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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挑斷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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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殿內

眾賓客又被那突如其來的雷鳴一震,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能從那位蒲彰喚大人的臉上瞧出端倪。

而此時站在周道行身後的蒲彰喚,半張臉藏在陰影中,另外半張臉則露出森然冷意。

他心中想到:

“這霧吞當真廢物,平日裡打著王爺的旗號,常常向我討要血食,我若不給,便將我府上僕從屠戮殆盡,如今讓他對付個毛頭小子,卻半天拿他不下……”

蒲彰喚自然明白這背後定然是柳文遠從中作梗,不僅自已明白,周道行更是明白,只是為什麼呢?這位王爺究竟與柳文遠達成了什麼協議…?

雷鳴過後,霧吞的身體忽地癱軟倒地,不停抽搐,口鼻中不停溢位鮮血。

此人得了驚風病不成?

立在一旁的侍從,見霧吞抽搐倒地,下意識便伸手去扶,兩人接觸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電流直透全身,周身面板好似被明火灼燒,胸中肺腑彷彿被重器擠壓,身體同樣抽搐起來。隨著侍從一口鮮血噴出,眼中便再無生機,屍體重重倒在了一旁。

他人見了驚懼,何卸甲卻在心中叫好:

“這雷響也有了,但怎的不見青光呢?罷了,那神秘人當是被哪兒來的神雷劈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何卸甲蹭地從席上站起,騰步邁出,直奔陸游而去。卻不想前方數人同樣站起,何卸甲止不住腳,與前方之人撞了個正著。

“混賬!你可知老夫是…”

被何卸甲撞倒之人大怒,正欲發作,前方卻傳來驚呼!

“老虎!那人變成老虎了!”

“這怎是老虎呢,老虎哪有長紅毛的!”

“諸位且看,那老虎喉中有東西往外鑽呢?”

……

何卸甲聽聲,連忙將身前之人扒開, 湊到了近前。

那地上果然靜靜躺著一頭獠牙外生的猛獸,六七分像虎,只是長著一身紅毛,又比虎近乎大上一倍,不似尋常野獸,身上掛著的破爛衣裳,正是神秘人穿著的那件!

“怪哉,這世道要亂了!”

何卸甲皺眉,心中暗暗長嘆,但目光卻馬上集中到那猛獸的滾動的咽喉。

離得近的,膽子大的,湊到了猛獸死屍旁。只見獸嘴未完全合攏,從齒縫中透出金光,那物已然從咽喉到了嘴中,卻不知是否是那獸嘴張得不開,那冒出金光的物什,遲遲沒從嘴中吐露。

“讓我等來試試!”

人群中擠出兩個相貌相近的魁梧漢子,嗓音洪亮,看其身上甲冑,虎紋雕著,金邊鑲嵌,應當是軍中哪兩位將領。言罷,兩人徑直走到獸首旁,分兩邊站定,一人雙手鉗住那獸上顎往上提,一人雙手緊握住那獸下顎向後傾,二人穩住腰身,一齊發力。

“嗬!”

只聽大喝一聲,那獸口漸漸張開,而透出的金光愈盛,大為刺目,眾人連忙用手捂住雙眼,從指縫中瞧見那發光的物什似乎是個圓球兒,待那圓球兒脫了獸口,那金光更為刺眼,便是從指縫中偷看也行不通,只一瞥,眼睛便火辣辣的,被刺得生疼。

在眾人被那金光照得難視時,卻有幾人例外,其一便是主位上,看了許久戲的周道行。

剛才席下吵鬧,周道行卻不言語,等的就是此刻,他也是個有功夫的,上一刻還端坐席上,下一刻身影便出現在了那金色圓球兒前,伸手向前一探,那金球兒便輕易被他握在手中。

“這道胎收取竟這般輕易?卻與師尊說的不同。”

周道行心中微訝,方才金光才從霧吞口中透出,自已便認出了道胎,只是未想到那道胎不從陸游身上取出,卻出現霧吞口中。

這道胎出現後浮在半空,並不逃竄,此時被握在手中也不掙扎,莫非有異?

