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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血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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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打了勝仗,赤將軍果真強悍的無人能敵,”寂離背對著易火,一邊剝著手中的橘子,一邊調侃他,“對吧,冷麵將軍?”

此時易火已經解下盔甲,坐在寂離的身側,將因為更換衣物而弄亂的額髮重新扒拉回去,聽到這般調侃,他也只是歪著頭,眨巴著一雙過於清澈的眼眸,似乎不太理解寂離話中的意思。

經過半年的征戰,立下無數戰功的易火已經晉升到了將軍的職位,而寂離則是他的副將,由於平日裡易火總是按著那三大準則,少言寡語,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手下將領們都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冷麵將軍。

都說環境最容易改變一個人的心境,可半年征途,經歷無數血腥戰爭的易火在寂離的刻意引導下,仍舊保留著最初的本性,並未墮落成毫無人性的殺戮狂魔。

“算了算了,來,吃橘子。”

寂離將剝好的橘子放在桌上,又特意分了一瓣出來給炎日解饞。

“好!”易火吃了一瓣,看了看炎日啄了一口後便唧唧喳喳地踹開橘子,便知道了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來形容,“唔!好酸!牙都酸掉了!”

挑了挑眉,寂離發現這倆小傢伙配合的越發默契,連他都差點信了易火是被橘子酸掉了牙。

吃下一瓣橘子,寂離被酸的齜牙咧嘴。

“還是全送給中東,讓他泡酒得了。”寂離收攏收攏還沒剝開的十幾個綠橘,打算差個小兵送走,見易火還在吃手中那半個橘子,便勸阻了一句,“太酸了,別吃了。”

“沒事,我嘗不出來,別浪費了。”

易火看寂離要過來搶,便一把將剩下的幾瓣橘子都塞進了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偷吃多了的小老鼠,甚至還仰起頭眯起眼睛,學著對方平日的樣子,狡黠一笑。

正巧被寂離叫過來的小兵和傳令兵一道進了帳中,看到了這一幕。

沉默,不敢進,也不敢退。

瞥見自己叫來的人已來,寂離招了招手,讓那士兵將這一小堆太過酸牙的青綠橘子送去中東將軍那邊。

傳令兵躊躇了會兒,還是進了帳子,磕磕絆絆地說明了來意:“督軍大人……請……請赤將軍……與魅副將……前……前去……議事……”

“嗯。”

寂離應了一聲,衝傳令兵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一得命令,傳令兵連滾帶爬退出營帳。

“嘖嘖嘖!小火,你這冷麵將軍的威懾力不小啊,看把他給嚇得。”

“唔?”

“好了,不逗你了,我們快去乜邪那邊吧。”

其實乜邪也沒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商討一下過幾日攻打天啟城的作戰策略,總結最近的情況之類的,不一會兒就散會了。

出了主帳,易火與寂離並排行在大營中,然後就聽到了以下竊竊私語。

“我看到赤將軍笑了!”

“可掰扯了!冷麵將軍會笑的話,天都會塌下來!”

“我沒騙你!我跟著那隨士一起進的帳子,忘了通報,便看到了赤將軍對著魅副將在笑呢!”

“真的?你沒看錯?”

“拜託,我的天賦可是鷹眼,晚上都能射中百步外的靶子,怎麼可能看錯!”

“天吶!冷麵將軍竟然會笑,而且是對著魅副將,我就說他倆天天同進同出,關係定然不同,說不定夜夜笙……啊!!!”

原本還在笑著意淫的那名士兵忽然倒在地上,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他的五官痛苦扭曲,面色煞白,抱著腿拼命哀嚎。

寂離冷著一張臉,在毫不留情的踹斷那名士兵的右腿後,又掃視了一圈,聲音中帶著少見的漠然:“看來你們很閒?”

平日愛笑的人若生起氣來,定然更為可怕的,易火站在一旁,看著寂離,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憤怒,只知道自己所不加勸阻,那士兵的另一條腿也怕是要保不住了。

“魅。”

就這單單一個字,就將壓抑不住殺意的寂離從那滔天的怒火中喚醒,他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將腳從還在哀嚎求饒計程車兵的左腿上拿下,算是順了易火的意思,放過了他。

“這倆,軍法處置後,逐出佇列!”

