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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前。
柳家,大堂中,柳煜與妹妹坐在一邊玩耍,柳夢梅則在另一邊有條不紊地準備著什麼,管家在她的吩咐下也忙碌地跑東跑西,看起來是準備出一趟門。
“上哪去呀?”柳煜問道。
“沒事,也不遠,就在城裡。”
“幹什麼?”
“嗯,你不認識,有個小妹妹,她父親去年去世了,母親因此一病在床,前些日子也不行了,我去看望看望她。”
“哦,應該的,應該的,不是,那她父母雙亡,這以後日子怎麼辦呢?”
“我也問過她了,她說這幾日家裡有親戚會來接她,估計以後就跟著親戚生活吧,哦,對了,你們兩個待家裡,別亂跑啊,早的話,中午我就回來了,也說不好,不用等我,中午餓了你們先吃。”柳夢梅囑託幾句,便向外走去。
“行,放心吧,不等你。”
“嘖!”柳夢梅聞言不悅,有些不友善地逼過來。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定等,肯定等!”柳煜立馬服軟。
“不用等我!”
柳夢梅不愉快地說著,氣呼呼地向外走去。
柳煜趕緊追上前,撒嬌道歉。
柳葉過去惹姐姐生氣了,經常這樣做,不過,當時的物件是柳如煙,對柳夢梅撒嬌,還是頭一次。
李思柔見得多了,不以為然,但柳夢梅從未被弟弟撒過嬌,當時就愣住了,突然有一種不認識眼前人的感覺,雖然這樣的改變,她覺得也不錯,可,他還有這一面嗎?怎麼自已從來都不知道呢?
柳煜當然也意識到了不妥,自已也納悶呢,怎麼情不自禁就對她撒嬌了?
“呃……你趕緊去吧,一會兒晚了,就,中午就回不來了。”
柳夢梅點點頭,心中依然十分疑惑,難道說因為之前受了傷,所以性情變了?那也不對呀?還是那麼膽小,還怕狗,以前不這樣呀?
李思柔也是有些奇怪的。
……
“我以為姐姐見慣了,你那麼噁心的撒嬌,怎麼看起來也那麼驚訝,像是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反應和我差不多。”
柳煜不想糾纏此事,便自動遮蔽了“噁心”二字,譏諷道:“差不多?差多了好吧,我姐姐多溫柔婉約,你?一拳差點沒糊我臉上。”
“那能怪我嗎?你那是撒嬌?你那完全是撒噁心,我被你嚇到了。”
“嚇到?你見過這麼可愛的驚嚇嗎?”柳煜厚著臉皮,湊到她跟前,嬌了個嬌。
“不想跟你說話,走開!”
“行!你們都是大爺,就我小屁孩,行了吧。”柳煜嘆了口氣,悠悠向大門走去。
“你幹嘛?”李思柔見狀,立刻追上前來。
“什麼意思?不是你讓我走開的嗎?我走開了你又追?我說不等吧,生氣,我說等吧,又說不用等,你們姐妹事兒也太多了吧。”
“你……”
“啊!!!又來?你怎麼回事?看我好欺負啊?動不動就這麼暴力!”
李思柔鬆開小手,堵在柳煜面前,氣道:“你給我說清楚了,誰事多呀,姐姐囑託幾句,是你偏要多嘴惹麻煩,我讓你走開,不是讓你出門,都說了讓好好待在家裡,你還要出門,誰事多?”
“好好好,我事兒多我事兒多,不是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怎麼到我這裡就總跟我對著幹呢?”
“因為你太不靠譜了,出去就是惹麻煩,是不是?青樓?賭坊?”
“不是,我就是出去隨便轉轉,溜達溜達,我能惹什麼麻煩?那你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唄。”
柳煜突然咧開嘴,二流子一樣笑著。
……
……
……
午後,柳夢梅終於回來了。
一進門,便看到李思柔蹲在階下,十分委屈的樣子,柳煜則坐在她旁邊,愁眉苦臉地說著什麼。
“怎麼了,這怎麼了?”柳夢梅有些茫然。
柳煜見姐姐回來,彷彿看到了救星,李思柔卻抱緊身子,仍舊一言不發。
柳夢梅來到近前,拿眼神詢問柳煜,柳煜則羞愧地低下頭。
“怎麼了?沒事,跟姐姐說說,來。”柳夢梅伸出雙手,將她拉了起來,抱在懷中,輕柔地撫慰著。
李思柔滿心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時忍不住洶湧而出。
“哥……哥哥,他,他欺負我……”她哭哭啼啼地說著,抽泣聲模糊了許多言語。
柳夢梅不清楚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毫無頭緒,只好先拉著她走進屋裡,再次拿眼神詢問柳煜,柳煜卻擺擺手,苦笑道:“你讓她說吧,我說,一會兒又急了。”
“行,好了好了,哎呦,別哭了,怎麼我就出去這半天,怎麼回事?來,先坐下,怎麼回事啊?”
