,不知所謂何事?”
“權愛卿,”君朝吸了口氣,心裡還凝結著怒火,“國師昨夜夜觀天象,說星象異變,國運受損,不知各位愛卿如何看待此事。”
權傾這下心裡明瞭了,姜正一向與國師府的人不和 怕是方才出言詆譭國師惹怒了君朝。
她心裡冷笑,姜正可不是心裡怕極了國師嘴裡會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話來。
權傾面上掛著憂慮,“陛下,國師可有詳細說明是有何事發生。”
“並未,”君朝道,“星象不顯,只能窺探一二。”
“如此說來,”權傾有了想法,“臣以為怕是與朝中人心有關。”
“權愛卿何出此言,”君朝看向權傾,眸中蒙著一層寒意。
權傾淡淡道,“自古便有人心難窺探之說,而這星象代表國運,若是朝中有人心懷不軌,那國運自然會烏煙瘴氣。”
君朝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權傾話中真意。
姜正不給權傾好臉色,直接一聲冷哼。
蘇偉和易忠沒說話,只是互相對視,便知靜觀其變,靜賞權傾作戲。
他們倒是要看看權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在裝神弄鬼什麼。
朱魚偷瞄了一眼權傾,並不打算在此時和君朝說起軍中有亂之事,她還需要和易書商量。
只是權傾此人,她也是信賴的,朱魚打算找時機先和權傾說起一二。
君朝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略過,最終看向了自己的手,他動了動手指,意味不明的笑了,“既如此,便按權愛卿所說來查,這事朕便交由姜公子全權負責,不知姜愛卿意下如何。”君朝毒蛇般冷漠的眼神直射姜正。
姜正後背冒了冷汗,他們的少年帝王,真是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了,他急忙跪著謝恩,“老臣謝陛下對家孫的看重賞識。”
君朝淡淡一笑,並不說話。
權傾給了姜隨一個眼神。
姜隨上前幾步,下跪謝恩,眼裡一片清明。
蘇偉三人心裡起了波瀾,人盡皆知,姜隨是權傾的人,如今君朝提拔姜隨,看似顧忌,實則偏袒。
宮宴開始前,朱魚找了權傾。
權傾看到朱魚並不意外,反倒是朱魚頗感意外。
只因權傾找找替她泡好了一盞清茶,靜待她來。
朱魚朝權傾點點頭,過去坐下,“權大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權傾微微一笑,“朱將軍。”
倆人默默無言,看了對方好一會兒,才雙雙繃不住大笑出來。
朱魚道,“權大人還是像從前,心思縝密,難以琢磨。”
“朱將軍一如既往的豪爽,”權傾抿了一口茶,“將軍前來可是為了軍中之事。”
“嗯,”朱魚稍感意外,但很快恢復過來,對啊,她可是權傾,天下之事,不知甚少。
她道,“軍中恐有逆賊和別國勾結。”
“這事,易書與我談過,我也私下調查過,”權傾道,“至於皇上那知多知少本教便尚未可知了。”
“易書還未回來,其它的我想他回來再商議,”朱魚眉目凝憂,“軍中之事,一向牽扯甚大,我們需速速解決。”
“好,”權傾沒拒絕,畢竟嚴格說來,朱魚是易書的人,而非她的人,偏向易書實屬正常,“怕是要不了兩天了。”
“嗯,”朱魚又看向權傾,“權大人,晚上的宮宴你怎麼看?”
“將軍什麼意思,”權傾低了眉眼,垂了睫毛。
“皇上的用心怕是不簡單,”朱魚毫無避諱,直接說道。
“皇上的用心不是我們做臣子的應該猜測的,”權傾笑了笑,拍了拍朱魚的手,“將軍只需要記得,效忠皇上,是我們的使命。”
朱魚那一瞬間,被吸進了權傾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彷彿跌入了萬丈深淵。
她點了點頭,“是我越界了。”
權傾笑而不語。
待朱魚人走後,姜隨從權傾身後走出來,“朱將軍此人,只中易書,不忠皇上。”
“嗯,”權傾的手指搭在茶盞上,扭動茶杯,若有所思,“自古帝王多疑心,但願日後她不會為城白帶來麻煩。”
“但願,”姜隨看向門外,忽然輕聲呢喃,“荷花也該開了。”
權傾聞言,偏了偏頭,看著姜隨晦暗不明的神色,道,“你想她了……”
“想啊,”姜隨一聲苦笑,“我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思念她,可也只能思念……”
“小隨,”權傾安慰的話堵嗓子眼,最終嘆了一口氣,“對了,聽說今晚蘇偉的嫡子也會來。”
“嗯,”姜隨皺了皺眉,“據我所知,此人並不簡單,但勝在品行端正。”
“喲,”權傾冷哼,“想不到蘇家一灘汙泥裡還能出朵清蓮。”
“掌教,”姜隨無奈道,“你想笑人家就直說,不必陰陽怪氣。”
“呵,”權傾冷笑,“那不巧了,本教平生最喜話裡藏刀。”
姜隨嘆口氣,“不過說起來,有一個人倒是與蘇公子頗有關聯。”
“誰,”權傾眯眼。
“秦暮。”姜隨淡淡道。
“是他,”權傾意外了,“他二人怎麼會有聯絡。”
“此事暫不清楚,”姜隨憂心道,“只是秦暮是皇上的貼身侍衛,會不會有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