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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清棉上仙也有點驚訝，不過她一向不喜形於色。
只是微微地訝異後就恢復了淡漠的表情。
“據我所知，只有上清宗還有流放荒古戰場的名額，所以擅自前來打擾，還望上仙勿怪。”
每年的名額，比起流放者，剩下的都被想要前去荒古戰場尋找機緣的世家子弟拿走了，謝長祁多番打聽，聽說了上清宗還有名額。
謝長祁用一些非常稀有的珍貴寶物換到了這個名額。
拿到可以傳送到荒古戰場的傳送符後謝長祁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君歡望著他的背影，有點疑惑，“師傅，為什麼我覺得他的身上，好像籠罩著什麼說不清的東西？”
包括那個說不出來的名字。
清棉眸中閃過片刻的金光，她能夠窺破一絲天機。
“或許，他就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
……
這是樓危第一次見到沒有被摧毀的上界，說起來和蒼瀾界的區別並不大，只是靈力更加濃郁，人們的普遍修為更高。
謝長祁進入了荒古戰場，他的人生總在不停的飄進，奔跑，極少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他被推著前進，從未停歇。
謝長祁的修為越來越高，直到最後，站在了頂峰。
他帶領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守護著家園，擊退了入侵的外族。
他好像終於可以停下來了。
某一天，謝長祁坐在那個只屬於他的千機閣樓頂，這裡很高，彷彿只要伸手就能觸碰到天。
謝長祁的眼中是宇宙的萬千星辰，所有時空都在他眼前，只要他願意，他哪裡都可以去。
他不僅成為了這一方世界的王，也是這一片宇宙的巔峰。
謝長祁沒由來得感到寂寞。
他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他再睜開眼睛，樓危正好飄到了他跟前。
謝長祁的目光透過萬千交疊的空間，落在了樓危身上。
兩人目光相撞。
樓危沒覺得謝長祁能夠看到自己，所以依舊我行我素。
和謝長祁對視了半天，謝長祁的眼睛一眨不眨，樓危還以為他在發呆。
樓危率先移開了目光。
謝長祁的眼神沒有立刻跟著過去，因為那樣，他不就發現了嗎？
謝長祁沒認出來這人是誰。
只是覺得眉清目秀，看起來煞是順眼。
是的，只是順眼罷了。
樓危的眼神很是純淨無瑕，謝長祁見過太多人，從沒有人的眼神會跟他一樣乾淨。
那些人對他，都是有所求。
謝長祁不知道樓危跟著自己多久了。
謝長祁眯著眼睛想了半天，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他在上界見到君歡的第一面，君歡明顯想要對他說什麼，卻因為一些事情慾言又止。
上清宗的功法，都是跟占卜卜算有關，既然如此，上清宗，他怕是要去一趟了。
樓危很喜歡這個海晏河清的新世界。
這都是謝長祁的功勞，這讓樓危真正明白，自己做錯了。
樓危已經看到了新世界的結局，他被天道召喚走了。
謝長祁第二天醒來，忽然就找不到那個跟著他的孤魂野鬼了。
他面色陰沉，一言不發，他的神識散佈在整個世界，都沒有找到這個人。
他原本想要過一段時間再去上清宗，現在看來，是要提上日程了。
……上清宗內。
聽說謝尊者來了，現在的清棉上仙是要站在門口迎接的。
想當年見到他的第一面，這個少年還要給自己彎腰行禮。
時間過得真快，清棉想。
“不知尊者大駕光臨，有何要事。”清棉微微低頭。
君歡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謝長祁已經是天差地別，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肆無忌憚的和他聊天。
所以她也只是站在清棉身後半步，和她一樣恭敬的行禮。
偶爾她也會感慨，覺得世事變遷。
謝長祁仍舊一身青色長衫，眉眼不算凌厲，眼角上挑，看起來很是柔和，但這只是第一印象。
第二眼便會覺得這個人不好相處，他的柔和之中帶著不可忽視的疏離與淡漠，彷彿沒有什麼事可以驚擾到他。
謝長祁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君歡，憑他現在的身份，肯定不可能直接去問君歡那時候的世情，更何況太過久遠，君歡說不定已經不記得了。
“聽說上清宗以占卜聞名，可有什麼密寶，能夠看到自己的過往，或者說，前世今生，亦或者，命中註定的牽絆。”
清棉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謝長祁來上清宗竟然是為了這種事。
他都已經是舉世無雙的尊者了，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他看不透的嗎？
清棉很快反應過來，她道：“有是有，但是代價非常大，所以除了初代掌門之外，沒有人用過，也沒人知道代價是什麼。”
清棉說道：“他叫窺天鏡，可以看到自己身上所有的因果，不被天道注視，因為其中融合了一絲天道的氣息。”
謝長祁點了點頭，只是道：“帶我去。”
清棉沒有猶豫：“這邊請。”
跟著清棉來到了上清宗的禁地，窺天鏡藏在禁地的最深處，不過謝長祁跟著清棉，一點麻煩都沒有就進入了深處。
謝長祁靠近窺天鏡，感覺到他周圍自成一片世界，他剛剛踏進，便覺得所有的注視都消失了，一身輕鬆。
清棉就守在外面。
謝長祁慢慢的靠近窺天鏡，直到站在窺天鏡面前，所謂的窺天鏡，不過是一方小小的鏡子，甚至都只有謝長祁一個巴掌大小。
這一方世界的周圍，忽然亮起了一個個小小的畫面，與此同時，謝長祁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這個鏡子源源不斷的吸收。
這點生命力對謝長祁來說九牛一毛，因為他的生命已經無限了，他的生命沒有盡頭，與天同壽。
這就是尊者的力量。
不過那些畫面引起了謝長祁的注意。
大大小小几十個的畫面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那個跟在他身邊的魂魄。
那時候他還很年輕，十幾歲的少年人，謝長祁已經記不得那時候發生的事了。
因為實在是過去了太久。
不過看到畫面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閃現出來的片段，卻和裡面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