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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這火銃到底是何物?我聽說,你為了得到此物,大肆叫價。”
對於剛剛的拍賣,李庭軒也一直在關注。
“火銃的事先不說,你找個熟悉京城的人,先帶我去找李東陽。何二,你找人,把我的電鰻安置妥當。”
“大刀,你有點顯眼了,這次就由小刀跟我一起去。”
為了淺語也不能耽誤此事,何千軍親自答應過淺語,他們兩個的親事要大操大辦。蘇家一個也不能少。
去李東陽家的路上,何千軍再次領略了京城之大,東西南北四市,李東陽家在南市。何千軍一行人坐了一個時辰的馬車才來到地方。
相比較揚州楊家,李東陽的家有些寒酸,直觀上看,何千軍覺得還沒有自家老宅寬敞。大門是普通的桐木,沒有粉刷,牌匾上的李府二字也沒有鍍金。
何千軍有點懷疑這個李東陽,是不是真的能辦成此事。
何千軍跟著看門的家丁直接來到正廳,據家丁說,李東陽早已料到今日何千軍會到府上來。
家丁的話倒是稍稍改變了何千軍的看法,看來這位李大人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何千軍正想著事,門外傳來一個儒雅的聲音:“可是小伯爺來了?”
何千軍忙站起來,行禮:“李大人。”
李東陽儒士形象,滿頭華髮,頭髮上插著一支破損玉簪:“千軍,聽孫燧孫大人說,安陸的瘟疫多虧有千軍力挽狂瀾。功德碑的事情,內閣已經批准,即日就可以建造。”
“千軍真乃百姓之福啊!”
厄,何千軍撓撓腦袋:“其實我也沒想什麼功德碑,當時只是想著救更多的人。”
李東陽搖搖頭:“只是可惜千軍未曾參加校閱,未曾在京城討個官職。千軍若是為官,才是萬民之福。”
何千軍剛要說話,李東陽又說道:“千軍啊,校閱的日子也快到了。這次校閱你想討個什麼官職?武安伯府的小伯爺,討個六品以上還是沒問題的。”
何千軍有種錯覺,怎麼李東陽是在故意錯開話題:“校閱的事先不提,主要是我嶽……。”
李東陽站起身,撣了撣青袍上的褶皺,重新恢復一襲青袍儒士形象:“千軍,我還有事,如果你參加此次校閱可以跟老朽提前知會一聲。”
“……?”何千軍還沒說蘇家的事,李東陽這就要走了?
“李大人,我……。”
李府的小廝急匆匆跑進來:“老爺,快走吧,揚大人快不行了!”
李東陽嘆了聲長氣:“備轎。”
何千軍可不能不清不白的放李東陽走,對方去哪都得跟著:“李大人,我有馬車,比轎子快。”
李東陽沒有猶豫,點點頭:“那就快點走!”
兩人上了馬車,何千軍看到李東陽臉上已有汗珠沁出,追問道:“李大人究竟因為何事如此著急?”
“老朽一老友楊一清,因與劉謹不合,加上頂撞聖上下罰入獄。聖上大怒,要把我那老友關在獄中十日,今日本是最後期限。”
怪不得李東陽跟自己問話的時候總是躲閃,如坐針氈,原來是心中有事。何千軍藉機問道:“李大人,我岳丈一家是如何入獄的?”
反正已坐了馬車,路程在這放著,李東陽說起此事來:“因為一個字。”
“一個字?”
“一個‘殊’字。”
何千軍張大了嘴巴,不明白李東陽在說什麼:“一個梳子?誰的梳子?”
李東陽搖搖頭,在何千軍掌心寫字:“此殊非彼梳。”
“殊?”何千軍還是不懂,怎麼跟李東陽說話這麼費勁:“李大人,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不敞亮,說了半天我都沒聽懂你啥意思。”
李東陽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發現到天牢還有一段路,耐心說了起來:“蘇文蘇侍郎家中有一長子,名蘇鳳年,此子聰慧,在鄉試和會試中皆拔得頭籌。有人說,蘇鳳年很可能會三門及第。”
這句話何千軍倒是聽懂了,三門及第對於讀書人是極高的榮譽,指的是鄉試,會試,殿試皆拔得頭籌。
李東陽繼續說道:“蘇侍郎那時剛從安陸回來,按照如今的規矩,應該先去劉謹那交付常例。可蘇侍郎沒去,在殿試上,劉謹便開始找蘇家的麻煩,就是因為這個‘殊’字。”
何千軍一臉懵逼,怎麼又扯到殊字來了:“李大人,到底有殊字啥事?你怎麼繞來繞去繞不過去?”
李東陽也無奈,這件事跟任何一個讀書人都說的明白,怎麼到何千軍這裡如此費勁:“蘇侍郎的長子蘇鳳年,在殿試上的原話是,然此特殊時期。老夫一直說的殊字,便是在此處。”
何千軍想罵娘了,這個殊字到底咋了?能惹出這麼大的事,讓人滿門抄斬。
李東陽也看出何千軍臉上的費解,問道:“敢問何少爺,殊字拆開是哪兩個字?”
何千軍脫口而出道:“歹,朱。”
“你大膽,你敢罵當今聖上是歹朱,你蘇家是何居心?連當今聖上都不放在眼裡了?身為侍郎之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雜家一看你就是跟你爹學的。蘇侍郎,你每天都在想什麼?你可知罪?”
臥槽,何千軍覺得自己上套了,目瞪口呆望著李東陽:“李大人,你套路我?”
李東陽搖搖頭:“老朽說的不過是當時劉謹在朝堂上的原話。”
何千軍恍然大悟,原來殊字是這樣來的:“那也不至於因為一個殊字,把我岳丈一家全抓起來,秋後問斬吧?”
李東陽繼續說道:“那倒不至於,不過稍後劉謹又拿出蘇侍郎意圖謀反的證據,還在他府中搜出了私造箭羽,甚至有印璽。”
何千軍聽到這,汗毛林立,有些怕了,他雖遠在安陸,但也知道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我擦,我岳丈還有這份雄心,敢謀反?”
“那倒不至於,罪名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扳倒你,重要的是有多少人站在你這邊?”
這個道理何千軍是懂得,就像跟著導師做研究的時候,導師若是說這是對的,沒有人敢說這是錯的。不然,小心導師給你個肄業證,連畢業證都麼得!
“也就是說,罪名都是假的?”何千軍放鬆下來,既然是假的,那就好辦了。
李東陽苦笑道:“千軍啊,你還是不懂,重要的不是真假,重要的事有多少人願意相信這件事,有多少人願意站在劉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