原本還圍在這裡的幾個兵連忙架著那被寂離打斷腿的傢伙,消失在這仍在盛怒的副將視線裡。

轉過身,面對仍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易火,寂離突然有些無力,他想要如同往常一樣摸一摸易火的頭頂,叫他不要在意,可自己卻在意起剛剛那兩人的話語起來。

他是否與易火太過親近了,才造成了這般謠言,或許應該直接舍了這個軀殼,帶少年去面見他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有他在,萬毒即使再如何,也不敢對易火有所欺辱。

可是易火什麼都不懂,不能因為他信任自己,就不顧其意願,送到萬劫手中,千年前的悲劇不可以再次上演,他不希望再因為自己曾經的過錯而再次害死那麼多無辜者了。

果然來人間一趟,連心都軟了幾分……

“回去吧,日後若再有人說這種話,你就告訴我。”

純白的少年不應該沾染這種骯髒的血汙,但是他可以,他本就是從殺戮中生出來的魔。

“什麼話?”

“……”

算了,乾脆公佈整個軍營,易火是他與易晨所生的,這樣還能騙得少年提早叫他一聲爹爹呢。

[易晨:???]

寂離懲戒那兩人的事情不多時便傳到了乜邪耳中,聽得原因是士卒亂嚼舌根,隨意揣測兩人有那般上不得檯面的關係,使得這脾氣一向很好的妖精動了怒火。

“士卒有錯在先,軍中紀律嚴明,豈能隨意亂加猜測?魅所做並無錯處。”

易火已經在逐步成為暗靈大軍的刀刃,更何況進攻天啟城的日子即將迫近,不能有半點閃失。

乜邪打定了主意要維護二人,其他將領也知易火在軍中的影響力,雖說寂離對易火的確是多加照顧,但實在沒有到過界的地步,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他應該過問的。

五日後,暗靈大軍整裝待發。

易火隨乜邪站在前鋒,寂離遙遙望著,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這種感覺跟當初花谷滅亡時所感知到的,和千年前那場災難到來時的忐忑一模一樣。

“該是如何的災難,連我的靈魂都在顫抖?”

一邊的中東見寂離一副擔憂的樣子,便笨拙的安慰道:“赤很厲害的,不會有事的。”

“借你吉言。”

戰爭在鼓角聲中挑起,金屬的碰撞聲、慘叫聲、肉體倒地的沉悶聲交雜在一起,形成戰場上特有的曲音。

按著以往一貫的戰略,由江陽幾人拖住城中高手,易火領軍攻城。

“碰!”城門被易火破開,暗靈大軍蜂擁而入,“殺!!!”

見城中局勢已是一邊倒,易火脫離戰鬥,打算去幫江陽幾人,可他剛踏出城門沒幾步,就感到頭頂傳來了威壓。

憑藉豐富的戰鬥經驗,易火立刻倒退幾步,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那一擊,塵埃落定,偷襲的那人也正式展露在了易火眼前。

延邊將軍——飛延。

見易火躲開了自己的攻擊,飛延也有些詫異:這小子實力離得七階差遠,但反應速度卻不比自己遜色,今日若不除了他,來日必是暗靈的一把利刃!

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長槍,向天一指:“凝!”

白光從槍尖散出,覆蓋了以飛延為中心,方圓半里的地方,易火被白光籠罩在其中,一時間不知道該退還是該攻。

怎麼辦,是之前五國聯賽借給他們房子住的叔叔,好像還曾是帝院的學生,是認識的人啊,也要殺掉麼?

在戰場上遲疑這個毛病,終究還是要了易火的命。

“收!”

長槍一橫,白光回收成一張大網,緊緊束縛住易火,讓他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飛延自知束縛時間有限,便不再遲疑,長槍破空而來,目標直取易火心臟。

“暗靈之屬,受死吧!”

“赤!”

