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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楊不凡一聲冷哼，不理會眾人的指責，看向林世榮，問道：“林老，你在賭石行闖蕩這麼久，有沒有遇到有人耍詐出千？對賭石彷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隨便選一塊料子都能出綠？而且還能讓別人的料子出不了綠？”
“我，這……”
林世榮頓時一腦門都是黑線，一層虛汗也冒了出來。
賭石行不乏有人耍詐，比如說原石表面偽造蟒紋、松花，視窗貼片，等等，但是出千不可能，未卜先知和讓別人的料子出不了綠更是扯淡。
要是真能未卜先知，真能讓別人的料子出不了綠，那是神明瞭。
而神明都高居九天之上，又哪裡會和這些凡夫俗子們混跡在一起。
眾人一聽，無不哈哈大笑起來，彷彿看到了一個大傻子。
見過能扯淡的，但是沒見過這麼能扯淡的。
“我說的是真的，這小子太邪乎了，不是正常人。這麼一塊垃圾料子都能解出來高冰種的紫羅蘭，你們不覺得很可疑嗎？換成是你們，你們會買這種料子嗎？要我說，扔到大馬路上都沒人要。他憑什麼看中了這塊垃圾料子？偏偏給買了下來，而且還有膽量拿出來對賭，篤定自已能贏，篤定裡面有翡翠。千萬別告訴我是直覺，這不可能。肯定是他掌握了什麼技能，用技能作弊。”楊不凡歇斯底里的吼道，越說越來勁。
連續輸給陳陽，他真的很不甘啊！
周圍的人聽著，有些許的動容，因為楊大少的話並非一點道理都沒有。
可是，根本沒有證據啊！
而沒有證據，那就是誹謗！
這時卻聽楊鴻升一聲吼道：“夠了，給我閉嘴！輸了就是輸了，我楊家又不是輸不起。”
然後，他又對陳陽說道：“你給我一個銀行賬號，我這就給你轉賬。”
雖然輸得很憋屈，但是他願賭服輸，不認為陳陽有什麼超能力，因為這是一個正常人的世界，超能力什麼的都太扯淡了。
這麼多人看著，這麼重大的場合，他也沒法耍賴，否則沒有了信譽，楊氏珠寶離倒閉也就不遠了。
哪怕要報復，也不能現在報復，必須私下裡，暗地裡進行。
“不錯，你楊家還有一個明白人，頭腦冷靜，能明辨是非。”陳陽淡淡一笑道，給了楊鴻升一個銀行賬號。
他雖然表面淡定，但心裡還是略略有些慌。
還真讓楊不凡這個狗東西給猜中了，自已有賭石超能力，不僅能未卜先知，還能點金成石，讓好料子變成垃圾料子。
陳陽心裡打定主意，還是要低調才行啊，接下來解石要慎重了，輕易不解石。
沒人規定一定要現場解石，賭中的原石是可以託運回國內的。要不然國內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原石。
“爸爸，可是十個億啊，你真的……”楊不凡還是一臉的不忿，實在不想給這個錢。
“我讓你閉嘴，聽不到嗎？臉丟得還不夠嗎？”楊鴻升眼眉倒立而起，擺出了一副老父親的威嚴。
“唉……”
楊不凡當時就蔫了，不敢再說話。
雖然懷疑陳陽有問題，但他真的拿不出證據啊。
“願賭不服輸，賭得起輸不起是嗎？這塊料子是店家白送的，我們一分錢沒花，至於為什麼能出綠，你去問店家去，我們也不知道。”雲霸天走了過來，氣哼哼的道，替自已的女婿打抱不平。
“我們就是運氣好不行啊？祖墳冒青煙了不行啊？我看你們就是出門沒看黃曆，註定今天要倒黴，不適合賭石。要我說，趕緊回去歇著吧，及時止損。賭下去只會輸得越多。”雲錦繡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一嘴的陰陽怪氣。
這幾天連賭連輸，一肚子火大，現在她也是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大大的好。
剛才那塊翡翠她喊出三個億的天價，讓周金福望而卻步，並未出手，自已留著了。
“運氣好，也不可能這麼好吧？祖墳冒青煙，也不可能天天冒吧？既然這塊料子是白送的，是祖墳冒青煙出綠了。那另外一塊料子呢，是你們自已選的，有本事也解了，讓大家看看能不能也出綠，看看你家祖墳能不能再冒一次青煙？”楊不凡大聲說道，慫恿陳陽把另一塊料子也解了。
