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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百山春獵(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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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進入登背山石筍林後,除了辰陽宗的弟子外,蓮花宗、雲蘭宗,以及白鶴劍莊的弟子,幾乎都在同一時刻,心照不宣的選擇了同一種方式去尋找金釵石蘭,那便是將成員進行分組。

比如蓮花宗,除了徐焰,以及率先脫離隊伍的谷雪青和另一名外門弟子各成一組外,剩下三派便各自以派系為基礎,自行成為了一組,雖說他們在每組中的人數比列有些失調,但卻是此次春獵中,分組數量最多的宗門。

相比於蓮花宗,白鶴劍莊的弟子們分組便極有規律,因為她們將二十人按照平均數值,以五人為一組,分成了四組。

八天時間,悄然過去。

在靠近北部的石筍林中,有一道劍光閃過。

蔡珍靖將最後一頭二級靈獸斬於自己劍下後,她的胸口便開始起伏不平,口中則是劇烈的喘著粗氣。可以看出,此時的她非常疲憊,便連那雙向來十分清透的眸子也早已神采不再,唯有深深的憂愁與黯然。

在她身上,一身淡紫色長裙早已破爛不堪,看起來頗有一種衣裳襤褸的慘淡光景,在她移動身體時,甚至還會時不時從這些破開的洞口中,顯露出她那如冰雪般潔白的肌膚。

當然,與衣裳襤褸相較起來,在她身上真正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些沾染在她長裙上面的血跡,有的已經乾涸,有的則是剛剛才飛濺上去,但無論是新血,還是舊血,都使得她本是淡紫色的裙子,變成了瘮人的深紫色。

所幸,這些血跡太多都是來自於這片山林中的靈獸,只有極少一部分才是她自己的,或者是她的同門子弟的。

蔡珍靖解決完這頭突然從密林中竄出的獸群中的最後一隻靈獸,這才得以抽出空閒時間,轉身去檢視她這一隊中的唯一一名男弟子,隨即就發現在他的腹部上,已經多了一個如碗口般的大洞,而在傷口之內,正有源源不斷的血水噴湧而出。

很顯然,如此嚴重的傷勢,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再遏制住他體內的血水流淌出來了。

蔡珍靖有些愧疚地望著他這張即將死去的蒼白麵孔,本是被她師傅一直以來教導要學會無情劍的她,卻也忍不住在此刻的心中閃過一絲原始的觸動。她知道,他之所以會變成這個局面,純粹是為了救下自己,所以他才用自己的身體,抵抗住了本是要落在她身上的來自於靈獸的攻擊。

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她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這名男弟子帶著充滿了死氣的眼神,直直地盯著蔡珍靖,他抖動著雙唇似乎想要在死去前說些什麼,可他卻根本說不出話來,隨後,他甚至都來不及閉上自己的眼睛,便徹底停止了呼吸。

看著同門弟子慘死於自己身前,連同蔡珍靖在內,在場的四人無疑都有些心情沉重。

許久後,蔡珍靖知道自己必須得做出選擇了。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就將他留在這裡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不是嗎?人固有一死,我們都會在心中懷念他的。”

不等其它三人說話。

蔡珍靖猛然轉頭望向一座石筍的方向,一聲冷喝道:“是誰如此鬼鬼鬼祟祟,有本事就出來一見,何必藏頭露尾!”

“蔡仙子當真是好敏銳的意識,我不過只是腳下不慎拌到了幾片樹葉,竟然就被你發現了,佩服,實在是佩服!”

看著被自己發現後,才徐徐從石筍後方走出的身穿土黃色長袍的七名年輕男子,蔡珍靖的臉色更加冰冷,她寒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辰陽宗的弟子,怎麼,你們收了我白鶴劍莊那麼多好處,不去幫我們尋找金釵石蘭,卻偷偷摸摸跟著我們做甚?”

