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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馬當先,就要推開榮河酒店的鐵門,鍾九城說:“稍微等一下,我們還要等一個人。”
說話間,一輛車的車燈由遠至近,到了酒店門前,車停熄火,車上下來了一個人,原來是董崇明。
夜闖榮河,解救戰友,怎麼會沒有他?!
其實有很多話想和董崇明說,我想了解從夢奤奩裡分開後,他都經歷了什麼?
可是時間緊迫,當下也不合時宜,我們握了握手,一起推開了那扇陳舊的鐵門。
鐵門吱呀作響,打破了夜的寂靜,我和董崇明對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滿著無比的堅定,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酒店裡靜悄悄的,一樓的大堂裡空無一人,門開著,彷彿在等待我們進入他的天羅地網。這個時候其實我已經知道了,所謂的榮河酒店,這個建築,這裡的一磚一瓦,一燈一櫃,不是一個造夢師團隊精心打造的一個夢的場景。
我不會再次迷失在這個夢裡,我暗自做功,默唸心經,啟動了未央心法。同時心念一動,詭瞳功也開始運作。
我們一行四人一鬼,悄無聲息的來到榮河酒店。到了三樓,走廊裡黑漆漆的,劉美屯開啟了一個燈,在燈光中進入了第一個房間。
房間裡靜悄悄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床上的被子攤開著,扔著一件女性的絲綢質地的睡衣,寫字桌的鏡子前是一些散開的化妝品,衛生間裡還充斥著浴液的氣味。
三年了,這裡彷彿住客剛剛離開,甚至衛生間的鏡子上還蒙著淡淡的霧氣,我想如果用手去觸控,水管應該含有熱水流過的溫度吧?
房間有些小,我們四個人儘管分頭在房間裡尋找蛛絲馬跡,也顯得有些擁擠。
這個時候,鍾九城說:“來看看這個!”
他正好站在一進門的玄關裡,牆上貼著一張舊月曆,是那種很多年前的月份牌。上面是一張畫,黑漆漆的森林裡,遠處有一個孤獨的木屋。
風景畫的下面,是一排格子,上面是1997年的全年的日曆,在六月份的那一格里,有人用紅色和黑色的筆做了言簡意賅的記事。
年代久遠,那些字模糊不清,看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
鍾九城說:“我總覺得這樣一份月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房間裡,與這裡的裝修和裝飾格格不入。”
董崇明說:“我好像在夢裡夢到過這個場景,這個森林,這個木屋,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好像…好像我還有些怕這個地方。”
我們幾個輪番去看的那幅月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麼端倪。
大家又仔細的搜查了這個屋子,一無所獲,我們魚貫離開了這間屋子,我走在最後,就在我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似乎就在門後,嘶啞著無助的喊了一聲:“別離開我!”
是顧瑤!
我一下子就做出了判斷,推開門,回到屋裡,可是屋裡靜悄悄的,我再一次打亮燈去看一下那幅月曆,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
我的行為也惹得他們再次看向了那個月曆,大家搖了搖頭,再一次轉身出門,
在走廊裡走了幾步,鍾九城突然說:“不對,回去!”
他率先轉身推開門,直奔那幅月曆,他說:“你們看到有什麼不同了嗎?”
我們再一次仔細的看了看,大家都搖了搖頭。
鍾九城說:“那間木屋,燈亮了!”
黑漆漆的森林盡頭,那個木屋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其實這時候我們記憶的邊界是模糊的,剛才在我們看向這份閱歷的時候,這個木屋是亮著燈還是黑著燈呢?我們一點都沒注意到。那是個容易忽視的細節。
鍾九城肯定的說:“我確定,那個木屋一直是黑的。就在我們出門前,我在看最後一次的時候,燈亮了!”
我們覺得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幅畫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我們聚在門後,狹窄的玄關裡,苦無良策,不知道該如何破解這幅畫的玄奧。
這個時候,鍾九城的上衣口袋裡突然發出了綠光。
鍾九城笑到:“秦將軍是有破局良策嗎?”
一個聲音桀桀而笑:“這本是山西大同九鬼窟的看家本領,叫做拘魂畫,後來經過白蓮教大護法許連橋修煉精進,成為白蓮教不傳之秘,他是以畫為牢,囚人魂魄,當中苦楚,不可名狀!”
鍾九城說:“將軍看來對此十分了解?”
秦宗權苦笑道:“不瞞你說,我第六世時,被這個法術,囚禁了整整三十九年!”
我們幾個暗暗伸了個舌頭,秦宗群殺人無算,又是世間最殘忍的食人狂魔,如此報應,雖然痛快,但想想,也的確悲慘。
鍾九城說:“那想必秦將軍定能夠破解此畫?”
秦宗權卻道:“拘魂畫術千變萬化,因每個畫畫的人心境不同,變化就有不同。我也只能帶大家入畫,如何破解還需要審時度勢,隨機應變。”
鍾九城到:“那就這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秦將軍帶我們入畫,我想憑咱們幾個人,一幅破畫也未必真的為難得了我們!”
秦宗權許是被他氣概感召,哈哈一笑道:“好!我便施法試試!”
屋內頓時被一片黑霧籠罩,黑霧漸漸融入那幅畫中,畫里居然雷鳴電閃,似乎下起了瓢潑大雨!
