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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僅一夜之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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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天幕籠罩著大地,晨光透過雲層,顯得蒼白而朦朧。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氣息,彷彿大自然在訴說著昨夜的夢境。

樹梢上的鳥兒停止了歌唱,似乎也在感受著這天氣的壓抑。

“今天怎麼灰濛濛的,好冷啊!”魔宮外,承桑若離被風吹得瑟縮了兩下。

臨淵順勢就要脫下外套給承桑若離披上,卻被承桑若離制止了。

她望向他,搖了搖頭,“不用了,都到宮門口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瘋玩了一夜,承桑若離還是有些疲倦的。

“呵~~~欠”承桑若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順便伸了個懶腰後,朝宮門走去,臨淵則是跟在其身後。

進門的那一刻,宮裡莫名的比平時安靜了好幾倍,氣氛很壓抑,弄的承桑若離都有些難以言說的心慌。

再往裡走,所有人都默默低著著頭,總覺得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承桑若離不自覺地放快了腳步。

“啊!”轉過走廊時,一個小男孩猛地衝了出來,撞在了承桑若離身上,並跌坐在了地上。

承桑若離見狀想要上前將他扶起來,可卻嚇得地上的小男孩連爬帶滾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別過來!我阿嬤說你是掃把星!”小男孩大聲朝承桑若離呵斥著,稚嫩的臉上流露出幾分驚恐。

承桑若離有些莫名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也沒這麼可怕吧!

“公主恕罪,小孩子不懂事!”一個老嬤嬤不知何時從哪裡衝了出來,一把護住了小男孩,匆忙朝承桑若離行了一禮,便抱起孩子飛快的走開了。

“咚~咚~咚”承桑若離心慌的更厲害了,心裡總有著某種不好的預感,她繼續向前走去,腳步也逐漸加快,最後改成了小跑。

臨淵眼瞼微動,似乎也感覺到些許怪異,於是緊緊跟在承桑若離身後。

直到穿過宮廊,來到正殿下的臺階前,沒有看到承桑若臻拿著糖葫蘆的身影,而是看到正殿門口高高掛起的白布時。

承桑若離只覺心頭一顫,她僵直著身子後退了幾步。

她強扯出一抹淺淺的笑,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會的不會的!

承桑若離猛地衝向一旁路過的宮婢,死死扣住她的肩膀,顫抖著雙唇開口問道:“說!告訴我,是誰去世了,是誰?!”

宮婢看著幾乎失去理智的承桑若離,有些害怕,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她:“是,是……魔尊大人!”

聽到答案的承桑若離,瞳孔猛地一縮,眼看著就要癱軟在地,還好臨淵及時扶住了她。

眼淚自她眼角緩緩滑落,一瞬間她如鯁在喉。

承桑若離不可置信地望向正殿,不住地搖著頭,嘴裡嘟囔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父尊明明昨日還好好的!他還摸我頭了呢?一定是假的!”

承桑若離轉過頭,祈求似的望向臨淵,“大黑龍,她們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昨天我父尊還對我笑呢,你不是看到了嗎?所以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她無助地看著臨淵,企圖從臨淵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臨淵有些無措又心疼看著承桑若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他想抱抱她,可卻被她一把推開。掙脫了臨淵的承桑若離瘋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朝正殿跑去,嘴裡不住地喊著,“不會的!不會的!”

直到一步步爬上臺階,來到正殿門口,看到高臺停放著的棺槨。

以及穿著喪服的承桑若臻和承桑若初,她的一襲紅衣,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時,她才真正相信老魔尊已經死了。

她身體不住地後退了兩步,殷紅著雙眼,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整個人也在那一刻,徹底癱軟在地。

她瘋了一般,想要爬到棺槨面前。

“來人!攔住她!”在承桑若臻的命令下,兩個侍衛攔住了她。

“爹爹!!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承桑若離歇斯底里地喊著,掙扎著。她不明白承桑若臻為什麼讓人攔住她。