嚴子憶聞言,忍不住一笑,搖了搖頭回道:“蔡仙子此言差矣,我們只是剛剛到達這裡而已,豈能說是偷偷摸摸跟著你們?再者說,我們若不是為了尋找金釵石蘭,又何必到這種鬼地方來?”

蔡珍靖本就不善於逞口舌之利,一時啞然,她遲疑片刻後,才冷聲回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們順利找到金釵石蘭了,師妹們,我們走!”

“等等!”

“不知這位師兄還有什麼話要說?”

“蔡仙子不打算把你這位同門師弟安葬好再走麼,如此讓他曝屍荒野,他便極有可能被遊蕩在這裡的畜牲們給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一粒,這豈是同門手足所能做出來的事?”

“人即生於天地,死後自當還於天地,又何必再在乎自己的屍體,最終會被如何處置?”

嚴子憶聽到如此無情的話,亦是忍不住臉色一愣,他思忖片刻,才悠悠說道:“我聽說在你們白鶴劍莊,有一部名為‘無情劍訣’的劍法,十分的厲害,但修煉這門劍訣的人,卻得率先斬斷掉自身的情根,方能領略它的精髓,如此看來,蔡仙子定是領略到這部劍訣的精髓了吧?”

蔡珍靖面若冰霜,沒有作答,只是說道:“若是閣下留下我等,僅僅只是為了說這些無用的廢話,那就要恕我等不能再奉陪了,我等尚且還有要事在身,就此拜別。”

蔡珍靖顯然是已經頗為不耐煩,當然對方的話也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因此在說完這句話後,她便直接踏步而行,想要快速離去。

嚴子憶見她如此,當即對身旁的幾名同門弟子使了個眼色,隨後,他們便快速跑到蔡珍靖四人的前面,拉住了她們的去路。

蔡珍靖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問道:“你們這是何意,難道想主動撕毀我們之前的約定麼?”

嚴子憶踱步走到她的身前,笑著回道:“蔡仙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不過是見到幾位仙子之前與這些畜牲們拼殺的幾近力竭,故而有些擔心你們接下來的安危罷了,蔡仙子,不如接下去的行程中,就由我等護送四位一路前行如何?”

蔡珍靖早就意識到對方定是心懷不軌,哪裡會答應,便依舊語氣生硬說道:“此事就不勞閣下費心了,我心中自有計較,還請把路讓開!”

嚴子憶見對方意志堅定,顯然是說不通的,便也漸漸失去了耐心,臉上雖是笑意不減,但語氣中已然有些微冷說道:“蔡仙子,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出來的一副天真無邪?以你自己現在的狀態,你們走的了麼?”

蔡珍靖聞言,當即撕破臉皮拔出了手中的長劍,並指著身前的嚴子憶,呵斥說道:“放肆!我看你這是自尋死路,我現在倒數三聲,若是你再不讓開,休怪我手中長劍無情!”

嚴子憶見她將長劍抵在自己的胸前,卻是渾然無懼,他雙眼微微眯起,雙手則負在了身後,灑然一笑說道:“蔡仙子,你且出劍試試。”

……

一刻鐘後。

除卻蔡珍靖,其餘三名白鶴劍莊的女弟子,皆是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身受重傷,而蔡珍靖本人,亦是被辰陽宗的兩名弟子死死扣住。

她嘴角溢血,臉色十分蒼白,不過相比起她的同門,她的狀況就要好的多。

嚴子憶對其它三名兩眼放光的同門弟子揮了揮手,然後便見他們各自提起一名白鶴劍莊的女弟子走出了這片區域,向遠處行去了。

蔡珍靖見狀,厲色說道:“你把她們弄到哪去了,你想幹什麼?”