黑霧慢慢變薄,狹窄的玄關里居然出現了一條長滿了青苔的石臺階,臺階在我們腳下兩尺多寬,凹凸不平,滿是人工雕鑿的痕跡,卻延伸到畫面中,沒入黑暗的森林。
兩尺寬的臺階,瞬間變到畫面裡不足兩寸,看上去居然不顯突兀,似乎天工神造,本該如此。
鍾九城第一個跨上臺階,每走一步,身材便隨著臺階的上升變小,到了畫裡,卻變成兩個人,一個鐘九城,一個秦宗權,人卻變得如同一豆大小,隱入森林之中,這一去,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
我和董崇明、劉美屯前後踏上臺階。走的兩步,突然頂上大雨傾盆大雨如注,眼前一片雨霧,石階遠處一片森林。
等我們走到林中和鍾九城,秦宗權會合,居然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原來畫中和現實裡,不是一個時間維度!
幾個人到了森林中,雨勢略有減緩,腳下泥濘不堪,我們排成長隊,迤邐而行。
這一走,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雨停了,濃霧散盡,眼前不遠處,一片木屋矗立在林中。
幾個人稍作歇息,重振精神,凝神戒備,慢慢的向木屋靠攏過去。
木屋中果然透露出昏黃的燈光,門窗卻被厚厚的木板釘死。
鍾九城要我從背後的大揹包中翻找出兩根鐵槓,劉美屯和董存明手快,幾下便撬開了木屋上釘著的木板,清掃開門前堆積的落葉,木門嘎吱作響,在劉美彤的大力推動下,緩緩的開啟了…
木屋內的一切陳設都是松木打造,上面積著厚厚的塵土,屋內沒有一點聲息,桌子上卻有一盞油燈,一燈如豆,卻照亮了整個房間。
剛才整理揹包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在揹包裡拿了一件趁手的工具,我手裡是一根管鉗,鍾九城拿了一把開山刀,劉美彤和董崇明各自拿了一跟撬槓。
木屋的客廳中間有一個石塊壘就的火塘,火塘的裡面是一些燒過的焦炭,上面吊著一個燒的黢黑的湯盆。
屋裡的空氣中充滿著潮溼的味道,剛剛的大雨,把我們澆了個溼透,此刻,幾個人身上寒意襲來,我都聽到了董崇明牙關相擊的聲音。
入戶門居於堂屋的東側,堂屋的北側是一排窗戶,西南兩側各有兩個門,同樣也被厚厚的松木板封住了。
劉美屯和董崇明準備用撬槓去敲開那兩扇門,鍾九城制止了他們。
他慢悠悠坐在火塘旁邊,說:“欲速則不達,我們先烤火!”
我看到火塘旁邊堆了很多幹柴,便從那盞油燈上借了火,慢慢引燃木柴,很快,火塘裡火光熊熊,屋裡一下暖和了起來。
鍾九城指了指我手上的揹包,把揹包拿過去,他像變魔術一樣,從揹包裡拿出了兩瓶勁酒,開啟咕了一口。
劉美屯笑道:“勁酒雖好,不要貪杯哦?九哥,你不會虛的這麼早吧?”
鍾九城哈哈一笑:“你懂個屁,有些事情是用進廢退!來,喝一口,暖暖身子。”
他把一瓶酒遞給劉美彤,把另一瓶酒開啟蓋,對著火塘連灑三杯,對火塘角落裡那個黑影說:“秦將軍,小九敬你三杯!”
我們幾個人也不嫌棄,對著瓶口每人咕了幾大口,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勁酒裡面那濃濃的中藥味,幾杯酒下肚,再加上火塘中的火焰烘烤,身上一下子就熱乎了。
鍾九城又從揹包裡拿出來幾個士力架和牛肉乾,大家墊了幾口。胃裡有點東西,我的睏意就上了頭,也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就睡著了。
猛的醒來,發現自己打了個盹,火塘裡的火已經沒有了火苗,糖中幾塊餘炭殘存著一點火光,我趕忙去旁邊木材堆上挑了幾塊乾柴堆在上面,一抬眼發現屋裡沒有人!
他們幾個去了哪裡呢?
我不由略顯緊張,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先前釘了木板的兩個門都被撬開了,兩個門都敞開著,門後面黑洞洞的不知所在是何處。
我轉手摸了一下,那個管鉗還在,去口袋裡找手機,手機卻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於是從火塘裡拿了一塊長支的松木棒,松木有非常豐富的油脂,著起來噼啪作響,我就拿它當火把了。
我站起身來,在兩扇門間做了一個快速的選擇,從南邊的那個門走了進去。
也許是離開了暖暖的火塘周邊,一進入那個門,便感覺一身的寒意,火光照處卻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都是厚厚的松木板,空氣中充斥著松木的油脂味。
我左手拿著火,把右手緊捏著管鉗,一步步的向走廊的盡頭走去,走廊大約二十來步長,面前又出現了一道開著的門,我邁入門中,看到眼前的場景卻嚇了一跳:
地上密密麻麻的匍匐著的一群人,他們把雙手分開,手掌向上,把臉捧在手掌中間,低聲唸誦的一些奇怪的東西。
這間木屋顯得極大,趴在地上的少說也有二三百人,這麼多人突然出現了唸誦之聲,嗡嗡嚷嚷,卻非常的整齊有力。
我朝著他們膜拜的方向看去,一個木臺子上靜靜的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襲白紗,長髮垂肩,手裡拿著一盞燈,那盞燈自下而上照著他的臉,臉上的輪廓現在撲閃的燈影之中,看不清楚。
忽然她轉過臉來,對著我孑然一笑,是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