不曾想，他這話一出來，迎來了現場許多人的附和。
“是啊，既然還有一塊料子，乾脆就解了唄。讓大家看看你們的運氣到底有多好，看看能不能再解出一塊極品翡翠出來。”
“好建議。解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唄。反正是你們自已的料子，解出的翡翠也是你們自已的。”
“我滴乖乖，免費送的料子都能解出來高冰種，那精挑細選的料子說不定能解出玻璃種，實在太讓人期待了。”
“不論是垮了，還是漲了，對你都沒有任何損失。反正剛才那塊料子已經賺夠了。”
……
圍觀者們都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陣慫恿，想看陳陽再解一塊原石。
大家都把陳陽當成賭石高手了，對他另一塊料子報以很大的期待。
正如一個圍觀者所說，不論第二塊料子漲了，還是垮了，都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證明不了陳陽有超能力。
“你說解就解，憑什麼啊？要是聽你的，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們就偏不解！誰想解誰自已買原石，自已解去。”雲錦繡有些趾高氣揚的說道，給了楊不凡一個大白眼，讓他自已去體會。
“你……”
楊不凡氣到哼哧哼哧，卻又沒辦法。
他現在只恨之前在暗網上請的那兩個殺手沒用，被陳陽直接給KO了。不然的話哪會發生後來這些事情，害得楊家大出血。
“走了，回去，今天到此為止。”楊鴻升對兒子喊道。
成了全場的笑柄，臉都丟盡了，他已經沒有臉再待下去了，而且也確實覺得今天的運氣不大好，現在只想閃人。
這時，雲錦繡一把抱住陳陽的胳膊，說道：“親愛的，時間不早了，我們去暗標區去看看，趁著運氣好，抓緊時間投幾個暗標。明天就要開標了，今晚要是不投就沒時間了。”
不成想，卻聽陳陽說道：“等等，既然大家想看我解石，那就再解一塊吧，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致。我看還有時間，等解了這塊石頭，再去暗標區投標也不遲。”
他這話一出來，頓時贏得了全場的一陣歡呼。
那塊料子是一塊廢料，裡面只有一層薄薄的翡翠，買回去也沒有用，倒不如現場給解了，開出一個視窗，坑某個倒黴蛋一筆。
雲錦繡還想說什麼，卻見陳陽給了她一個眼神。她立馬就會意，把嘴巴閉上，支援陳陽的決定。
因為她對陳陽無條件信任。
陳陽想現場解石，必定有自已的考慮。
不知不覺中，在陳陽這個小弟弟面前，她一個大女主也變成了小女人。
“好嘞，我這就去把另外一塊原石給你拉過來。”
陳陽購買原石的攤主也在現場圍觀，一聽陳陽說要繼續解石，立馬行動起來，要去幫陳陽把料子從攤位運過來。
雖然他虧大了，有眼不識金鑲玉，但作為毛料商，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毛料商一般就是賺個差價，不參與賭石，別人買他的料子解出了極品翡翠，是人家的命。他巴不得別人解出極品翡翠呢。
而且陳陽一塊狗屎料子解出了翡翠，對他的攤位也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來他的攤位買料子的人會越來越多。
總之就是互相利好。
一聽陳陽又要解石，就連楊鴻升也停下了腳步，想看看陳陽這第二塊料子到底能解出什麼名堂，看看陳陽的運氣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賭石三分靠眼力勁，七分靠運氣，所以即便是賭石大師，也有打眼的時候。他還真不信了，有人的運氣能一直好，連賭連贏。
很快，攤主就借用公盤會場的手推叉車，把陳陽的那塊白壁廠的料子給推了過來。
