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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被人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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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寧才晨在血色與哀嚎交織的夢境中掙扎了不知多久,他才總算是有了點力氣,從夢境裡掙脫出來,已經可以勉強坐起來,自已吃飯喝水。

此刻的商隊來到這個地處深山的一個主要靠給來往行商提供修整的小鎮上休整了兩天,寧才晨也從來到鎮上的第一天就在鎮上的一家旅館裡休養,除了一直照顧自已的娟兒,連顧掌櫃都見不到幾面。不過寧才晨也明白,自已那天的表現,一般人見自已沒嚇得屁滾尿流就已經很好了,能敬而遠之也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已還要感謝顧掌櫃把自已救了回來,能撿回一條命就好,至於別的都是小問題了。

眼前的小姑娘娟兒對他毫無畏懼,照顧得無微不至。怕寧才晨躺在床上無聊,兩人還會聊天解悶。儘管大部分時間都是娟兒喋喋不休,而寧才晨只是安靜地聽著,但這卻讓寧才晨心中的陰霾得到了些許消散。

腦海裡的老頭這些日子寧才晨試著喊了好多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完全聯絡不到。雖然看那老頭的墓穴的設計就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但是直到看到他殺人如殺雞,嗜血且殘忍的樣子,這才能明白這老頭以前肯定不是個無名之輩,這樣的人現在在自已腦海裡,自已惹了不知道多麼大的麻煩。

每次回想起那個血色的那天,寧才晨的心裡總是止不住發寒,他這些年淪落江湖,打打殺殺的事情其實也不是沒見過。自已動手殺人這是頭一遭,可這頭一遭,死在自已手裡的人數遠超那些天天說自已在刀頭上舔血的人了。

他看著眼前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商隊裡的一些或私密或有趣事情的娟兒,終於忍不住問道:“娟兒,你不怕我嗎?”

正說的開心的娟兒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為什麼怕你?”

“我那麼殺人,你不怕嗎?”

“為什麼要怕?你殺的是壞人不是嗎?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我以前碰到一個說書先生說的特別好,刀沒有好壞,有好壞的只是人。”,說著她略帶嬌羞的說到:“我也就是沒有寧哥哥你的本事,不然的話,咱們商隊也不至於死那麼些人”,一想到這裡,娟子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話倒是讓寧才晨頗感寬慰,殺了人是事實,但同時救了很多人也是事實。只是那老頭的殘忍與冷酷真是讓人心裡發毛,搞得現在的他一閉上眼就是滿眼血色,周圍一安靜就能聽見彷彿就在耳畔的慘叫和哀嚎。

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寧才晨已經慢慢恢復了元氣,雖然還時不時有些乏力,但已經完全可以自已照顧自已了。在他休養的時間裡顧掌櫃又來了一次,不過是來道別的,他用帶著些敬畏與恐懼的態度詢問寧才晨自已的商隊要繼續開拔,問寧才晨願不願意一起,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最想要的答案是不願意。寧才晨不願強人所難,自然說不願意,又拒絕了顧掌櫃提出的謝禮,最後推辭不過只是留下了一點錢財。在娟兒戀戀不捨的目光裡,寧才晨和商隊分別,自已一人留在了這鎮子上。

顧掌櫃倒是個做事周全的人,不僅為寧才晨付清了長時間的房費,還在他的屋子裡購置了許多東西,其中大多是美食。他還額外支付了一些旅館費用,讓旅館專門為寧才晨提供加餐服務。自從遭遇山賊那天之後,即使昏迷中的寧才晨飯量也驚人地大,甚至比之前還要更甚。旅館甚至為了寧才晨臨時增加了好幾個廚房幫工,否則根本供應不上他的飲食。

