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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魏晉風流 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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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國滅亡之後,樂不思蜀的阿斗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剩下吳國唇亡齒寒,被吞併只是時間問題。

咱們先回頭看看這一時期的社會風氣。魏晉時期的人們不但愛美,並且流行清談和服藥,所以在上層社會人們生活奢侈,整天高談闊論。這一時期人們的審美,文化和生活方式被稱為魏晉風度,也叫魏晉風流。

如果你覺得當時戰爭狀態下人們都是灰頭土臉,像曹操劉備這些人肯定都是糙老爺們兒,那可能就錯了。當時的人喜歡敷粉和薰香,男人也是如此,出門要化妝灑香水。

曹操就特別喜歡香料,臨終還給自己的妻妾們留下很多。曹操手下的謀士荀彧去別人家做客,走了之後坐過的地方香氣三日不散。大家想象一下,一群大爺朝你走來,一陣香風撲面,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還有一個曹丕的故事,說曹丕騎著一匹駿馬要出門。當時一個叫管輅的人,精通相術,管輅跟曹丕說,你這匹馬今日必死,果然走了一段路,這匹馬聞到了曹丕身上的香味,就撕咬曹丕,曹丕不得不拔劍把馬殺了。這是因為香水味太重了,白白搭上一匹好馬!

劉備的愛好是喜狗馬,美衣服,愛打扮愛漂亮。當初龐士元去劉備那裡找工作,就被劉備以貌取人了:“就讓這個醜生去做個縣令吧!”後來差點錯過鳳雛這個謀士。

這是一個唯美的時代,一個看臉時代,甚至是沒有臉毋寧死!

小霸王孫策是東吳的大帥哥,跟周瑜一起被人呼為“孫郎”,“周郎”。從孫堅到孫策再到孫權,孫家人個個英雄,勇則勇矣,但是他們家族卻帶有輕脫的基因。就是為人不夠謹慎持重,過於隨性。

孫堅跨江擊劉表,攻到襄陽與黃祖兩軍對壘,此時周圍都是敵人,孫堅卻想一個人出去溜達溜達,結果被敵人射死。

《三國志》:“單馬行峴山,為祖軍士所射殺。”

孫策繼承父志平定江東,但彼時江東還沒有完全歸順孫策,各種勢力蠢蠢欲動。孫策剛剛殺掉自己的反對派許貢 ,就出去打獵去了,這一出去人也興奮,馬也興奮,撒丫子就跑得沒影兒了,隨從被遠遠撇在後面。這時許貢的三個門客早早就埋伏好了,就等著這個機會呢,結果落單的孫策臉上被射了兩個血窟窿 。

雖然被毀了容,但是好好調養不要動怒,也不至於要命。但是孫策看著銅鏡裡殘破的臉,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臉如此,還能建功立業嗎!”

所以孫策的死跟當時的社會風氣不無關係。

說到西晉的俊男帥哥,一定繞不開外貌協會的會長潘安,潘安叫潘岳字安仁,小名檀奴 。就是後來女孩兒口中的如意郎君“檀郎”。

潘安早年不得志,可能因為這個原因 ,兩鬢早早就發白了。但是少白頭非但沒能影響潘安的帥氣,反而平添一種獨特氣質,與後來南梁的沈約一起被稱為“沈腰潘鬢” ,就是南唐後主李煜詞裡所謂的“沈腰潘鬢消磨”。

兩晉的人們喜歡用“玉”和“璧”形容人長得帥。潘安與當時的夏侯湛因為都很帥,走在一起被人稱為“聯璧”。

另外一個被稱作“玉人”的帥哥衛玠也是帥的非常過分 ,因為帥氣 ,被活活看死了,叫看殺衛玠。

衛玠是衛琯的孫子。衛琯前文說過,做為監軍跟鍾會鄧艾一起伐蜀,後來鍾會謀反,衛琯貪功殺了鄧艾。

當時聽說這件事之後就說,果然天道好輪迴,後來賈后亂政,誣陷衛琯謀反,衛琯被滿門抄斬,只有孫子衛玠當時因病去看大夫才躲過一劫。

衛玠長大之後丰神俊秀,眉目疏朗,因為體弱多病又多了幾分陰柔之美,如果是女孩兒的話那必定被形容為“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衛玠又是一個清談家,西晉滅亡之後衣冠南渡,到了與人清談,談的興起通宵達旦忘了時間,結果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不久就死了。

還有一種說法,是衛玠向當時的尚書令樂廣問夢,聽了樂廣解夢後衛玠就陷入了沉思,終日鬱鬱寡歡,因此死了。

因為衛玠太受歡迎了,一出門就被圍得人山人海,都想一睹其風采,觀者如堵牆。所以衛玠死後大家說是被看死了。

如果說衛玠因為漂亮被“看死”,那還有一個人就是因為漂亮救了自己一命。

西晉滅亡之後,晉元帝司馬睿在士族王導王敦兄弟的擁護下建都建康,是為東晉。當時一個叫庾亮的“美姿儀,善談論”,被司馬睿召見,司馬睿見到庾亮後遠超自己的期望,於是就把庾亮的妹妹嫁給了太子,就是後來的晉明帝司馬紹。

司馬紹去世後把小皇帝託孤給王導與庾亮,做為國舅的庾亮大權在握。跟丞相王導不同,王導執政主張寬和,而庾亮卻很嚴峻,最後終於逼反了當時的蘇峻。

蘇峻本是山東一介書生,最後多次為朝廷平定叛亂,後來朝廷讓他鎮守江北,就是今天的安徽和縣。

庾亮覺得蘇峻手握兵權,可能尾大不掉,於是就把蘇峻召回朝廷做大司農,實際上就是剝奪蘇峻的兵權。當時王導勸說庾亮這件事做的太急,可能會惹出麻煩,但庾亮卻一意孤行。

蘇峻覺得自己一心為朝廷立功,到今天卻要被庾亮兔死狗烹,於是怒不可遏,一鼓作氣打到京師,矛頭直指庾亮。

庾亮只好南逃到溫嶠那裡,當時的陶侃在荊州手握重兵,庾亮溫嶠想要打敗蘇峻必然要依靠陶侃的力量。

當初明帝去世後,下詔褒獎大臣,竟然沒有陶侃,陶侃認為一定是庾亮篡改了詔書,排擠自己,又加上這次庾亮的處置不當逼反蘇峻,給朝廷帶來這麼大災難,大家都覺得陶侃會殺庾亮以謝天下。

庾亮內心不安,硬著頭皮去見了陶侃,此時的氛圍很緊張,如果談崩了就可能丟掉性命。

但陶侃一見到庾亮便覺得他氣度不凡,再加上人又長得帥,一下子心中的怨氣就消了一半,於是在跟他交談中不知不覺就把心中的隔閡全消除了,最後相談甚歡。

兩人吃飯的時候陶侃看見庾亮把韭菜根給留著,就問為什麼,庾亮說留著可以種。陶侃因此更是對庾亮有好感,於是兩人傾心相交。

最後庾亮與溫嶠推薦陶侃為盟主,進京討伐蘇峻,東晉才得以轉危為安。

庾亮死後,當時的何充說:“把玉樹埋在泥土裡,真能讓人不傷心吶!”

瀟灑帥氣,風度翩翩,從容不迫是當時名士的特點。就像後來的謝安,面對苻堅的百萬大軍依然不緊不慢。

那這些名士們平時都在做什麼呢?下一章我們繼續魏晉風流之清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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