“嘻嘻，小兄弟，我預祝你旗開得勝，再次解出極品翡翠。”攤主笑嘻嘻的對陳陽說道，兩張黝黑的臉龐之上寫滿了憨厚。
然後，他又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剛才那塊高冰種紫羅蘭就是我攤位上的料子，大家有想一試身手的，可以到我的攤位上看看，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力氣不能白出，攤主大哥很雞賊的給自已做了一個廣告，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他是真心希望陳陽能再解出極品翡翠，這能說明他攤位上的料子品質好，肯定能吸引來許多人來買他的毛料。
“好，借您吉言。”陳陽笑著說道。
兩三百公斤的料子，體積不算小，他先彎腰，又虎軀一震，就給搬到解石機上了，然後用工裝給固定好。
這塊料子他還是選擇自已來解，不請解石師傅。
他真不是為了省錢才不找解石師傅的，而是這塊料子只有他能解，別人解多半要垮掉。
“陳老，你看這塊料子怎麼樣？”周金福向自已請來的賭石顧問陳懷安問道。
陳懷安定睛看了幾眼，又用手在料子上撫摸了一下，說道：“皮殼暗黃，觸手粗糙，表面有毛刺，這是一塊典型的白壁廠老坑料。而白壁廠的老坑料以出藍水翡翠聞名。你看表面這一塊松花，色澤不是純綠色的，而是偏藍。這說明料子裡可能存在藍水翡翠。總之，這塊料子的可賭性還是很高的。”
陳懷安老爺子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很認同他的判斷。
這是一塊白壁廠的老坑料，有一塊巴掌大的松花，裡面可能存在藍水翡翠，外在表現還是很不錯的，所以標價達到了驚人的三百八十萬。
在場有不少人之前看過這塊料子，包括楊鴻升和林世榮也都看過，之所以沒有人下手，還是因為標價太高了。
畢竟這是一塊全賭的料子，只有一塊松花，花三百八十萬拿下，賭性太大了。
如果標價只幾十萬，恐怕早就被人拿下了。
由於陳陽第一塊狗屎料子都解出了極品翡翠，這第二塊表現還算不錯的料子，大家都報以更大的期待，解石機的周圍聚集了很多人，可謂是裡三圈外三圈。
以至於其他的解石機前都門庭冷落鞍馬稀了。
可以說，此刻的陳陽已經成了整個賭石會場最靚的仔。
“說句實在話，這塊料子的表現只能說一般，沒有太好，巴掌大的松花說明不了任何問題，三百八十萬拿下賭性太大了。小夥子如果沒有過硬的人品，沒有祖墳冒青煙的大運氣，這塊料子十有八九會賭垮。”有人搖著頭，一臉鄭重的說道。
眾所周知，松花是原石表面上的翡翠，經過風化後殘留的痕跡。所以松花常常被認為是出翡翠的徵兆。
有經驗的賭石師傅能夠根據松花的分佈情況，推斷出原石裡面翡翠的分佈情況，玉肉的多少，品質的高低，等等。
但是，神仙難斷寸玉，表面有松花只說明有可能出綠，並非一定會出綠。而沒有松花的料子，也並非一定出不了綠。
“什麼賭性大賭性小的，賭石賭石，本來就是賭啊！三分拼眼力，七分拼運氣。剛才楊老闆那塊料子，表現那麼好，不是也垮了？這次我挺小哥，一看他就是有大運氣之人，肯定一刀出綠，亮瞎所有人的眼球。”有人力挺陳陽道，也是哪壺不開揭哪壺。
人家楊鴻升大老闆可是就在旁邊站著呢，聽到這話，眼角一陣抽搐。
不過，輸了十個億，楊大老闆也是沒了脾氣，把別人的調侃當成了耳旁風。
這世道，成王敗寇，一個loser是沒有發脾氣資格的。
先是在原石上像模像樣的畫了一道線，然後陳陽就開始下刀了。
這第一刀就切在原石上唯一一塊松花位置，約莫三公分深。
對於整塊臉盆大的料子來說，這個深度可以說是隻觸及到了表皮。
“小哥穩啊，這是要開窗呢。”
“這種料子，乾脆從中間一刀切算了，還開什麼窗啊，麻煩。”
“賭石最重要的就是要穩，心態穩，手法穩，你這種毛毛糙糙的人，就跟賭場裡的賭徒似的，不適合賭石。”
……
眾人的議論紛紛聲中，陳陽的第一刀已經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