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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慧光是回想起昨晚那一場煎熬痛苦的暴力虐待時,她整個身子抖個不停。
她當然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她害怕被打,她更害怕見到何大壯。
寧禾見她有些動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有江老師在,你別怕。”
馬曉慧感激地朝寧禾點了點頭,她非常信任寧禾。
江敏珂也說道:“你放心妹子,這個婚我一定讓你離成!”
有了江敏珂的這番話,馬曉慧緊繃的情緒鬆了幾分。
很快車子停在了部隊辦公樓下。
寧禾一眾人下車後,就跟著江敏珂往裡走。
寧禾牽著謙霖走在最後面,聽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謙霖回頭看,小聲對寧禾說。
“媽媽,爸爸也來了!就在我們後面。”
寧禾沒有回頭,拉著謙霖上了樓梯:“霖寶,你早飯吃了嗎?”
謙霖點點頭:“爸爸給我衝了杯麥乳精,還給我煮了顆雞蛋吃。”
“媽媽,你早上那麼早就出門了,是不是沒吃早飯?”謙霖抬起頭看向寧禾。
寧禾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媽媽不餓,等回去再給你做好吃的。”
謙霖又問:“今天是不是不能擺攤了?曉慧阿姨要走了嗎?”
寧禾看向前面,馬曉慧瘦弱的背影,語氣輕鬆了不少:“如果事情順利,曉慧阿姨就能離開這裡了。”
謙霖雖然沒見過昨晚發生的事,可他看到曉慧阿姨臉上遍佈猙獰的傷口時,他就徹底懂了。
雖然來這裡的日子不長,但謙霖對大院裡的事也略知一二,像大壯叔打媳婦的事,隔壁楊嬸子重男輕女的事,還有外頭人詆譭貶低他媽媽的事,他全都知道。
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支援曉慧阿姨離開這裡。”
寧禾詫異地看向謙霖:“霖寶,你說什麼?”
謙霖一臉認真,語氣更是像個小大人:“媽媽,曉慧阿姨昨晚是不是被大壯叔給打了?打人就是不對的,我不想讓曉慧阿姨跟大壯叔在一起。”
寧禾揚起唇笑了起來,嘴角揚起弧度:“霖寶,謝謝你。”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做法時,至少她的兒子是站在她這邊的。
寧禾與謙霖的對話,被賀紹川聽見了。
他的臉色更加深沉,被帶來這裡的何大壯神色有些慌了。
“賀團長,您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何大壯的酒還沒有徹底醒,辦公樓顧名思義,就是部隊領導辦公的地方。
他不知道賀團長帶自己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一時間心都慌了。
賀紹川沒有多說,大步邁上了臺階,只對他說:“你還想在部隊待下去的話,就跟我走。”
何大壯嚥了口唾沫,他當然想在部隊繼續待著了。
他也想著能夠建功立業,坐上團長的位置。
那可多氣派啊,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到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對他們家另眼相看的。
等他當上了團長,他還稀罕什麼馬曉慧?一個不會下蛋的賠錢貨,他遲早得踹了。
何大壯沒再多想,跟著賀紹川上了樓。
很快他們就來到首長辦公的樓層。
門外只有寧禾跟謙霖,江敏珂已經帶著馬曉慧進了辦公室。
聽到動靜,寧禾抬頭目光平視著他們兩人。
何大壯在瞧見寧禾時,倏地瞪大眸子:“你怎麼在這?”
寧禾語氣淡然:“我說過,我會找能管事的人來處理這件事。”
何大壯慌了,隱約猜到了什麼,他轉身就想逃。
賀紹川一把拉住何大壯的後領,他深深看了眼寧禾,話卻是對何大壯說的。
“進去吧,首長在裡面等你。”
何大壯嚇得瞬間酒醒了。
“首,首首長?”何大壯神色慌張地看向賀紹川,懇求道。
“賀團長,您昨晚不是說不會讓我跟曉慧離婚的嗎?您答應過我,讓曉慧離開部隊,這件事到此為止的,怎麼這件事就鬧到首長那兒了?”
寧禾聽到何大壯這番天真的話,只覺得可笑。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以你團長現在的能力可沒辦法為了幫你,違抗首長的命令。”
何大壯不死心,他扯著嗓子囔囔:“不,我是不會離婚的,就算是首長,也不能逼著我跟曉慧離婚!”
寧禾才不管那麼多,她可不想再聽到何大壯在這大吵大鬧。
她敲響辦公室的門,揚聲道:“首長,何大壯已經到了。”
很快裡頭傳出蔣元釗冷厲的聲音:“讓他進來!”
何大壯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寧禾彎了下唇角,對他說:“要不要我替你開門?”
何大壯知道,他再不上前來,寧禾真的會開門。
見狀,他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開啟了那扇門,邁著沉重的步伐進去了。
‘嘭’地一聲,辦公室門關上,一下子整個廊道安靜無比。
寧禾與賀紹川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賀紹川至今都不敢相信,寧禾會認識江敏珂。
他甚至回想起寧禾剛來大院的那段日子,她除了愛買東西、吃食堂外,沒有什麼異常。
唯一反常的,就是她突然提出要擺攤,難道寧禾是在擺攤的時候認識江敏珂的?
謙霖很快察覺到爸爸媽媽之間的反常,他一眼就看出,爸爸媽媽吵架了。
謙霖不想看到爸爸媽媽吵架,之前媽媽一生氣就哭著鬧著,扯著嗓子罵爸爸,後面更是不搭理爸爸,他不想再過回以前那樣的生活。
“媽媽,爸爸在看你。”謙霖拉了拉寧禾的手,小聲對她說。
寧禾依舊沒看賀紹川。
謙霖有些著急,他又看向賀紹川,對他說:“爸爸,媽媽早上沒吃早飯。”
賀紹川早有準備,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雞蛋,走到寧禾面前,伸手將雞蛋遞上去。
“再怎麼生氣,也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他垂眸看向寧禾那張白淨倔強的臉,語氣不自覺又柔了幾分:“雞蛋還是熱的,趁熱吃。”
說著,他當著寧禾的面將蛋殼剝乾淨,光滑白嫩的雞蛋湊到寧禾的唇邊。
雞蛋的香味鑽進她的鼻子裡,寧禾的肚子在這時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媽媽的肚子不高興了,媽媽快吃吧!”謙霖在一旁著急起來。
寧禾伸手接過雞蛋,語氣不帶絲毫情緒:“我吃雞蛋並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賀紹川說得對,就算生氣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寧禾才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只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懂得生命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