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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拌飯館裡人挺多，十多張四方桌大半以上都坐了人，都是錦大和隔壁大學的學生，氛圍嘈雜。
但即便如此，陸北辰還是聽清了姜小暖的話。
道歉，道什麼歉，他突然有點愣住，拿著銀色湯匙的手停在了半空。
姜小暖見陸北辰呆住不動，下意識地伸出白皙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背。
突然又意識到了不妥，簌地一下縮了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之前喝酒後在你身上蹭來蹭去，對不起。”
原本嘈雜的飯館偏偏在前一秒像是被按了靜音，眾人都聽到了姜小暖的話，還有好些個同學認出了她和陸北辰。
一臉吃瓜...
蹭來蹭去...
小玉蘭兒和學生會主席...
一起喝酒，還蹭來蹭去？
但，只是蹭來蹭去？
吃瓜群眾的心情十分激動迫切，表現在行為上反而成了極度的安靜，紛紛將嗷嗷待哺的目光投向了陸北辰。
而這一幕，陸北辰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像是夢境裡發生過，對，就是那個丟下國民女神落荒而逃的滑雪場...
此刻，如鯁在喉。
而對面姜小暖的腦殼都快垂到石鍋裡了。
怕她燙到臉頰，陸北辰伸手用指尖抬了抬她的額頭。
這臉也紅得和小番茄差不多。
看兩人遲遲沒說話，眾人有些掃興地回到之前的狀態，吃飯的吃飯，聊天的聊天。
姜小暖和陸北辰都鬆了口氣，但考慮到在這種場合，不能讓女孩子下不來臺，陸北辰清了清嗓子，小聲溫和地道，“沒事，酒後亂性，人之常情。”
咳，好像不對，不該這麼說...
但彷彿是一種默契，也或是一種天性。
在陸北辰開口的瞬間，飯館內又安靜得針落可聞。
現場吃瓜群眾再次驚訝到五官亂飛。
....這，還酒後亂性？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相互喜歡好像也沒什麼...
小情侶的話，就更無所謂了。這陸北辰和姜小暖從來都和異性保持恰如其分的距離，現在這情況應該是正式交往了。
只是陸北辰和那個黑長直妹子沒在一起了？
訊息很快在大家各自的八卦小組裡散開，很快陳曉雪也被“通知”到位了。
而餐桌上臉紅得都快滴出臘的二人，對這些尚一無所知。
陸北辰也愣是沒想到，自己自帶越描越黑BUFF...
此刻窘得能用腳趾摳出一套大別墅。
而對面的姜小暖殷紅粉嫩的小嘴，也越來越扁...
一臉欲哭無淚的無辜感，陸北辰都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我的錯，我的錯...
此刻他很想站起來，仔細記住每一位在場“觀眾”的長相，可以的話，身份證都收上來保管一陣子。
但可惜他是校草，不是校霸。
“要不，先走？”陸北辰輕聲對姜小暖說道。
姜小暖紅著眼睛看了看陸北辰的石鍋，又看了看自己的，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覺得很丟人，但她還是想把好吃的拌飯吃完，她開口小聲道，“不要浪費。”
然後又拿起手中的大銀勺，舀起一口，呼呼地吹了兩下，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真像是委屈哭了還會認真吃飯的小孩子。
陸北辰不忍輕笑，看她這樣，自己更覺得不能浪費，開始認認真真地拌飯吃飯，直到石鍋見底。
他用餐習慣本來還不錯，但住校後也開始邊看影片邊吃飯。
如今和姜小暖一起吃過幾次飯後，他才發現專注的吃東西感覺還是不一樣。
會更有滿足感。
他已經吃完一小會兒了，放下勺子靜靜地等著。
“小朋友”還在認認真真地咀嚼。
女孩剛才還因為窘迫而霧氣濛濛的雙眼，此刻享受著美食，又有了瑩瑩亮光。
他突然有點好奇，開口問，“你吃飯的時候不玩手機或者追劇嗎？”
姜小暖抬起頭，快速地咀嚼嚥下口中的食物後，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不能呀，外公說吃飯要專心，這樣食物才能滋養我們。”
哦.....之前她說，外公是中醫來的。
陸北辰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就如同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時候如果不真誠不專心，那就算是一日三餐的相對，也無法培養成高質量的關係。
看陸北辰沒說話，姜小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長期吃飯不專心，會生病的。”
上廁所也是。
但姜小暖沒好意思說這句。
吃完飯後，兩人慢慢踱步回學校，這裡距離學校後門走路也就十分鐘。
但飯館門口有一條地攤街，姜小暖似乎對很多事情都充滿好奇和熱情，出門後就開始到處逛逛看看，十分鐘了，兩人才走出十多米。
陸北辰也不急，手插在褲袋裡，吹著初秋的微涼晚風，慢慢跟在她身後。
印象中和陳曉雪一起的話，就很少這樣。
每次約出來吃完飯，她都急著回寢室。路過這些攤位，她基本都是目不斜視。
有時候稍微遠點的地方，她還會直接要求打車回學校。
女孩子和女孩子，果然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不遠處的姜小暖，蹲在花攤前，俯身輕嗅一株蓬勃嫩綠的鮮花盆栽。
光看她閉眼深呼吸的表情，都能猜到花香有多麼沁人心脾。
老闆都笑了，感覺要是能拍下這一幕給自己的攤位做個宣傳海報，鮮花指定一售而空。
抬頭看見賣花大叔一臉慈父笑，姜小暖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搓了搓額頭，嘿嘿地笑了笑。
小跑著回到了陸北辰身邊，再次與他並肩而行。
意識到自己這樣有點浪費時間，姜小暖抬頭問陸北辰，“你急不急呀，趕時間的話我們就走快一點。”
陸北辰笑了笑，“不急的，你不是說還有一件事兒要跟我說嗎？”
姜小暖拉了拉自己的雙肩包帶子，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陸北辰。
陸北辰看她這樣，也停下來，轉身面向她。
四目相對，沉默幾秒，姜小暖諾諾地開口問，“你和曉雪學姐鬧矛盾了嗎？”
不然她應該不至於把你送的東西都掛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