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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從君朝那裡出來後,並沒有著急出宮,而是打算去零聽橋走一走。
那裡承載著一些她的美好回憶,有和易書的,也有和先帝的。
權傾支開了跟著她的宮女太監,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零聽橋,橋旁邊有一處涼亭,潺潺的流水聲敲打著優美的樂聲,五彩斑斕的魚兒在競相爭躍,周圍盛開著嬌美的花兒。
她往前走了幾步,剛想上橋,突然瞥到了涼亭裡的人。
是姜禾,出乎了權傾的意料,她沒想到這裡會有人的。
權傾無奈,只能臨時改腳,拐了方向走向姜禾,“尊夫人安好。”
“權大人客氣,”姜禾是坐著的,她半身靠在護欄上,神色厭厭的看向水裡的魚兒,飄著的手裡還拿著點魚食。
權傾也看向魚兒,“這魚生的好看。”
“怎麼,你想煮來吃了,”姜禾嘴角一咧,說出的話並不好聽。
但這是她的性格,她公平的用自己的臭脾氣對待每一個人,一點不藏私。
“夫人說笑了,”權傾感到頭疼,忽而瞥到了姜禾白嫩細膩的玉頸上戴著的荷花鏈,有片刻失神。
姜禾察覺了權傾的目光所在,纖細的玉指搭在了荷花鏈上,似笑非笑,“這荷花上刻了一個字,權大人想知道是什麼字嗎?”
“尊夫人見諒,是臣魯莽了,”權傾拱手,低下了頭,收了視線。
“呵,”姜禾將垂在空中的手收回,旁邊的宮女立馬上前接過魚食。
她撐著頭,懶洋洋道,“權大人,你可是剛從皇上那裡出來。”
“回夫人,是的,”權傾自行站直了身子,目視姜禾。
“皇上在忙什麼,”姜禾的目光飄忽不定,不知在看什麼。
“照料梅樹,”權傾意有所指,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尊夫人姜禾最喜梅花。
“梅花呀,”姜禾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她低了眉眼,“可真好看,可惜了……”她的眼眶似乎微微溼潤。
權傾咳了一聲,提醒著姜禾有人來了。
姜禾隨即又換上了精神不振的神情,看著來人,一動不動。
權傾側過身,行禮問好,“臣見過淑妃。”
來人正是淑妃沈晴,沈汛的孫女。
她的容貌並不豔麗逼人,而是端莊大氣,渾身散發著一股淡然,眉目間凝著幾分溫柔,“權大人多禮了。”
權傾往後退了一步,準備欣賞一出大戲。
姜禾並未向沈晴問好,依然靠坐在原處,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無須向後宮任何人行禮,是君朝給姜禾的特權,是偏愛,也是獨一無二的寵愛。
沈晴的笑有一剎那的凝固,但轉瞬即逝,她笑眼盈盈,“妹妹,今日怎的有閒情逸致出來吹風。”
“並沒有,”姜禾道,“淑妃一來,本宮就胸悶氣短,淑妃你說這是為何。”
權傾眉眼一跳,知道好戲即將登場。
沈晴依然含笑,“為何呢,妹妹?”
“因為見到了你,”姜禾盯著沈晴,一字一句認真的道。
沈晴並不氣,而是摸摸鬢髮,“妹妹,你又說胡話了。”
“淑妃,”姜禾神情冷淡,挑眉,“你我之間何必沒話找話。”
沈晴臉一僵,一時半會沒想到說什麼好,誰讓姜禾說的如此直白毒辣。
權傾心裡為姜禾拍手叫好,她就喜歡姜禾的一視同仁。
沈晴看權傾嘴角上揚,關心道,“權大人可是不舒服?”
“臣謝過娘娘關心,”權傾道,“臣並無事,只是被尊夫人的話逗笑了。”
沈晴再次無言以對,握了握手,明白權傾在戲耍她,看她笑話,“權大人真是一個有趣的實誠人。”
“娘娘見諒,臣是粗人,不懂後宮,”權傾意有所指,所說之話經不起深思。
沈晴心裡冷笑,好一個權傾,竟和姜禾一唱一和把她說成了心機深沉,攻於後宮算計的女人,“權大人,本宮沒想到你和妹妹的關心竟如此親厚,能將她請來此處賞魚。?”
權傾眯了眯眼,都說後宮不得干政,沈晴這話分明是想拉姜禾下水,眾目睽睽下,不找個正經的理由扯一扯是不行了。
她道,“娘娘言重了,臣不過是碰巧路過,恰逢尊夫人在此賞魚,便閒聊了幾句。”
“聊的什麼,本宮可能聽一聽,權大人不介意吧?”沈晴的面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
“不過是些家長裡短,”權傾面不改色,張嘴就開始胡扯,“做姐姐的關心弟弟的婚姻大事,身體健康,莫非娘娘連這些也好奇?”
