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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學生怎麼可以夜不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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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易火試探的拽了拽夜影的衣襬,將陷在回憶中的人喚醒,他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太多的夜影,眼神清澈明亮,彷彿昨天被刺了一劍的並不是他,“能不能帶我回學院啊?”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太陽...

過了大約一分鐘,夜影還是將易火攬進了懷裡,彎下些許腰身,將下巴抵在他的頸窩:“我叫逐影。”

這是你所取的名字,你怎麼能不記得呢?

“逐影?”

相似的聲線,將的記憶拉到了那個黃昏。

——記住,你叫逐影,是為了救他所誕生的影子。

“嗯,逐影。”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蕭老還等著我給他做早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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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弟子和他同學夜不歸宿卻說只是去後山採靈芝了,但弟子衣衫不整,同學眼神溫柔且飽含歉意,請問這位蕭末副院長的反應是?

“我去你大爺的採靈芝!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麼?你看看你倆的樣子像是去採靈芝了麼?嘶,等等,倒是有些像進山採藥弄得一身是土的狼狽樣兒而不是在地上醬醬晾晾的模樣。啪!”蕭末習慣性的用巴掌讓自己跳脫的思維冷靜下來,然後將易火拽到身前,看著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痕跡後才放下了心,“你怎麼可以出帝院不告訴老夫呢?你忘了你爹警告你的話了麼?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他交代?”

就在蕭末的絮絮叨叨中,易火抓住了一句“你忘了你爹警告你的話了麼”。

對了,昨晚被那個奇怪的逐影一劍穿胸而過,雖然心口卻沒有一點點傷痕,可是被他抱著睡了一晚上這是事實啊…他是不是察覺到了,自己沒有心跳,也沒有心臟!

易·直白·火直接將目光投向了逐影,用他覺得已經很隱晦的話問道:“你昨晚是不是摸我胸了?”

蕭·突然石化·末和逐·無法理解·影一起發出疑惑的聲音:???

沉默,沉默是被哽住的蒼月和淡定到無以復加的炎日。

但是沉默終究會被打破!

“逐影你個小兔崽子!你不要以為你是天命者保送進來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今天老夫要扒了你的皮!就算是神棍來了,他也攔不住我!”

易火半坐在地上抱著蕭末的腿,不讓他手中揮舞著的菜刀砍到夜劫,同時給了那位還沉浸在無法理解的新世界中的某隻一個提醒:“你還不跑!我可拽不住蕭老了!”

逐影終於理解結束,淡定的回道:“我們都是男的,就算我真摸了你的胸,那又有什麼好計較的,我實在不能理解蕭副院長的語言和行為啊?”

看著一臉正色的逐影,蕭老突然覺得,自己果然是被自己那腹黑的哥哥誤導了!

——聽說昨晚你徒弟和他同學去後山約會了

——年輕真好,哎!

——...對方是男的。

——?

——就是巫言送來的那個逐影,掛名夜影,漂亮的跟個大姑娘似得那個,你有點印象沒?

——那也不見得是約會吧?也可能是兄弟倆好,去打點野味啥的,我家小火山裡出來的,賊會這些東西。

——可今早有人看逐影抱著你家小火進的學院,小火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嘖嘖嘖,年輕人真會玩。

——???

看著逐影一臉的“我很正直,我們只是去採靈芝,你看靈芝在這裡,易火的衣服只是‘不小心’被樹枝劃破的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發誓”,又看著易火一臉的“天真無邪單純可愛,蕭老你說的是什麼呀我聽不懂哎”,再結合著自家老哥那可以出一本書的“坑弟黑歷史”,蕭末提著菜刀,繞過逐影,殺氣沖天的準備去踹了院長辦公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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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末走了,易火才緩過氣來,想從地上起來,卻眼前一模糊,看不清周圍環境——易火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他以前也有過如此經歷,也就是說,昨晚那一劍,是真的。

有話直說的寶寶從來不知道繞彎子,那一句委婉的問有關心跳的事情已經是他這小腦袋能想出最含蓄的問法了,而這次周圍只有他倆,所以易火直接開啟了天窗說亮話:“你昨晚為什麼要扎我一劍?你也和我家老頭子有仇並且打不過他所以只能打我出氣麼?”

逐影愉快的眯起了自己顏色逐漸加深的眼睛,語氣生硬:“誰還這樣對過你?”

易火想了想,自己進帝院這麼久,也就只有蕭末在初見的時候講了一句,倘若說有誰這樣對過他,那還真一個沒有。

搖了搖頭,易火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脫去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可惜啊,這套衣服幾十個個銅幣呢,就這樣報廢了,要知道他還欠蕭末五百金學費呢!

“不過為什麼沒有傷口呢?難道我的恢復能力已經強到這個地步了?”