就這麼養了半個月,寧才晨覺得自已狀態好了很多,決定離開旅店,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這幾天都窩在旅館裡,確實讓人憋悶的難受,此時正是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鎮子上這會兒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鎮子的主要道路是一條青石鋪成的能同時駛過三輛馬車的寬敞大路,路兩邊的商店售賣著琳琅滿目的東西,那些小飯館此刻也一個個的熱鬧起來了。路邊賣小吃的攤位也一個一個出現,感受到了久違的煙火氣,寧才晨深吸了一口清冽卻又帶著各色美食香味的山風,覺得自已最後一點疲憊都在這呼吸中煙消雲散。

手上有些錢,路邊又有如此多的美食,寧才晨忘記了自已的憂愁,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吃一邊帶,這條不算太長的主街終於被他走到頭,一路上凡是覺得好吃的都買了一份,從街頭吃到街尾,感覺自已也不過是個半飽。

這鎮子其實並不大,騎馬繞一圈也不過半個時辰,既然主街逛完了,那麼其他的小街小巷也可以去逛逛。現在自已正是有錢有閒的時候,正適合瞎逛。

就這麼滿鎮子亂竄的寧才晨終於在月亮掛在天空,整個星空璀璨奪目的時候,舒服的揉著肚子,坐在流經鎮子的小河邊,靠在河邊的一棵樹下,悠然自得看著星星。

生活中的太多煩惱總是庸人自擾,吃飽了喝足了,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樹下看星星,涼爽的山風吹過,耳邊是河水流動的嘩嘩聲,這場面真叫一個舒服。

人在舒適的環境中總容易昏昏欲睡, 不久後, 寧才晨便感到眼皮沉重, 彷彿即將沉入夢鄉。然而, 就在此時, 一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打破了他的寧靜。他有些不悅地從草地上爬起, 不過轉念一想,河邊的環境雖然宜人, 但吹了冷風明天肯定會生病, 還是回旅館休息為妙。

不遠處的人們並不知道河邊還藏著這麼一位聽眾, 他們的談話清晰地傳入寧才晨的耳中。寧才晨安靜下來,仔細的聽那群人的談話。

“你說我們這麼長時間到底在找什麼?”一個帶著些許稚嫩的男聲說道。

“這次的任務也太含糊了吧?”尖銳的女聲接著說。

“是啊, 這任務根本不知道讓我們做什麼, 先是讓我們去荒郊野嶺找一個藏得如此隱蔽的墓穴, 結果裡面卻空無一物, 連棺材都是空的。”青澀的男聲補充道。

“你們兩個, 難道沒看到墓穴裡的屍體嗎?”這次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聲發問。

“不過是幾個盜墓賊罷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尖銳女聲說道。

“沒什麼大不了?這是那些死者的身份資訊, 你們要不要看看?”接著便是幾聲驚呼, 然後是低聲竊竊私語。

當‘墓穴’、‘空棺材’、‘屍體’這幾個關鍵詞出現時, 寧才晨立刻聯想到了自已之前的遭遇, 他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已, 聚精會神地傾聽著他們的談話。

“血色幽狼阿納託利?松島太郎和松島小次郎?還有這些人, 每一個都是臭名昭著膽大包天罪大惡極的亡命徒, 他們怎麼會聚集在一起, 還死在那個墓穴裡呢?難道是因為發生了衝突, 同歸於盡?”青澀的男聲無法掩飾內心的震驚。

“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不是這樣的,”尖銳的女聲陰陽怪氣地說:“你們覺得會不會是......”,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是後面的話卻被她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綜合這些線索, 我倒是有了一些猜測, 我們目前只是蒐集情報, 等待上級的指示,”成熟穩重的男聲說道, 其他人也不再多言。

他們的話讓剛剛平靜下來的寧才晨內心再次波濤洶湧, 自已果然捲入了一場大麻煩之中, 原本以為那個老頭已經是最大的麻煩了。現在看來, 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自已, 自已已經被某個神秘組織盯上了, 幸好他們還不知道那個老頭與自已的關係。

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一名男子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報...報告”,他的聲音沙啞而粗重。

