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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一番後,褚雲羨便帶著她回了一趟塗山。
千年過去,塗山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各種吆喝叫賣聲不斷,煙火氣息十足。
一眼望過去,若不是她身上有部分靈魂還是天狐,能隱約感應到同類氣息,會以為此處就是人間繁華的城鎮。
剛到塗山本家,門口昏昏欲睡的老狐狸看到兩人,倏地瞪大了眼睛,掉頭就往裡面跑,邊跑邊嚷嚷:“家主!公子……公子回來了!”
扶光:“……”
看起來,褚雲羨在塗山地位還挺高的。
下一瞬,傳送陣金光閃爍,清雋的白影顯現出來,熟悉的面孔映入扶光眼簾。
這是……千年後的塗山越。
記憶中的他,眉眼中都帶著清澈明朗的氣息,經過歲月沉澱,渾身都散發著幾分深不可測的壓迫感。
只是在看到褚雲羨後,眼中難掩喜色,目光緊緊凝視著他,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了一句:“小羨……回來了。”
“嗯……”褚雲羨垂下眼睫,面色有些不自然,將扶光往身邊拉了拉,“我快成親了。”
“啊?”
塗山越呆住,眼珠轉動,這才注意扶光的存在。
看了她半晌,他眉頭蹙起,嘀咕了一句:“奇怪,怎麼會有她的氣息……”
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掃,也不知腦補了什麼大戲,眉頭皺得更緊,將褚雲羨拉到一旁,“你過來!”
“怎麼?”
“小羨,你要是真能走出來,那是天大的好事,哥哥替你高興……”塗山越語氣溫和,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但是搞替身不太好吧?對人家姑娘不公平。”
“不是,我沒有……”
對他的腦回路,褚雲羨感到一陣無語,解釋道:“她就是……”
“別說了!”塗山越打斷他,表情不太好看,“這門親事塗山不同意,你們年齡都還小,過幾年再說……”
在他看來,以褚雲羨對零琅的心思,再過多少年都不可能移情別戀。
如今突然帶了個陌生少女回來說要成親,恐怕是一時衝動。
扶光被晾在一邊,看著兩人嘀嘀咕咕的樣子,時不時還瞟她一眼,不知道揹著她說什麼。
她微眯了雙眼,雙手交疊在胸前,有些不耐煩道:“塗山越,你倆鬼鬼祟祟說什麼呢?!”
“……”
塗山越成為家主好幾百年,敢直呼他大名的沒幾人。
聽到這稱呼,以及熟悉的語氣,不由得表情變幻了幾瞬,僵硬地轉頭看向她。
“你別亂想,她就是師姐。”褚雲羨哭笑不得,“我怎麼可能會想娶別人。”
這話如重磅炸彈般,震得塗山越一時回不過神。
見狀,扶光眉眼彎了彎,接過話:“是我,我回來了。”
迎著他呆愣的目光,她語氣溫和了許多,笑吟吟道:“別來無恙啊,塗山越。”
消化了許久,塗山越終於接受了她死而復生的事實。
兩人也算生死之交,從扶光劇情走偏後,關係一直還可以。
褚雲羨早就不會吃塗山越的醋了,特意給了他倆留下單獨敘舊的空間。
和風習習,十里桃林中,兩人沿著潺潺溪流並肩而行。
扶光問:“慕雪呢?”
“……”
說起這個,塗山越表情有些幽怨,賭氣般說道:“嫌我煩……閉關修煉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練劍!跟她的劍靈過去吧!”
扶光忍不住發笑。
劍靈的醋都吃,看來兩人感情依舊很好。
恍惚間,她想起塗山越和慕雪是書中男女主來著。
原來書中結局之後,在讀者們看不到的地方,主角們依舊幸福地生活著。
塗山越哪知道她在想什麼,感嘆道:“你回來了就好啊……小羨這孩子太死心眼了,當初我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救回來。”
話裡的資訊太多,讓扶光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啊……你不知道嗎?”
發現她竟然不知情,塗山越頓感自己說漏了嘴,有些許尷尬。
“不知道啊,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麼?”她勉強扯出笑意。
塗山越:“……”
沉默片刻後,他又感覺這些事她應該知道,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
“當初將他記憶封印,明明都忘了你,可我感覺他好像還是喜歡你……”
像是命中註定般,僅僅見過一面,他依然會被她吸引。
“後來你又為了救我們而……我……”塗山越重重嘆了口氣,回想起當初,眼中浮起了亮光,“我當時覺得很對不起你……”
戰前她暗示過方青與有問題,也提出瞭解決方案,可造化弄人……
零琅為了保護他們神魂俱散,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直接將持續了幾個月的仙魔大戰推向了尾聲。
仙門第一劍修就此殞命,死前的那段時間,都還在被排擠、懷疑。
事發之後,塗山越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覺得她的死自己也有份。
也因此無法面對褚雲羨,好幾個月都躲著不去見他,更不敢將她的死訊告知他。
可是有一天,他失蹤了。
“我當時想著,你生前唯一的牽掛就是他……”塗山越嗓音晦澀,“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扶光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後來呢?”
後來,塗山越發動了家族所有力量,終於找到了他的行蹤。
“……我和阿雪趕到的時候,他只剩下一口氣。”
聞言,扶光心中一顫,不自覺停下了腳步,“……為什麼?”
沒有記憶的褚雲羨,活在他們為他構造的虛假生活中,有疼愛他的哥哥嫂嫂,未來光明燦爛。
或許是有點喜歡她,倒不至於去殉情。
除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當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塗山越忍不住苦笑,“封印破了,我不知道他怎麼解開的,總之……就是破了。”
難怪……
她沉默下來。
以小炮灰的性格,都無法忍受她離開他,若是得知她的死訊……
“半月後,我們在空霧秘境中找到了他,但凡再晚去一點人就沒了,你不知道當時……”塗山越哽了哽,有些說不下去。
頓了好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深吸一口氣,指了指自己腦袋,言簡意賅:“十七歲,少年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