對著鏡子,易火仔細檢視了心口和後背,的確一點兒新留下的傷痕都沒有。

逐影靠在房間門口,低垂的眼眸裡是看不清的情緒,他的手裡握著剛剛巫言用冥渡傳來的一封信:

見字如面: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深淵中的魔已經降臨人間,唯有熾熱的太陽才能制止它。影子在人間遊蕩,四處漂泊,尋找日光。作為魔的監視,我與您該是什麼樣的場景下,再次將刀刃放置在它的脖子上呢?

隨手讓蒼月燒掉這封信,逐影把目光轉到了正在換衣服的易火身上,低低的說道:“影子已經找到了主人,不再飄蕩。”

這邊的易火還在算衣服錢,而炎日已經受夠了他的各種絮絮叨叨了,一翅膀拍他頭上:少年,快中午了,該做飯了啊你!

“哦,對,做午飯。”易火收拾好心情,一轉身看見逐影靠在房間門口,想了想還是按照尹滄海教的“禮貌待人”,走到他身邊問了一聲,“你要留下來一起吃午飯麼?”

逐影沒有接話,只是直接把手從易火有些寬鬆的衣領裡伸了進去。

易火:“這是我的新衣服,你不要弄壞了!”

炎日:???我覺得少年你的關注點有那麼一丟丟的偏離。

蒼月:嘶!非禮勿視!

“果然......就算心臟回來了,也還是沒有心跳麼?”

感受不到手底下有任何的跳動,逐影的語氣中都帶上了些許的失望,但是他很快又振作起來。

“難道說是因為還沒有徹底融合?只要融合結束,有心跳了,就會恢復記憶吧。”

易火不明所以的看向逐影,那雙深紫色的眼裡是溢滿的溫柔和歉意。

“到時候我再親口和你說明白,讓他與你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昨天雖然被刺了一劍,但是易火想告訴逐影不疼的,除了有點失血過多,他真的一點都不疼的。

所以易火開了口:“你能不能把手拿出來,我的新衣服領口都被你撐大了。”

“......”

逐影十分抱歉的拿出了手,並且義正言辭的解釋道,“你沒有心跳這讓我很是擔心,是不是我昨晚那一劍害的你這樣的,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每天幫你檢查心跳。”

易火表示大可不必——他從小就沒有心跳,還不是活的好好地,從表面看上去他和其他人都一樣啊。

最重要的是!

“我不,馬上就要冬天了,我覺得你就是想要個暖手的,我才不上當!”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來自易火。

我的主人是個傻子這件事都怪易晨!——來自炎日。

我的手有那麼冰麼?——來自逐影。

吃完午飯我就走,這個充滿傻氣的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唔,這板栗燒雞好好吃啊!——來自蒼月。

兩人兩鳥想著不同的事情,突然間就陷入了沉默,沉默是今天被蒼月和炎日偷吃完的板栗燒雞,直到——

“所以你昨晚是不是也摸我胸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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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堂課,我要教你們認識——天賦。”

“你們應當都是在啟靈的時候進行過天賦鑑定,每個人的天賦不盡相同,比如我的天賦是風,我能控風,既能將它用於提速,也能製造風刃戰鬥,屬於雙邊型。”尹滄海將手攤開,掌心中匯聚著一股小型颶風,並且在他的操控下變成風刃,將窗外的樹枝削斷。

“因為天賦不同,所以你們適合的訓練方法也不同,所以這節課,是你們告訴我,你的天賦,我給你制定方案訓練。”

教室裡五位學生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繆無音先開口:“我的天賦叫做侵蝕,被我靈力觸碰到的東西,會被漸漸腐蝕掉。”

一種可怕且陰險的天賦。

“我的天賦叫做柔殺,俗稱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

衣如裳的天賦和她的外表倒是一致,柔弱卻致命。

“那我完了,我天賦剛好被她剋制……”

尹滄海從方嶂的體型也看得出來,他的天賦是巨力。

“天賦?”

角落裡傳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疑問。

“……”

尹滄海心裡暗暗罵了一聲失策,他差點忘了易火和這群人不一樣,剛要解釋,卻聽易火又說了。

“我記得老頭子說,我的天賦,叫無感。”

無感!

不僅尹滄海震驚了,其他幾人也是一臉詫異的望著易火。

如果說天賦有排行榜的話,那麼天賦致死人數排行第一的,絕對是無感——沒有疼痛冷熱癢各種感官,也感覺不到情緒裡的恐懼害怕悲傷等,僅僅只有基本的觸感和些微溫度感知。

無感者,如同木儡,無心無痛,穿其肺腑,仍戰不休。

有這種天賦的人,往往死於突破和修煉時,因為感覺不到疼痛,沒辦法知道自己的身體極限在哪裡,導致靈力破體而亡,亦或者是連續戰鬥大量失血而死。

這是一種致命的天賦。

“蕭老知道麼?”