“安德烈,你打探到什麼訊息了嗎?”,成熟的男聲詢問。

“十多天前有一支商隊經過這個小鎮,據他們說在離我們找到那個墓穴不遠的地方,遇到了一個身穿破舊衣物、渾身散發著難聞氣味的年輕人。”剛趕來的那人一邊喘息一邊說道。

“不過是一個骯髒的乞丐罷了,有什麼......”,一個尖銳的女聲插話,卻被成熟男聲粗暴地打斷:“閉嘴,讓他說下去”。

“商隊遇到他的第二天遭到了一群來歷不明的山賊襲擊,據說有好幾百人。就在商隊即將被消滅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就像殺神附體一般,將那些山賊全部殺了,每個人都被一刀切開了喉嚨。”,安德烈有些遲疑的說道。

“嘿,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只是商隊的人在吹牛罷了。” 尖銳的女聲再次響起。

“貝拉!我警告你最後一次——閉嘴!” 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聲音顯得有些憤怒:“安德烈, 你接著說,講的清楚點。”

接著便是一段充滿戲劇性的故事, 主角正是寧才晨。在他的口中, 那些山賊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雞一樣, 他輕而易舉地將他們一一擊敗,從容地割開他們的喉嚨,還舔了舔刀上沾著的鮮血。到後來就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嚇死他們。而那些死去的山賊們血流成河, 把整座山染成了一片赤紅。

這個故事越來越離奇, 讓寧才晨這個當事人都感到有些尷尬。然而安德烈卻認真地講述著, 直到說得口乾舌燥才停下來。

“這個故事簡直離譜到了極點, 就像是個瘋子編出來的或者是醉漢的胡言亂語。一個人怎麼可能殺掉數百名山賊? 這太難以置信了。” 一個稚嫩的男聲質疑道。

“安東尼, 動動你自已的腦子,別被貝拉的話矇蔽了雙眼! 這個故事雖然誇張,有些匪夷所思, 但其中必定有一定的真實性。想想那些死在墓穴裡的人吧, 能夠在短時間內解決掉他們的人絕對有能力消滅一群山賊。” 成熟男聲抓住了故事的核心要點。

“那商隊現在在哪裡?安德烈?”

“他們已經在十天前離開了, 向北邊的方向前進。”

“那個年輕人呢?”

“目前還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不清楚他是跟著商隊走了還是獨自行動。”

“你們繼續在鎮子裡打探訊息, 我會把我們所掌握的資訊上報給上級。無論命令多麼模糊不清, 我們的目標已經非常明確——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殺人如麻而且戰力強大的嗜血的惡徒, 請大家務必小心行事。” 成熟男聲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那群人如同被風吹散的落葉一般四散而去,幸運的是,從始至終他們並未向河邊靠近一步。

當寧才晨確認這群人的目標就是自已時,他的內心瞬間湧起一陣驚慌。然而,他很快調整了自已的情緒,冷靜下來。他們的資訊模糊不清,根本無法確定他的身份。但是,他知道這個小鎮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須儘快離開。

如果在這個時候提出退房,必然會引起旅店老闆的懷疑。而且那群人哪怕一夜未眠,也未必能找到他的蹤跡。於是,寧才晨像平常一樣回到了旅館,甚至在回程的路上還聽到了一些他熟悉的聲音,是河邊那群人其中的一個。

他走到前臺,用一口流利的方言告訴旅店老闆:“我明兒要走了,一早退房。”老闆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因為“大胃王”即將離去的喜悅,又有失去一位重要客戶的悲傷。他默默地看著寧才晨,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點了點頭。

寧才晨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謝謝。明天的早飯別忘了幫我預備,我起得早。”,然後也不管身後老闆那如喪考妣的表情,便徑直回到了自已的房間,開始整理行李。他的動作熟練而迅速,顧掌櫃臨走前給他留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可不是每一個自已都能帶的走。就這麼挑挑揀揀了好一會兒,他就收拾好了行李,躺在床上,安靜地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在旅店吃了早飯結算清了飯錢和房錢,他就背起自已那鼓鼓囊囊的行囊,離開了這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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