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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念及老六是南陽軍元老,又兼老六有些本事,而南陽軍將領稀缺,這才幾次三番地繞過了老六的性命。
馮難敵則是高覽念及他父親的恩德,在劉夏面前力保,才讓他撿回一條性命。
但仁慈之心是感化不了嫉妒與仇恨的。
他們二人懷揣久反,臭味相投,勾結曹軍。
他們放大批化裝潛伏的曹軍進山,也切斷了各寨和陀螺寨總寨的聯絡,才使劉夏沒有及時察覺到危險的迫近。
等到高覽下去查訪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劉夏為了把這些潛伏的新兵篩出來,用自已作為誘餌,最後錯算了一步,身中數箭,墜入懸崖。
老六除去了劉夏,前去曹營邀功。
夏侯惇看不慣反叛舊主的小人,本不欲待見他,但是許都馳來了曹操的命令,他不得不把老六放進帳來。
老六進帳來就滿臉殷勤的笑容,點頭哈腰的樣子把帳內眾將看得十分惱怒,一個個撇著嘴不願看他這副樣子。
夏侯惇眼睛都不瞟他一下,將一封認命的詔書扔到地上。
“曹丞相封你為南陽賊曹,從今天起,你就統領這雞嘴尖的匪寇吧!”
賊曹也不是官,而是吏。
官員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官僚,享受朝廷俸祿。而吏員受僱於官,是官員的附屬,沒有俸祿與品級,是古代官僚體系中牛馬一樣的存在。
劉夏那麼大本事被他除掉了,封他這麼一個職位,老六有些嫌小。
他撿起來地上的封詔看了一遍,想要辯駁,抬頭卻看見夏侯惇威嚴的神情。
夏侯惇問:“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洪鐘大呂的一句話,嚇得老六骨頭都散了架。
老六隻能顫巍巍地回答:“將軍,雞嘴尖的軍隊都被烏海侯給帶跑了,我回去領導誰呀?”
“那我就管不了了,你還有事嗎?沒事趕緊退了出去!”
帳中眾將連聲喝退,老六在眾人的呵斥聲中灰溜溜地跑出了大帳。
本來在曹營受了一肚子氣就夠讓他窩火的了,誰知道當他回到山寨的時候,馮難敵前來報知,讓他整個人都快炸了。
“六爺!我帶人到斷崖下面找了好久,並沒有發現劉夏的屍體。”
“什麼?!”
老六頓時感到一陣涼意,要是劉夏沒死,那他就死定了。
情急之下他都喊破了音:“劉夏沒死嗎?”
馮難敵看起來也拿捏不定。
“按理來說,身中數箭,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應該是活不成了。”
老六跟著劉夏快兩年了,親眼看見他創造了很多奇蹟。絕處逢生,對劉夏來說不是沒有可能。
他越想越覺得恐懼,越恐懼就憤怒。
“活不成,那現在為什麼找不到屍體?”
馮難敵安撫說:“說不定掛在懸崖上的樹枝上了。”
“也有可能被老虎叼走了。”
“您別太擔心,我再派人去找找。”
“對!對!”老六高喊著,“必須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驚恐的老六幾乎把他手下的幾十人全都派出去搜尋劉夏的屍體。
為了檢查劉夏的屍體是不是掛在了懸崖邊的樹枝上,癲狂的老六命人用繩索沿著懸崖向下攀爬。
有人剛爬了沒多久,就發現了懸崖下面的平臺,他高興地呼喊。
“找到了!找到了!”
老六迫不及待地推開一旁的人,親自攀爬了下去,只為親眼見一見劉夏的屍體。
然而老六爬到了下面的平臺上,發現空空如也。
他啪地給了那名士卒一個耳光。
“你他媽找到了什麼?”
士卒委屈地捂著臉,嘴裡帶著哭腔。
“這不是找到了一片大平臺嗎?”
老六怒吼道:“我要找的是人!”
“給我繼續往下爬,一定要找到劉夏的屍體。”
一群人又被老六趕著往下攀爬,其中有的人攀巖時間太久,臂力不支,失手墜落下了懸崖。
老六一點兒都不可惜,接著命人前赴後繼。
如此折騰了好幾天,整座懸崖全都探完了,也沒有找到劉夏的屍體。
劉夏墜落山崖之後,被一種叫主角光環的東西救了性命。
他確實沒死!