嚴子憶根本不予回答,只是一臉平靜地盯著她的身體一頓觀看,片刻後,忍不住嘖嘖說道:“不得不承認,蔡仙子這模樣與身段,確實是世間少有,哎,只可惜我沒這個口福噢。”而不等蔡珍靖發怒,嚴子憶便又忽然對蔡珍靖說道:“蔡仙子,你可知曉,此刻你還能這般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又是為何?”

蔡珍靖冷冷地盯著他,不屑作答。

嚴子憶笑了笑道:“無妨,很快你就會知道的。”隨後,嚴子憶便朝著押著她的兩名弟子大手一揮,說道:“帶走吧。”

蔡珍靖的長劍,已經被他們丟在了原地,她的氣府內,則是早已氣力耗盡,哪怕是她想要在此刻自盡,也絕對做不到,她只能十分被動的,被這群辰陽宗的弟子給硬生生帶走。

而就在她走出去不遠後,她還隱約間聽到了,之前那被其它三人所率先帶走的同門弟子的呼救聲,以及伴隨在這些呼救聲中的陣陣猥瑣笑聲。

蔡珍靖聽到這種聲音,哪裡還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當即對領頭的嚴子憶咬牙切齒說道:“你……你們膽敢如此對待我白鶴劍莊的弟子,我的師姐師妹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嚴子憶聞言,猛然停下了腳步,並轉過身來對她冷笑一聲說道:“噢,是嗎?那我可就要告訴你一個十分不幸的訊息,你的師姐師妹們,在你之前可是被我們遇到兩撥了呢,現在可就差你的大師姐了,不過你放心,我大師兄已經帶人去找她了,我相信,很快你們就會團聚的。”

見蔡珍靖還欲說些什麼,嫌她聒噪的嚴子憶直接取出一塊布縷,塞進了她的嘴裡。

大約兩刻鐘後。

蔡珍靖並不知道,就在她剛剛經過的這條路的兩側密林中,與她同為一組的三名師妹,皆是渾身**的死在了林中。若是有人能看到這一幕,便能看到在她們的雙腿間,還有著猩紅的血跡正在漸漸凝固。而蔡珍靖更不知道的是,在之前幾天裡,她的另外八名師妹,下場與此刻的她們如出一轍,而剩下的另外兩位同門男弟子?

則是被人剁碎了四肢,拿去喂這片山林裡的靈獸了。

……

徐焰等人在之前的商議中,並沒有人選擇要去西邊的石筍林,其中自然是考慮到了走最安全那條路的周顯,將會從那個方向進山,不過一如陳青河他們一樣,周顯他們同樣沒有找到半點金釵石蘭的影子,這不禁讓他感到非常的生氣。

於是,除了蓮花宗事先與徐焰商量好的陳青河與白冰等人,沒有動身去北部地區外,其它三宗的弟子們幾乎都在八天之後,陸續進入到了登背山的北部腹地。

看著身前飄蕩在林中的灰色霧氣,周顯忍不住皺了皺眉,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種迷霧中存在著毒性,而且,隨著他這八日來的一無所獲,無疑也讓他產生出了一種與徐焰當時一模一樣的猶豫情緒。

不過最終,他還是取出了一粒‘避毒丹’服下,並帶著身後的三位春字派弟子,一同進入到了這片霧海之中。

至於原本跟在他身後的另外春字派弟子?早就死在這片山野中的靈獸的口中了。

……

既然是參加了在靈獸山脈裡所舉行的百山春獵,那麼便註定會有人死在這片惡劣而又原始的環境當中。

但要說哪一宗的弟子死在靈獸手中數量最多,當屬於周鈺領銜的雲蘭宗,因為自從他帶著門中弟子進入到北部腹地的第一個晚上,他的隊伍就十分不幸的遇到了一股極為龐大的靈獸群,隨後更是在這一夜間,被兇猛的靈獸咬死了足足六人之多,另外再加上這八日來,不斷累積疊加起來的傷亡,他根本不曾預料到,自己尚且未能遇到其它宗門的弟子,隊伍中便已折損了十一人,這不禁使他的心情就跟他的弟弟周顯一樣的差,甚至要差的多。