她說的言之鑿鑿,倒顯得沈晴咄咄逼人。
沈晴吸了一口氣,莞爾一笑,“權大人真會說笑,本宮怎會是那蠻橫無禮之人。”
權傾實在是膩了和沈晴的拉扯,正準備結束話語,姜禾開口了。
她依舊是懶洋洋的靠在那,無精打采的,“淑妃,你一個後宮婦人,拉著朝廷大臣在那嘰嘰喳喳說什麼,怎麼,想幹政?”
姜禾語氣裡的嘲弄滿滿全都溢位來。
沈晴心裡狠的牙癢癢,但還是微微一笑,“妹妹慣會說笑,權大人莫放在心上。”
權傾笑而不語,老女人,想拉她下水。
姜禾直接不客氣的一聲冷哼。
正在氣氛變得越發微妙難堪時,一道嬌嬌的女聲傳來,“喲,今是什麼天氣,大家都擱這喝茶賞景呢!”
眾人尋聲看去,來人正是賢妃蘇漣。
她笑顏如花,慢慢走向眾人,朱唇輕啟,“怎麼,各位一看到本宮就收了嘴,是有什麼話本宮聽不得。”
沈晴道,“賢妃多慮了。”
姜禾偏頭看魚,神情冷淡。
權傾該有的禮數還是做全套了的,“臣見過賢妃娘娘。”
“權大人客氣了,”蘇漣道,“權大人在此做甚?”
權傾感到頭疼,又來了,這無腦的問題。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四個女人是什麼,莫非是一個話本子。
權傾微不可見的嘆氣,“回娘娘,臣只是碰巧路過。”
“哦……”蘇漣說的意味深長,“是這樣哦,也是本宮沒福氣,沒運氣偶遇權大人。”
權傾臉黑的像鐵鍋,她簡直受夠了,“娘娘,你若是有事沒事總遇到臣,怕是會出大亂子。”
“什麼亂子,”蘇漣一時沒轉過來,“權大人說說看。”
“干涉朝政,勾結大臣,”權傾似笑非笑,語氣嚴肅,“娘娘你說,還想遇到臣嗎?”
“本宮……”蘇漣一時啞口無言,又看向沈晴和姜禾,“那方才權大人和淑妃,尊夫人算什麼。”
“算閒聊,”權傾淡淡道,“是吧,淑妃?”
沈晴笑道,“權大人說的是,”她是想拉權傾和姜禾下水,讓人起疑心,但不代表想自搬石頭自砸腳。
區區蘇漣,還想一箭三雕。
權傾實在受不了她們的拉扯了,也不做正事,盡知道話語裡找刺。
她拱手,“各位娘娘,臣還有事,就不擾了各位娘娘的雅興,先告辭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姜禾見權傾走了,也慢悠悠的撐起身子,看也不看沈晴和蘇漣,直接從她們二人中間強行插過。
沈晴和蘇漣面面相覷。
權傾走了一會兒,看見前面有個宮女站在那,如果沒記錯,是姜禾身邊的人。
果不其然,那宮女朝權傾走來,神神秘秘的,還不停的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發現。
權傾心裡冷笑,這爪牙還伸的長……
宮女來到權傾面前,壓低了聲音,“權掌教,我家夫人有信物交由你。”
“哦,是嗎,”權傾漫不經心道,“是什麼,拿來看看。”
“掌教請看,”宮女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迅速放在權傾掌心,又立馬低下頭,“奴婢告退。”
那宮女又邊走邊用餘光四處亂瞥,低著頭迅速離開。
權傾看了看手心的信紙,不假思索揉成一團放進了懷裡,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
回到府後,權傾叫來姜隨,“有人想陷害尊夫人,你怎麼看。”
姜隨的身上有殺氣在散發,並且越來越烈,“殺。”
“行,”權傾把紙團遞給姜隨,姜隨疑惑的接過。
他問,“是她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嗯,”權傾道,“一個不起眼的宮女,想必是有人想給姜禾安一個勾結大臣的罪名。”
“好,我知道了,”姜隨握緊了紙團,眼裡迸發著濃濃的戾氣,那是暴怒的前兆。
權傾拍拍姜隨肩膀,低聲道,“別浪費了人家的好意,順藤摸瓜,好好利用紙團。”
“嗯,”姜隨看向遠方,眼裡一片陰翳,不知在想什麼,似一潭深淵,要將人吸進去。“掌教,她看起來如何?”
他的語氣突變,帶著小心翼翼和迫不及待,裡面暗藏著不可見人的情緒。
“和從前一樣,”權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噗呲一笑,拍姜隨肩膀的力氣加重,“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待人平等,對誰都是那臭脾氣。”
姜隨也沒繃住,笑出了聲,“掌教。”
“唉,”權傾笑回,“你該向她學著點,姜禾的境界那是無人能比。”
“那還是算了,”姜隨道,“我還想你多活幾年。”
“滾,”權傾瞪了姜隨一眼,“說起來朱魚也快到京城了,安靜已久的京城怕是又要熱鬧起來。”
“熱鬧才好,”姜隨眼裡一閃而過的厲色,“熱鬧了狐狸尾巴才能露出來。”
權傾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