江陽也想去救易火,但被對手纏住脫不開身,乜邪從後方趕來,卻在半空被人截下,雖然對方才達到七階門檻,實力比他低許多,但這一瞬間的阻攔就已經足夠瞬息萬變的戰場發生許多事情了。

“噗!”

長槍入體,鮮血染紅了易火的眼睛。

“還真是痛呢。”寂離無力的勾了勾唇角,試圖想安慰一下面前似乎被嚇到的少年,但從背後貫穿了他整個胸腔的槍頭又收了回去,將他所有還未說完的話語都隨著噴湧而出鮮血而消逝,僅僅留下一句,“別怕……”

怕?

接住倒在他身上的寂離,感受到鮮血浸透了自己的衣裳,易火有片刻的茫然。

他是無感,他不會怕。

周圍計程車兵自動靠了過來,圍成一圈,將兩人護在圈內,乜邪一掌揮開阻攔之人,拽著剛撲騰到自己身後的中東,趕了過去。

身材高大面板黝黑的中東是十三轍裡唯一一個不用直接上戰場的將領,因為他是個負責後勤的治療。

那一槍刺的位置實在太險,擦著心脈而過,只要再偏那麼一點點,中東連治療都不需要,直接可以給寂離蓋塊白布宣告終結。

“咳咳咳!小火……小火……”拽著沒有任何表情的易火,寂離氣息微弱,他無力的抿著唇,甚至沒有叫易火的化名,那般急迫與絕望的樣子,彷彿是在交代最後的遺言,“最後,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聲……”

乜邪豎起耳朵。

“叫我一聲……爹爹……”

乜邪:……

他聽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易火沒有說話,他掙開了寂離握的不算太緊的手,拾起身邊的長刀,抬起眼眸,乜邪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幾乎瞬間明白了江陽之前對易火的恐懼從何而來。

站起身的少年一聲不吭,面色淡漠,可那雙平時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眸現下卻充滿著狠絕的殺意,甚至只是短暫的對視,都讓乜邪繃緊了後背,生怕這化不開的血腥靈力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不是他所熟悉的易火,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把失去了刀鞘的利刃,他蔑視一切生靈,只能用滾熱的鮮血來澆滅心中的殺意。

乜邪下意識想要避開易火,他之前也從江陽口中聽說過,也親眼看著易火上了戰場,但他這是第一次直面完全失去了約束的易火,突然就理解了寂離那句“他活著就已經用盡了全力,我怎能苛責埋怨他不懂得留手”。

這個少年跟在血煞身邊,自然沒有過得幾天好日子,別人兒時縱享歡樂,而他與他們十三轍一樣,都是從血海骨山裡爬出來的。

少年不懂世事,他需要有人來引導,血煞易晨似乎是悟得了這個道理,便將易火送離自己身邊,希望他能多在人群中找到十幾歲孩子應有的模樣。

可為何寂離未曾帶著易火歸隱大市,反而帶著他來到了殺戮最多的戰場呢?

乜邪在一側推論,而易火已經向飛延走去了,身上那種懾人的殺氣讓周圍士兵紛紛自動讓路。

飛延握緊長槍,警惕地盯著易火,二十多年的征戰經驗告訴他,即使眼前的紅髮少年實力遠不如他,但也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獅子搏兔還尚盡全力,所以他並未放鬆警惕,反而更為小心的對待了。

抬起紅眸,易火盯著飛延,凌亂的長髮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咧開的嘴角判斷出他在猙笑。

“飛延,”軍旅的生活並未讓少年的身形有所改變,他仍舊是那小小矮矮的模樣,但沒有任何人會因此輕視,“你是敵人了。”

右手抬起,紅色的長刀直直刺入自己的左肩膀,殷紅的液體沿刀刃而流下,閃爍著妖冶的光芒。

“血祭,天火焚城。”

拔出長刀,向天空拋去,炎日在半空恢復獸形,口中發出尖銳的鳴叫,身上的羽毛隨即熊熊燃燒,體型也膨脹開來,直至炸裂。

待煙火散去,一隻巨鳥停在半空中,全身血紅色的翎羽如同浸透了夕陽的晚霞,寬大的翅膀遮掩了天日,長而絢麗的尾羽隨著翅膀的閃動而上下搖擺。

所見這隻巨鳥的人無不心生恐懼:那是赤烏,神炎帝國所供奉的,傳說中的聖獸赤烏!