而僅此於雲蘭宗損耗的當屬於辰陽宗,雖說他們本是武修弟子,身體相比起劍修來更是可以用健碩來形容,可他們依然被靈獸咬死了六人。除此之外,為了對付白鶴劍莊的女弟子,他們在面臨對方的反抗時,亦是付出了不少代價,其中就有三人是被對方硬生生給以命換命給殺掉了的。

因此,現在四大宗門裡,還活著的人數中為:

雲蘭宗,九人。

辰陽宗,十一人。

白鶴劍莊由於大半弟子都是死在了辰陽宗弟子的手中,已然只剩下六人。不過更慘的是,除了蔡珍靖已被生擒外,她們的大師姐此刻也正帶著同組的其它四人,在瘋狂的向北部腹地逃竄,因為在她們身後窮追不捨的,乃是那辰陽宗的大弟子,吳浩。

沒有人知道,在八天的時間過去後,反而是那座被三大宗門聯合起來針對的蓮花宗,所剩下來的弟子最多。

除了一開始跟在周顯身邊被他殺掉的一人,以及之後被靈獸咬死的兩人,就只有跟在白冰身邊的三人中有一人陣亡,其它如陳青河的夏字派弟子,冬字派邱元錦,以及谷雪青和她那位一起闖入到春獵名單中的另一名春字派外門弟子,都安然無恙的存活了下來。

這是一個誰也不會預料到的結果,在第八天過後,蓮花宗的二十人中,竟然剩下了十六名。

……

在徐焰將這株百年金釵石蘭收入到儲物囊後,洞坑中的這頭巨蛇便已徹底醒來,此時此刻,徐焰已經完全明白過來,這頭畜生果然就是這株百年金釵石蘭的守衛者。而隨著它甦醒後,它自身的強大氣息也在節節攀升,眨眼間,它就已經達到了三級靈獸的程度。

然而,三級並非是它的終點,片刻後,它又順利的達到了三級頂峰,一如那頭血狼王一樣。

徐焰有些不安地望著它,無奈的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突破到了四級。最後,這頭巨蛇又從四級突破了五級,直到在五級的中期位置時,才硬生生停下了繼續攀升的徵兆。

“撕拉!”

巨大的蛇信從它的口中吐出,竟然與它的眼珠子一樣,都是五彩之色,這讓徐焰忍不住想起一種靈獸,七彩吞天蟒。

《五州山海經》中有記載,七彩吞天蟒成長到最高等級時,能達到七級靈獸的程度,而在這之前,它每升一個等級,其眼珠子與蛇信便會多生長出一種顏色,除此之外,它對天地靈寶的嗅覺十分敏銳,幾乎有它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天地靈寶的存在,因此它又被撰寫《五州山海經》的作者稱之為,‘藥獸’。

在徐焰眼前醒來的這頭靈獸,顯然就是經書中所描述的這種生物。五級中期的巨蛇靈獸,帶有五彩之色的眼珠與蛇信,守護在百年金釵石蘭的身邊,這些都是完全無誤的關於它的資訊描述。

徐焰目睹著它兇巴巴地朝自己吐蛇信,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他深知這是對方在攻擊前的慣性動作,對於蛇類靈獸而言,吐出蛇信本就是它在探測獵物時的習慣性-行為。

果不其然,在確定完徐焰的位置後,這頭姑且只能稱之為五彩吞天蟒的龐然大物,就朝他瘋狂撲來。

巨大的蛇尾從巨坑中猛然抽出,掀起了一大片水浪,然後它的蛇尾自空中橫向掃來,帶起一陣彷彿能碎裂空間般的壓迫感,其蛇尾所過之處,草木紛飛,又盡數化為了碎末,而它似乎正是想要用這甩尾一擊,將眼前的徐焰硬生生砸成一堆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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