最後一刻,臨淵及時出現,一掌擊飛了那兩個侍衛,將她護在懷裡。

承桑若離望向承桑若臻,眼裡帶著不解、無助、絕望和懇求。

可得到的卻是承桑若錚的聲聲質問:“承桑若離,你怎麼還有臉回來,昨日父尊明明好好的,可才幫你過完生辰,今日就……”

聞言,周圍的人也都議論紛紛,“就是就是,真是個災星,出生時剋死生母,及笄之日剋死生父……”

“而且,你看如今魔尊大人屍骨未寒,她卻一襲紅衣來此。”

“不,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她瞳孔微顫,害怕地不斷搖頭。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露出裡面白色的衣服。

臨淵見狀,脫去自己黑色的外裳給承桑若離披上。

然後,抬眼狠狠瞪向議論中的眾人,眼底透露出刺骨的寒涼和殺意,這才讓眾人閉了嘴巴。

承桑若臻一步步自高臺走下,承桑若離見此,趕忙爬到他的腳邊,扯了扯他的衣襬,哭著哀求他。

“阿兄,你相信我,不是我!”

可承桑若臻好像認定她是兇手一般,厭惡地看著她,絕情地將衣襬從她手中扯出。

看著眼前無情的承桑若臻,承桑若離第一次對他感到陌生。

她絕望地起身,衝向前想要見老魔尊最後一眼,可卻被承桑若臻一掌擊飛出去。鮮血自她口中噴湧而出。

不過,還好臨淵從後面接住了她。臨淵怒視著承桑若臻,眼底充斥著濃烈的殺意。

若他不是承桑若離的哥哥,他會立刻殺了他。

承桑若離巡視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承桑若初,他(她)們都是那樣冷漠,讓人陌生……

她苦澀一笑,回頭看向臨淵,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管。

臨淵握緊拳頭,對著承桑若離說道:“我幫你打倒他們,讓你去見魔尊!”

聽到這話,旁邊的眾人再次議論紛紛,“哎呦!這個災星居然不孝到要讓人擾亂魔尊大人的靈堂。”

“就是就是,還要打傷我們!”

臨淵氣得牙癢癢,但他又不想置承桑若離於不孝的境地,所以還是忍了下來。

承桑若離走到承桑若臻面前跪下,朝他不斷磕著頭,一遍遍懇求著,“阿兄,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父尊最後一眼吧!……”

“可以!但是有條件……”承桑若臻終於鬆了口。

“什麼條件?無論如何,只要能讓我見父尊一面,我都答應。”此刻的承桑若離早已顧不上身為公主的尊嚴。

“按魔族律法,不不孝者,當處以三十六鞭鞭笞之刑,你可願?”承桑若臻居高臨下地看著承桑若離,眼裡滿是憎惡。

“我願意!”承桑若離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他。

“好,那就由阿初來行刑吧!”承桑若臻指了指一旁的承桑若初。

“不可!”承桑若初來到承桑若臻面前,行了一禮,道:“阿兄不可!阿離沒有靈力,她會沒命的!”

承桑若臻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既然是阿初求情,那便將鞭數減一半吧!其它的,不容再議!行刑!”

承桑若離跪在地上,承桑若初抽出她及笄時魔尊送給自己長鞭,一遍遍抽打在承桑若離的背上。

鮮血不斷自她嘴角溢位,皮肉被一道道血痕覆蓋,白衣被再次染紅。

這一次,那個最怕疼的小姑娘沒有掙扎、躲閃,只安靜的、穩穩地跪在那裡。

眼淚無聲的流過臉頰,她的眼睛裡沒有了往日的光亮,反而是暗淡的,平靜的,哀傷的,無助的,絕望的……如同死水一般。

她的心應是疼的吧!就如同美夢碎裂般疼的難以呼吸……

看著眼前的一切,臨淵不斷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眼底滿是心疼,他真的好恨,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這一切。

這一刻,他的心也是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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