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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關係破冰之後，樓危明顯開心了一點。
最起碼謝長祁感覺到，樓危現在留在他身邊，不會總是想著離開。
謝長祁決定放過天道老兒一馬，雖然因為他，他和師兄分開了那麼多年，但他知道樓危的原因，所以從來沒有恨過他。
不過，那些宣洩的仇恨還是需要地方發洩的，出了餿主意的天道就成了謝長祁發洩的物件。
他這次離開一年，確實跟天道有關，不過不是什麼外族人，而是在折磨天道。
謝長祁殺不了天道，讓他生不如死，努力一下還是可以辦到的。
天道求他：“我可以讓樓心甘情願的永遠不離開你。"
謝長祁一開始沒當回事，他想，他自己也可以做到。
“沒有我，樓危永遠都不會待在你身邊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只要你放過我，我保證能讓他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謝長祁承認，他心動了，離開也是因為想要分開一點時間，好明白自己對樓危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不得不說，天道的辦法確實很管用，那就讓他快活一段時間吧，過陣子再找他麻煩。
……
樓危想一出是一出，他把孩子扔給了楚韞帶，自己則是拉著謝長祁去了下界，第一個地方就是蒼山派，他們相遇的地方。
下界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盛景，尤其是蒼山派，因為出了謝長祁這個尊者，已經是下界第一大勢力的宗門，甚至隱隱有往上界發展的趨勢。
謝長祁沒有幫助他卻也沒有打壓他，任由他自由發展。
兩人即便身處熱鬧的人群中，那些人也看不到他，謝長祁拉著樓危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蒼山派如今擴大了很多，也有很多的弟子因為修為到了離開下界，去了上界。
無論何時，蒼山派都是很多人。
掌門早就不是錦鳶的父親了，現在的掌門兩個人都不認識，但這不妨礙他們對蒼山派很熟悉。
樓危自己也來過這裡，但是一個人和兩個人完全是不同的體驗。
謝長祁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到下界了，蒼山派也不知道多久沒看到了。
對他來說，這些記憶太過遙遠，彷彿是上輩子經歷的事情了。
而在蒼山派有關謝長祁的東西，早就被封存起來了，包括他曾經住過的小院。
而樓危的小院不知為何和謝長祁的一塊被送進了秘境中。
不過那些低劣的手段自然阻止不了兩人。
來到了小院舊址，這裡空無一物，只有一座光禿禿的山頭。
但謝長祁只是拉著樓危，閉上眼睛，唸了一段口訣，兩人便進入了秘境。
秘境中有一棵巨大的楓樹，比起幾百年前不知道大了多少。
樓危記得，那時候的楓樹最多跟房子差不多高，茂盛是真的茂盛，但絕對沒有現在的壯觀。
楓樹已經快要籠罩整個房子了，若是放到外面，也是蒼山派的一大奇觀。
樓危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感慨，畢竟當年這棵樹還是他辛辛苦苦，哦不，梁燈辛辛苦苦搬回來種上的。
不過……想起梁燈，他倒是很久沒想起這個人了。
但是梁燈現在的發展並不差。
誰讓他的師傅是謝長祁呢。
“話說，梁燈現在怎麼樣了？好久沒見到他了。”樓危盯著樹。
當年他死後，梁燈也為他傷心了好一陣子，但人總是要向前走的，不可能一直沉溺在過去。
他在仙魔大戰的戰場上，和錦鳶謝長祁一起殺了很多魔族。
他雖然天賦不比謝長祁，在謝長祁去了上界很多年才成功飛昇。
但一路走的很是平穩。又或許是有謝長祁撐腰，他現在，也是上界不可多得的大佬。
樓危有點煩躁，他還活著的事情除了謝長祁沒人知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錦鳶和梁燈。
哦不，他母親知道的。
但紀弦和樓山的天賦比起芸芸眾生也高不了多少，他樓危分神境都只能活上千年。
又何況他們兩人。
就算吃了再多延年益壽的東西，生命終究是有盡頭的。
現在的樓家家主，他已經不認識了，所以樓家對他來說，更加的不重要，他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回過樓家了。
謝長祁不知道樓危為何會突然提起梁燈，但還是順著他說：“他現在過的很好，已經娶妻生子了，孩子很可愛，他也是合格的父親。”
樓危笑了笑，他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梁燈是何時成親的，對方是哪家女子都無所知。
“謝長祁，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活著的訊息告訴錦鳶，她唸了我那麼多年……這樣瞞著她，是不是不太好。”
謝長祁：“好，等安樂週歲，我會宴請他們的。”