中東望著易火的背影,不覺身上一陣哆嗦。

用血祭的方式強行提升靈獸的血脈,這是會丟掉性命的!他這是不想活了嗎?竟然用這種必死的禁術!

空中的赤烏長鳴一聲,不再尖銳,反而高昂悠長,天色隨著它一聲聲的鳴叫而改變,團團巨大的火球像隕石一樣疾速落下,砸去城內,赤紅色的火焰洶湧而起,不分敵我,所觸之物皆成灰燼。

帶著中東寂離回到後方,乜邪還有些氣喘,他看向易火的方向,卻只能望見一片煙塵火焰。

“這就是你所說的刀鞘?”

經過中東的全力治療,寂離已沒有大礙,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蒼白麵色暫時還無法恢復。

他輕微喘氣,緩解著胸口處的刺痛,語氣卻是完全的肯定:“那是你未曾見過他所挾持的利刃。”

“是血煞麼?”

“非也,是比血煞還要瘋魔的傢伙。”

乜邪不再言語,只是等待著這場鬥爭的結束。

飛延狼狽的躲閃著從天而降的火球,他知道這種強行提升靈獸血脈的秘術持續不了多久,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對方就會因為反噬而支撐不住,到時候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敗這小子了。

可眼見自己靈力漸漸不支,易火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飛延一咬牙,打算與易火強拼一次,可他剛靠近,易火倒是自己撞了過來。

飛延沒有想到失去靈獸的易火竟然還敢與自己交手,猝不及防下被擊中胸口,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沒等他爬起來,拳頭就落了下來,一拳接一拳,全往最脆弱致命的地方招呼。

“回!”易火手向天空一伸,赤烏重新變回長刀,落入手中,“死!”

刀刃落下,卻斬了個空,一開始與乜邪糾斗的那人拽著昏迷的飛延,極速向東逃去。

“你也得死。”易火飛身追上那人,一腳踹在他肩上,將他打落地面,隨即又揮刀而下,但那長刀卻在距離對方面孔幾寸處停下,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以及那雙冰藍色的眸子,清澈的懵懂又重新回到了眼中,“尹……”

尹滄海見易火停手,連忙翻身躲過,繼續拖著飛延逃離,而易火沒有再追,只是收起長刀,尋了一圈周圍後,便回了後方。

見易火回來,寂離眉頭直跳——易火的狀態屬實算不得好,除去和飛延交手所受的傷,肩頭自己還捅了一刀,甚至這會兒血還沒止住,整張臉煞白如雪,比他還不如。

中東也被這看上去快死了但人還穩穩站著的易火唬到了,立刻給他治療上藥包紮三連。

“一個兩個,操心死我算了!真當自己是鐵打的無感?各個都喜歡在身上開窟窿是吧!”

可能所有治療的通病都是喜歡罵罵咧咧吧,中東這個身形威猛的大老爺們也不例外,他嘴上罵著,手上功夫卻一刻不停。

“下次勞資一定不治了!你們都死外邊餵狗得了!”

寂離偷笑幾聲,卻引動了胸前的傷口,不由齜牙咧嘴一番,讓中東再次多嘮叨了兩句。

看著血祭後還活的好好的易火,乜邪將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寂離,似乎在等他給個解釋,感受到乜邪意圖的寂離也不弔著對方胃口,直接當著易火的面說清楚了緣由:“這是血煞所教他的,我怎的知道?要不等往後遇見了易晨,你再好好問問他?”

乜邪別開臉,閉上眼睛。

得了吧,一個尚且還小的易火就已經讓他頭皮發麻,真要血煞親自來了,怕還是如同那個雨夜,除了七曜帝王,無人敢與之對視。

易火,可真當得起易晨之子這一名,看來需要飛書一封於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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