當下,周道行催動秘法,心神沉入手中道胎中。

片刻後,周道行面露喜色,手又握緊了幾分。

這道胎非但無異,還比他預料的強悍幾分,事先準備好用來對付這道胎的寶物也無需祭出,這讓周道行心情大好。

道胎被周道行握在手中,只露出些許光亮,而大殿內金光漸熄,也恢復了正常。

殿內眾人才睜開眼,卻見周道行站在身前。

那兩位著甲掰開獸口的將領,率先反應過來,朝著周道行‘撲哧’一聲,一齊跪下,告罪道:

“稟告王爺,方才我等迷了心竅,未向王爺請示而動,還請王爺責罰。”

其餘眾人包括何卸甲見此,忽地心中驚醒,泛起一陣寒意,同樣急忙跪下,請周道行恕罪。

不知何時,眾人皆失了清醒,心神都被那冒出金光的東西吸住,一陣妄言妄語,全然忘了這是眼前王爺的壽宴,還好那周道行此時看起來心情頗佳,也無責怪之意。

“諸位起來吧,此事不怪爾等,乃是這道胎作祟。”

周道行說這話時笑意盈盈,不似作偽,跪倒的眾人這才道謝後緩緩起身。

“道胎?可是…本朝太祖皇帝…所有的道胎?!”

一人驚聲道。

眾人循聲看去,是個鬍子花白的儒衫老頭。

人老了反應也慢幾拍,見他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後,才聽明白周道行所說,知曉那物叫做道胎,一時間竟有些站不穩,不是旁邊人攙扶著,便又要跪下去了。

“這位莫不是大學正王稷王老大人?如此衰老竟還未致事?”

“欸,你卻不知,這王老大人本是上一任太一書院的院長,學究天人,素有威望,後來才擔任這大學正之職,而大學正職責所在正是興教化,傳文脈,纂州志。故而交予這老學究擔任。”

“原來如此!”

……

嶦州城內凡有品級的,皆前來這王府祝壽,因此那老頭剛一出聲,便已經有人認出,三言兩語間便把他的身份道明。

周道行走到這王稷身前,怕他看不清,還將握著道胎的手往他面前一伸,說道:

“王老大人見過?”

周道行握住道胎的手緩緩張開。

那道胎仍在放光,卻不再如之前一般刺眼。

王稷低頭細瞧,瞧了一陣才慢慢搖頭道:

“老夫未曾見過。”

眾人見他瞧得仔細,又是大學正,還當有什麼高論。

有人慾出聲,卻又聽見他蒼老聲音:

“老夫雖未見過,但在嶦州州志中卻有記載,五百年前,太祖皇帝受命於仙,討伐暴商,可這暴商雖氣數已盡,卻尋來妖人相助,我周朝大軍雖然勇武,但最終人難敵妖,節節敗退,太祖皇帝氣憤,哪有失道者多助,得道者寡助的道理,當即尋上仙山質問那仙人,仙人為太祖皇帝拯救蒼生的信念所感,賜下道胎、派出弟子襄助,那道胎便如眼前之物一般。而太祖皇帝得了道胎,也算入了仙門,滅商立周後,遂從仙人修行,最後羽化登仙了……”

登仙?

縱使殿中眾人親眼目睹那霧吞由人形變成妖獸,卻也不信這傳說,不過這位學正大人倒是個講故事的好手,聲音蒼老,平添了厚重感,又講得抑揚頓挫,引人入勝。

故事雖然遙遠,離奇,令人難以置信,這道胎確是實打實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周太祖得了道胎,推翻了商朝,如今周道行得了道胎,豈不是要?!

眾人心中雖這般想,卻無人敢多嘴一句。周道行性情多變,此刻雖然面上帶笑,頗有風度,但只要有一言不合他心意,怕是就要拔劍殺人,血濺三尺。

這寶貝既然是蒲彰喚獻上,便等他先開口。

正如眾人所料,王稷話方畢,蒲彰喚便上前拱手道:

“王大人說得不錯,只可惜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呦呵,還有故事?