“哎?需要告訴蕭老嘛?”

“……”

尹滄海覺得,有必要下課後去找蕭老談談了。

“致死人數第一的無感?我的天賦也差不多,雖然死的人不多,但是致死率倒是第一。”

逐影淡淡的出聲,一副看淡了生死的表情讓尹滄海心裡咯噔一下。

該不會是……

“雙生。”

果然啊!

天賦雙生,一體雙魂,其中殺魂生來就擁有強大的靈力,喜好殺戮,心魂的靈力則要弱小很多,但更有理智和人性。兩種靈魂存於一副身體,無法相容,在百年之時,必定雙魂分裂,靈體崩潰,死無全屍。

如果說無感能透過停止修煉,做個普通人活下去,那麼雙生,無論如何,在他出生的那刻,就知道了他死亡在哪天。

每一個有記錄的雙生,無一例外都是極其強大的存在,也無一例外的沒有活過一百歲。

雙生,一種強大,又孤獨的天賦。

“雙生,帝院第二個雙生……”

尹滄海喃喃自語,覺得需要和蕭老談談的人又多了一個。

而逐影卻眯起眼,對於尹滄海這句話起了興趣。

帝院還有一個天賦雙生?不應當啊。

易火小聲和炎日嘀咕:“原來那個不一樣的逐影,是他的殺魂麼?”

炎日:你信他個鬼,他壞的很!

“哎?難不成現在這個才是殺魂?”

炎日:……我好想把當初那群偷蛋的人挖出來再殺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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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現兩個致死天賦,尤其易火的還是無感,尹滄海壓根沒敢下課,生怕被傳了出去,只好藉著炎日帶了手信給蕭老了,易火趴在桌子上,準備等下課後回蕭老的房子準備午飯。

“等一下。”逐影抱起易火,當著其他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把手放在易火心口處,“還沒融合啊……”

“手涼就自己去找個暖手爐!”

“嘶!”

雖然知道面前兩個人都是可怕的天賦,一個是沒有感情殺人如麻的無感,一個是嗜血成性隨時發作的雙生,但衣如裳的腦袋裡還是忍不住浮現出最近熱賣話本里的場景,嘴角不由自主的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

繆無音抱緊自己的小肩膀,總覺得衣如裳笑的極其可怕,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可怕。

“赤。”

被推開了手,逐影無奈的喚了一聲,語氣裡盡是委屈。

“我叫易火,不叫赤。”

易火一本正經的糾正著逐影的喊法。

“好,小火。”

語氣溫柔,眼裡彷彿只有易火一個人——這讓衣如裳的嘴角高過了太陽。

繆無音縮在方嶂身邊,繼續瑟瑟發抖,不明白衣如裳明明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為什麼一個笑容就讓他覺得背後發涼,明明面前的無感和雙生更加可怕啊!

難道柔殺天賦能剋制他的侵蝕了?沒聽說過啊。

最後繆無音暗搓搓的決定:無論衣如裳實力如何,都不要惹她,這是來自一個男人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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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感與雙生,一下子出了兩個致死天賦啊。”蕭末站在教室門口,表情惆悵,一邊嘆氣,一邊剝著糖炒栗子,“逐影那邊是神棍送來的,他一向看人很準,我以為他送來的只是個天賦好些的孩子,沒想到送來個雙生,難道他真的認為,我撿來的那個雙生是假的麼?”

“那易火的無感呢?他很可能會死在修煉的過程中。”

尹滄海對於蕭末第一關注的是逐影很是迷惑,明明蕭末疼易火疼的和親孫子一樣。

“我給他查過體內經脈,這孩子的身體比我見過的都要結實,想必他那師父有給他好好的鍛鍊過。”蕭末又想起自己那個被放逐的徒兒,不由得又嘆了口氣,“但是為何不讓他停止修煉做個普通人,還非要讓他到帝院來修煉呢?”

我的徒兒,你在想些什麼呢?他到底是你的弟子,還是你的棋子?

“我去院長室找一趟蕭初,你先別讓這三個孩子離開,近期盯著點逐影,別讓他靠易火太近,我總覺得他怪怪的。”蕭·相信自己直覺·末,還是認為逐影對易火的小動作很是奇怪,“那三個普通學生我會讓蕭初幫忙抹去今天的記憶,易火的天賦只是控火,懂了嗎?”

雖然點頭表示知道了,但尹滄海還是沉默:要不要告訴蕭老,逐影每天都在致力於摸易火的胸,雖然兩個男人,摸個胸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今天的尹老師,依舊糾結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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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巫言。”一個穿著黑色兜帽斗篷的人踹開天命分府的大門,將一封信丟到這裡的駐使身上。

“您,您是?”駐使頂著對方帶來的強大威壓,疑惑地問道。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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