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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悠挑眉看著眼前的女子,“你還懂謝?這倒是頭一次知曉。”
“若不是姐姐你去了替嫁,我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愛都虛無縹緲,權才是重中之重。”宋穗歲笑得有些瘋狂,自顧自地說,“如今我回來了,你佔著我的東西這麼久,也該還回來了。”
禾悠勾唇,也笑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宋穗歲起身,歪頭看著禾悠,“強弩之末罷了,還爭口頭之快,姐姐可好好享受吧。”
她轉身要走,卻在牢飯邊放緩了步子,一手提裙襬,腳尖輕輕一帶,飯碗被掀翻,扣在地上。
宋穗歲回頭看禾悠,佯裝歉意道:“不好意思呀,步子邁大了些,就勞煩姐姐撿起來吃咯。”
話落,她邁著步子悠悠走了。
一片團在一起的花瓣不知何時,藏進了宋穗歲的衣裳裡,她全然不知。
牢門被重新鎖上,禾悠看著地上的碗,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
有些壞人為什麼死的快呢?
因為話多。
禾悠懶得和這種將死之人多說話,同這種人爭辯,就算說贏了也不值得高興。
宋穗歲就算是重生了,那她也還是個人。
可禾悠是仙呀。
宋穗歲想來看看禾悠落魄的樣子,順道將人羞辱一番。
但禾悠不一樣,她向來喜歡一句話不多說,讓人死得不明不白。
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禾悠依舊縮在角落,碗就這樣扣在地上。
雜役來收碗時,路過的獄卒見狀,低聲嘲弄道:“被抓來這裡的都是重犯,指不定明天就人頭落地,你倒好,不抓緊吃飽了上路,反倒硬氣起來了。”
禾悠閉眼假寐,並不答話。
雜役收拾了髒物便走了。
夜深,燭光昏暗。
禾悠閉著眼卻覺得欄杆外有人影晃動,她睜眼一瞧,就愣住了。
溫習清手緩緩沿著欄移動。
禾悠趕忙起身湊過去,手握著門上的鎖頭,壓低聲音道:“前輩,這裡。”
溫習清終於碰到了門鎖,他一手緊捏銀針,對著鎖孔動作了一番,隨著細微的“咔噠”一聲,牢門開了。
禾悠朝外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才輕輕將門掩上。
“溫前輩,你怎麼來了?”
溫習清將背來的包裹開啟,攤在地上,“老夫怕你在牢裡捱餓受涼,特意給你帶了些東西。”
說著,他拿出個烤雞腿遞給禾悠,“多吃點肉,更扛寒。”
禾悠聞著那香味,肚子就開始咕咕叫,她接過雞腿大口大口吃著,“多謝前輩。”
溫習清又將帶來的棉斗篷拿出,披在禾悠身上,自己盤腿坐在一邊。
“溫前輩是怎麼進來的?”禾悠邊吃邊問。
“早年在宮內待過,宮裡還是有些認識的人。獄裡一泱泱的獄卒現在都已經昏過去了。”
溫習清又遞給禾悠一壺燒酒,道:“喝點酒驅寒。”
禾悠沒怎麼喝過酒,她小小飲了口,烈酒下肚,喉嚨有些火辣辣的,但身子也跟著暖和起來。
“邊境訊息來的慢,只知羿娃兒打了幾場勝仗,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他晚回一日,你便要多受一日苦。”溫習清坐一旁也拿著一壺酒,邊喝邊自顧自道,“蒼臨已經捎信過去,路途遙遠,恐怕日夜不歇也得跑馬數日才到。”
禾悠吃完烤雞腿,又飲了口酒,她哈了口氣,兩手互相搓著取暖,道:“前輩不必憂心,若是慕容羿回來晚了,我還可以直接逃跑,這地方關不住我的。”
溫習清緩緩搖了搖頭,滿頭白髮更顯滄桑,他道:“老夫見不得你這娃兒受難,也見不得小人得志。”
一連幾日,溫習清都在夜深時送東西來,禾悠擔心牢飯會被人做手腳,白日裡是滴水不沾。
來收碗的雜役起初沒什麼反應,後來看禾悠的眼神越來越古怪,像是見著鬼了一樣。
這擱誰都得多看兩眼,一連幾天不吃東西,被關著也沒法出去,這人卻一點事沒有,面色反而比第一天還好。
皇上自從讓人把禾悠抓入獄後,彷彿就忘了這件事一般,沒叫人問審,也沒說要怎麼處置。
宋丞相見皇上沒動作,他也不敢吱聲反覆提及此事。
偏偏不知怎麼回事,宋穗歲高燒不退,請了不少醫師只說是風寒受涼,吃藥卻不見好。
宋穗歲又哭又鬧,“我病前只去見了那掃把星,肯定是她讓我染上此病,她佔了我的東西不肯還,現在還報復起來了!爹!你要看著你女兒被人欺負嗎?”
宋夫人見狀,心疼的不得了,簡直要加入一起哭鬧,她看著老丞相道:“你不忍心那庶女,就忍心讓穗歲受病痛之災嗎?不把那個禍害解決了,只會夜長夢多!”
老丞相沉默著不說話。
“你定是還念著那女人,才這般護著她生的種,”宋夫人拿著帕子,跟著啜泣,“你同我立的誓言都是假的,如今竟這般狠心看著我們女兒受苦受累,我、我這個老女人,在柱上一頭撞死好了——”
說罷她就要往一旁的柱子跑。
宋丞相明顯站不住了,趕忙拉住宋夫人,“你做什麼傻事!”
宋夫人哭倒在丞相懷裡,帕子拭不完的淚。
老丞相沉默半晌,終於道:“……好,我答應你。”
……
“皇上!此女不除,老臣夜夜難眠啊。還求皇上儘早處決!”
早朝已經快結束,宋丞相又將家事搬出來講。
皇上揉了揉太陽穴,緩聲片刻,道:“既如此,欺君之罪實屬難容,諒在丞相府不知情,便只判那……”
“且慢——!”
慕容羿一身戰甲還未換下,一手拿頭盔,一手提著大刀,不顧阻攔大步邁進殿中,身後的長披風隨著他的步子飄揚。
高公公跟在後面跑得氣喘吁吁,“皇上,皇上,七皇子來了……”
皇上擺了擺手讓高公公退下,他眼露驚喜看著威風凜凜走來的慕容羿,道:“羿兒可是征戰完了?”
慕容羿行禮後匆匆點頭,瞥了眼一旁的丞相,道:“父皇,替嫁一事兒臣一早便知曉,並不是禾悠設計,而是那嫡女有了情郎,半路逃婚,禾悠是被迫前來替嫁。是兒臣未曾與父皇提及。”
“如今兒臣心悅禾悠,若父皇要罰,便罰兒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