也罷,聽便聽了,周道行既然不出聲,許是他指使這蒲彰喚講的。

王稷與眾人也不講些洗耳恭聽的話,只等著下文。

“這道胎與道胎之間還有分別,譬如王爺手中這枚,便是先天金性道胎,與當年太祖皇帝所得道胎乃是同一枚!”

“太祖皇帝飛昇上界後,這枚道胎便世代流傳,為我大周朝歷代皇帝所用,乃是我大周朝真正的傳國玉璽。如此重寶,卻在兩百年前下落不明,現道胎重現嶦洲,必然是仙祖降下…”

說到此處,蒲彰喚話語一頓,接著朝向周道行,猛地跪地叩首,揚聲道:

“而今朝中佞臣當道,瞞上壓下,多施暴政,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而起,數州藩王更是圈地自立,公然造反,如今!國已不國!”

“唯有我嶦州,雖有怪異生,但依舊風調雨順,百姓安康。但如今仙祖降下道胎,便是想讓王爺不能只安一州之民,更當兼濟天下,為我大周朝撥亂反正!如此,屬下懇請王爺順應天意,效仿太祖故事,興兵討伐叛逆,掃蕩妖邪,還我大周盛世啊!”

此言既出,舉殿皆驚。

這這這!!這分明是要造反啊!

什麼天降道胎,什麼太祖故事,皆是這位王爺造反的藉詞而已。早看出今日壽宴是這王爺與蒲彰喚搭的戲臺,卻不想唱的是這出戏!

場下不論文官武官,商賈文人皆大腦急轉,心中飛速盤算。

霧吞化作的神秘人已死,道胎引起的負面效果也消散,何卸甲便不急著出手,此時聽見那王爺要造反,卻也沒有太過驚訝。十日前那怪胎出現時,他便有所猜測,在那之前發生的種種怪異或許也是這王爺所為。

待救出陸游後,自已須回礦泉鎮尋那幫老兄弟好好商討一番了……

眾人還在思索,卻見那胖子城主司徒朗,司錄參政事柳文遠一齊上前,同那蒲彰喚一般跪下叩頭。

“懇請王爺興兵,討伐叛逆!”

原來手握嶦州大權的三人早已棄了朝廷,投入周道行的麾下,如此,其餘眾人再敢說個不字,怕是走不出大殿。

而接下來便是群臣擁立,周道行數番推辭,最後順應天意民意應下的戲碼!

戲碼唱完,周道行同眾人舉杯,繼續宴飲。

那立在一旁的侍從小心道:

“王爺,這老虎似的野獸當如何處置?”

周道行略微思索:

“哼!這妖孽化作人形,竟騙我至今,如今我已決心誅滅叛逆,掃蕩妖邪,便容不得這嶦州城有這妖孽出現,你且將它拉下去剖開,烹了端上殿來,我與殿中諸位食這妖魔肉明志!”

他說到此處,一臉的正氣凜然。

“那這位…少年,又該…?”

“自是殺了,他偷盜重寶,乃是死罪,或許同這妖孽還是一夥兒的,更當誅殺!”

周道行未張口,一旁有陰冷聲音傳來,正是蒲彰喚。周道行聽了,既不贊同,也不另言,倒像是在等著誰!

蒲彰喚扭頭看向柳文遠,卻見他舉著杯,老神在在地品著酒,並無動作。

他不說情,又有誰能保住這小子呢?

不對!

還有她!

蒲彰喚才反應過來,卻聽見清冷女聲,緩緩道:

“王爺恕罪,此人乃是霜晴同窗,有恩於我,如今不知為何,竟然盜了王爺寶貝。現寶物物歸原主,希望王爺能給霜晴幾分薄面,留他一命。”

這大殿內,除了掌握嶦州大權的三人外,也只有柳霜晴這個新晉王妃夠資格說這話了。

蒲彰喚還欲阻止,周道行卻大聲道:

“如此,便將這蟊賊手腳經脈挑斷,丟出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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