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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羽與土地往裡一直走,土地時不時停下來買些吃食。最少不得的就是這元宵必吃的酒釀湯圓了,土地買了花生餡兒芝麻餡兒,還有今年新創的鮮花餡兒湯圓。
二人坐下吃湯圓。
“不知凰凰可曾逛過這燈會?”沒擋住嘴巴禿嚕了嘴,連‘凰凰’都叫出來了。
他本意是想問凰羽有沒有跟男子逛過燈會。
凰羽也並沒有太在意他的稱呼,她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 有些事她從不曾在意過。
“有呢,我與始皇一起看過燈會,不過那時候的燈會沒有現在這般熱鬧。
我與守真相識,那年上元節會上相遇有幸見他創作了《正月十五夜》。”
張崇肅然起敬。
始皇,那是神一樣存在的一個人!現在與驪山一樣已經是不可說了。
至於守真,蘇味道。當年他官至宰相,結局雖讓後人唏噓,可他留下的《正月十五夜》廣為流傳。
《正月十五夜》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遊妓皆穠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是啊,已經改朝換代了。現在也不再宵禁了,人們在夜晚也可以隨意出來走動。可在一年裡最熱鬧的一天莫過於上元節了,上元節成就了多少痴男怨女。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二人默契的不再說話,拿起酒釀幹了一杯。
敬往事,敬自己。
二人將燈會轉了個大半也沒見兩個小的,不知那兩個小的上哪兒去了。
這小老鼠跟小鯉魚此刻正在猜骰子,猜大小呢。
鯉姬一雙慧眼能看穿碗底下的點數,壓一次中一次,壓一次中一次。老闆已經滿頭大汗只想勸她倆趕緊收手了,這兩個不諳世事的傢伙還在壓,壓,壓,全壓上。
眾人在她後面跟著壓,壓,壓。
老闆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鯉姬卷卷袖子想自己上莊被小老鼠拉下來。小老鼠多少還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今晚掙太多了。
他偷偷將迎來的一半銀子還給了商販,那商販激動的哭了。
今兒真是遇見大好人了啊,就指著這個攤子掙錢養老孃呢。
沒辦法啊家裡的老孃病重在床好幾年了。
“你為什麼要把一半銀子還回去?那都是我憑本事贏回來的。”
鯉姬有點不高興,她玩的正起勁呢,這是第一次掙錢。
鼠小寶生怕惹了龍女生氣:“仙女姐姐啊,假如你不用法術能次次壓中嗎?”
“那倒是不能。”鯉姬老實回答。
鼠小寶趕忙哄:“那就對了, 咱們用術法跟凡人賭對他不公不是,算不得本事。所以還他一半銀兩是應該的。”
鯉姬半知半懂:“我憑能力修煉好法術,再用我的法術掙錢。這也是一種本事不是嗎?”
“那是當然,我的仙女姐姐本事很大的,咱不跟凡人計較啊,再說這銀子你拿回龍宮也花不了不是。咱用不了這麼多,用不了這麼多······”鼠小寶只能胡亂的扯幾句先應付上。
鯉姬聽了豪爽答應。“也是。算了,換戰場!”
二人又是一陣吃吃喝喝,買買買買買。
鯉姬手上有一個百寶袋,只要是她喜歡的,不管是活物還是死物,不管是吃的還是喝的,通通買下來收入百寶囊中,兩人一路買一路前行,有時候在拐彎處會碰到一些掛綠燈籠的小販,賣一些奇花異草。鼠小寶覺得看的有些怪異,但更多的注意力被百寶袋吸引了。鼠小寶羨慕極了,他想著以後一定央求主人給他也弄一個。
二人打打鬧鬧將大相國寺轉了個遍,不知不覺來到一個掛滿了綠色燈籠的街道。
街道兩旁是兩層的屋舍,屋子的每個角上都掛了綠色的燈籠,遠遠的望去泛出來的綠光有點滲人。
鼠小寶覺得身上的毛都豎起來了,他有點害怕拉著鯉姬:“仙女姐姐這地方怪怪的,咱倆莫不是走錯路了?”
鯉姬鄙視後面的小老鼠:“鼠小膽,瞧你那膽兒,剛剛我們走的每一條街道巷子,不是也有些都是紅色燈籠或者黃色燈籠的嗎?這或許又是另外一種佈置呢!難道你不覺得這樣也別有一番風味嗎?”
鼠小寶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臂上的毛毛,將它按了下去。
“可這地方處處透露著一種詭異呀。剛剛我們走的街道哪裡不是人聲鼎沸的,可這 一眼能望到頭,這加起來也不過幾十人。”
“怕什麼!本公主護著你,走!瞧瞧去!”鯉姬說罷拉起鼠小寶往第一個攤販位置走去。
因為天黑,只覺影影綽綽站著、蹲著好些人,也有人在腳前擺一馬燈,但燈捻都調得小小的,瞧著有點像“鬼火”。
邊上一大爺像木偶一樣機械的站著,手上提著一道白物,白亮亮地閃著銀光。走近一看是一領“全須全尾”的白狐皮。
這上好的白狐皮必須得買下來,送給母妃正適合。
鯉姬上前問價:“老大爺,請問你這白狐皮是打哪兒來的?價格幾何?我買了。”
大爺機械的轉過腦袋,他面無表情,雙眼發出清光:“小鬼,‘鬼市’的規矩,看貨不問貨,不能問哪兒來的?哪兒得的?看好了一手錢一手貨,兩清以後轉身掉頭就可以不認賬。打眼不打眼是你自己的本事,看好以後再討價還價,你怎麼犯毛病了呢?桀桀桀……”
鼠小寶嚇的往後一跳:“你你你,不是人?”
那木頭大爺又機械地露出僵硬的笑容。
“你不也不是人嗎?桀桀桀……”
鼠小寶拉起鯉姬的手就想往回走,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大爺又說:“鬼市的入口跟出口不在同一個位置,你往回走是走不出去的。桀桀桀……”
鯉姬仗著自己有仙根倒也不怕這老大爺,這老大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高階的木頭傀儡人,沒有太大的攻擊能力,但他每說完一句話後面的‘桀桀桀’就有些讓人毛皮悚然了。
“我警告你!不要每次說話都桀桀桀!”
那老大爺僵硬開口。“小姑娘,我看不出你的真身。桀桀桀……”
鼠小寶與鯉姬兩人想走,卻發現腳像生根了一樣邁不開步子。
“桀桀桀……你們犯規了,買了就能動了。”那老頭也一臉茫然的笑,不知如何形容,總之瘮得慌。
兩人沒法,只能掏出五十兩銀子買下這白狐皮。說也奇怪,交易後兩人又能行動自如了,只是暫時找不到鬼市出口。
你問,沒有‘鬼’會回答你。
鯉姬是個膽兒大的,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又泰然自若的逛起了鬼市。
鼠小寶跟在後面迭迭叫苦,奈何自己法力低下,只能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