昏死了好幾天之後,劉夏在一間簡陋的房間中醒來。
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已渾身都沒有力氣。
環視了一圈,他發現自已趴在床上,下面墊著一層厚厚的麻布條,身上纏著一圈白布,背後箭瘡滲出鮮血。
他稍微一動,渾身疼痛,背後的箭傷尤為尖銳。
“嘶~~”
屋內的動靜引來了外屋的注意,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放下手裡的活兒進來檢視。
“喲!老頭子!快來看,他醒了。”
這大娘四肢粗大,滿面質樸,眼神慈藹。
這屋子雖然看起來貧窮,但是這大娘身上穿著皮毛制的衣服,手上戴著拇指粗的金鐲子。
這金鐲子也沒有工藝,就是一塊整金子捶打成條,窩成一個鐲子,看起來沒什麼美感。
土豪氣撲面而來。
不一會兒屋子裡進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鬚髮皆白卻步履穩健,這麼大年紀仍然胸膛堅挺,除了白髮和皺紋,就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老頭進來滿臉笑容,十分欣慰。
“年輕人,你終於醒了。”
大娘說:“大夫說你傷得這麼重,可能活不了了,讓我們別費力氣了。但是我們老頭子熱心腸,沒放棄你,沒想到你還真的醒過來了。”
聽了這話,劉夏想起身感謝,身體一動,渾身疼痛。
“多謝二位長者救命之恩。”
老頭忙說:“你還是別動了,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了。”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靜養。”
老頭轉身對大娘說:“老婆子,你趕緊去弄點兒吃的,他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大娘出去之後,劉夏在老頭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劉夏問:“敢問恩人,這裡是哪裡啊?您怎麼稱呼?”
老頭笑著回答說:“這裡是八百里野牛嶺內的伏牛村。”
“我是這個村子裡面的獵戶。我叫楊大眼。”
“前幾天我去雞嘴尖那邊打獵,發現你身中數箭落在山崖之下,便把你救了回來。”
劉夏抱著拳,感謝道:“楊老丈仁慈善心,必有好報!”
老丈笑著擺了擺手。
“一條性命在前,豈有不救之理啊。”
“年輕人,你是南陽軍裡面的人吧。”
“這幾天南陽軍和曹軍大戰,死傷者眾啊!”
“對了,你叫什麼啊?”
劉夏知道自已的身份太過引人注目了,他便想了個化名。
“我叫劉三,南陽軍內訌,我被打落山崖。”
老漢感嘆說:“南陽軍雖然連戰連捷,但是太過激進,疏於整理內部,如今內訌,在所難免吶!”
劉夏驚訝地望著楊老漢,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山野村夫,居然如此關心時務,見解如此切中肯絮。
此時大娘端著一盆熱騰騰的魚湯走了進來。
“好了,都別聊了,年輕人,吃點兒東西,長長力氣吧。”
劉夏連聲感謝,大娘臉上笑開了花。
昏迷了這麼多天沒有吃東西,腹中確實飢餓。
但是他一動就渾身疼痛,大娘忙說:“年輕人,你別動,我來餵你吧!”
劉夏咬著牙,本不想這麼麻煩人家,但是強撐了一下,顫顫巍巍地拿起筷子,卻握不住,掉了下來。
“年輕人,還是我來餵你吧!”
劉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楊老丈和大娘的連聲寬慰下,只能接受,嘴裡說著感謝的話語。
大娘在喂他吃東西的時候,劉夏注意到了大娘手上的手鐲。金手鐲粗糙的捶打痕跡之下有一些變形了的模糊刻畫。
劉夏盯著看了半天,認出了幾個被拉長扭曲的文字。
這些文字是官府的火印,這塊金子本是官家的。
而劉夏也忽然發現,這魚湯居然十分鮮美,因為裡面放了鹽。
古代鹽比肉還貴,普通人家哪裡吃得了這麼鹹鮮的食物。
這麼大碗魚湯,放的鹽夠他們老兩口一年的量了。
等到吃完之後,大娘出去收拾碗筷,劉夏在屋裡面對著楊大眼。
他說:“楊老丈,您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那麼簡單的吧。”
楊大眼笑了笑:“年輕人你還挺敏銳。”
“我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獵戶,普通的獵戶的妻子能戴得起一斤重的金鐲子嗎?”
“我呀!是原來是這野牛嶺上的土匪,也是野牛嶺聯保軍中的一個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