謝長祁望著那棵樹，腦子裡閃出很多畫面，比如他和樓危的第一次。
樓危推開門，這次兩人站在楓樹下，金黃的楓葉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這裡沒有風，所以他們也不會被吹動。
樓危想到很多年前，他在這小院子支個躺椅曬太陽，那日子想起來都覺得很愜意。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跟謝長祁說了。
謝長祁聽在耳力，記在心裡。
在樓危說道他那年沒想到謝長祁會忽然出現，謝長祁笑意盈盈的說，“師兄，要不要再感受一下？”
樓危一愣：“怎麼感受？”
直到他被謝長祁按在樹上親，樓危才明白謝長祁說的是什麼意思。
“師兄，你這句話我記了這麼久，也奉行了這麼久……所以，還有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
樓危很無語，謝長祁這話裡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樓危扭過頭，假裝不去看謝長祁，“沒有。”
謝長祁挑了挑眉，“好吧。”
“那這樣呢？”謝長祁打了個響指，樓危眼前一花，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感覺周圍沒什麼異樣的聲音，他才睜開。
就見原本處在秘境中的小院子變了，他忽然看見了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
身後的楓樹也沒有壯大，而是變成了剛剛挖回來的樣子。
眼前的謝長祁褪去了尊者的繁複昳麗的長衫，穿上了蒼山派特有的藍白弟子服，端的是清秀少年的模樣，只不過歲月終究是在兩人身上留下痕跡。
眼中看不到了少年的清澈明亮。
樓危不知道謝長祁這是什麼意思，“你幹什麼？怎麼變成這樣了？”
“師兄帶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感受一下當年嗎？我覺得這樣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你說是不是呀，小以。”
樓危腦子嗡的一下炸了，“謝長祁我不是說了嗎，不許這麼叫我。”
小以這兩個字，對他來說的意義實在是太大，尤其是這次和謝長祁重逢，他還沒有這樣叫過自己。
這個稱呼，獨屬於他和當年的謝長祁。
謝長祁知道他在想什麼，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師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是現在的我，還是幾百年前的我，都是謝長祁。”
“他們都是一個人，他們永遠只會心悅一個人，那個人叫樓危。所以師兄，不要把我拒之門外，你看看我，我是誰？”
“師兄，不要總是拒絕我，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兄，是我這一輩子都會放在心上的人。”
樓危看著謝長祁的臉，他眼中深刻的情緒做不得假，樓危沒辦法再騙自己了。
無論是幾百年前的師弟謝長祁，還是現在的謝長祁，他的心裡都是有這個人的。
不管發生什麼，他總是沒辦法忘掉這個人。
樓危垂下眼眸，他知道，他從沒對他交心，所以才有了重返下界這一出。
他想要和現在的作者謝長祁將從前的事情再經歷一次，好更加刻骨銘心。
卻被謝長祁這樣赤裸裸的挑破。
他索性也不裝了，樓危和謝長祁對視著：“抱歉，我知道這樣不太好，可是，可是我沒辦法全心全意的接受你，我們之間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是幾百年不曾相見的隔閡，是天差地別，所以我才想著這樣，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夠更加親近。”
謝長祁沒辦法看他傷心難過，低下頭，在他眼角親了親，“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再相愛的兩人，都不可能排除外界的干擾，就像他們，一個只是下界未曾渡劫的普通人，一個已經做到了上界的尊者。
身份不匹配，眼界不匹配，如果只靠著一腔孤勇的愛意，樓危又能保證謝長祁會愛他多久呢。
“謝長祁，等到這次回去，我要好好修煉，我想站在你的身邊，才不是做你的金絲雀。”樓危聲音越說越小。
謝長祁就在他身邊，當然是聽的清清楚楚，他知道，他沒辦法阻止樓危的，樓危不是他的附屬品，他也不希望因為他，樓危活的沒有自我。
相愛應該在兩人平等的角度。
幾百年前的謝長祁和樓危是平等的，他們有著相近的境界，相同的身份，相同的境遇，所以樓危總是懷念，而覺得現在的兩人是不平等的。
謝長祁點了點頭，“那些事回去再說，眼下我覺得有更要緊的事。”
樓危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混蛋！”
“話是你說的，我自然是選擇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