“他,他欺負我……”李思柔說著又哭起來。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欺負妹妹,你說,哪有你這種哥哥,真是的……”柳夢梅見狀,只好先批評柳煜一番,這樣,李思柔的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
得!
事兒還沒說呢,我先挨一頓罵……
“怎麼回事?跟姐姐說說。”
“就,就是,姐姐不是讓我們待,待在家,家裡嘛,他,他偏要出去,怎,怎麼說也不聽,氣,氣死人了,還老拿話激我,我不讓他出去,他就掐我的臉,把我推倒在地上,還狠狠地踢了我一腳……”
“哎哎哎,這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啊!”柳煜十分震驚,看著妹妹,眼眶裡擠滿無奈。
“沒她這麼,說的這麼嚴重,你添油加醋就算了,也不能這麼添呀,這都添變味兒了都!”
“誰添油加醋了,你才添油加醋呢!”
“不是,我也是手欠,我看她堵在我面前,氣呼呼,蠻可愛的,忍不住就上手掐了她臉蛋一下,你不是也經常掐我嗎?但我真的很溫柔,我真的,你憑良心說,我才用了多大,我用的那點兒力氣,連個螞蟻都捏不死。”
“你胡說!我臉都紅了,都發熱了!”
“那是你太激動,哭滴,不能賴我呀。”
“就賴你就賴你就賴你就賴你!”
聽到這裡,柳夢梅已經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柳煜是什麼人,她應該還是清楚的,估計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小姑娘覺得受委屈了,告狀呢。
“那後來呢?你推人家,還踢人家是怎麼回事?”柳夢梅平靜地問道。
“這個就真不是我故意的了。”
“你真這麼做啦?”柳夢梅不再平靜地問道。
“碰,碰是碰到了,哎呀,你聽我說,也是跟她玩呢,我不是要出去嗎,她堵著我,我就要繞她嘛,一來二去,不小心碰倒她了……”
“哦~我明白了,你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別生他氣了,好不好?”
“是啊,不小心碰倒她了,給我嚇一跳,趕緊上前去扶她,也是我太急了,衝得太猛了,就這樣,啪!一腳踢她腿上了。”柳煜演示著踹了姐姐一腳,但沒掌握好力度。
“哎!你幹嘛?你說就說,你這麼用力踢我幹什麼?故意的?”
“沒,不是,我,我就,我就是演示一下,我也沒想到,唉......”柳煜覺得還是算了,解釋不清,那就這樣吧。
“說呀,不是什麼?”柳夢梅當然沒有真的生氣,她其實是想轉移一下話題,只要柳煜再說一句真不是故意的,她就能再勸勸李思柔,然後將此事翻篇,可……
“你說呀,你說呀。”
李思柔附和道。
“我說什麼呀!我還能說什麼?”柳煜面色不佳,似乎也有了些情緒。
“你是哥哥,記住了,不許欺負妹妹。”
“我也沒,行!我不欺負她!行了吧?沒啥事我就走了。”柳煜撂下這句話,頂著一張臭臉,賭氣般直接走掉了,繼續待著也沒啥意思。
變成這樣,柳夢梅是沒想到的,她陪著思柔坐了一會,又來到弟弟房間。
“生氣了?我其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只是……”
“沒有,你做的沒錯。”
“你確定?”
“沒有……都說了沒有,沒生氣。”柳煜有些煩悶,語調陰陽怪氣的,聽著讓人很不舒服。
“那剛剛為什麼扭頭就走了?”
“那我不是說了嘛!我說沒事我就走了,你們也沒說什麼,那我還站著幹嘛?”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毫無原則地站在你這邊嗎?畢竟你撞倒她了啊,這是什麼意思?嫌我礙事,多餘,多管閒事?”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你,不是,你自已誤會了,我說我覺得你做的沒錯,你做的很對,你!”
“你現在的表現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我就是多餘,礙事?是吧?”
“我沒有說你多餘呀!”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那你擺一張臭臉又是在在意什麼?”
“我沒有……沒有在意什麼,你沒錯,你們都沒錯,是我的錯,這事已經過去了,結束了,可以嗎?不用再糾結了,我也沒有任何不滿。”柳煜不爽地來到床邊,順勢躺了下來。
“好,現在要趕我走,是吧?”這個時候,柳夢梅也有些情緒上頭,不知道自已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啊!我就是順勢一躺,我也沒說我要休息呀。”
“行,你好好休息。”
“哎!我真不是要趕你走,你別生氣。”柳煜站起身道。
“我說我生氣了嗎?我沒生氣。”
“這還沒生氣?”
“我沒有生氣,都說了沒有。”
柳夢梅十分肯定地說著,隨後不開心地轉過身,向外走去。
“那現在為什麼扭頭就要走?”
“我不是說了嘛,不打擾你休息。”
“我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管了,你怎麼樣都行,我不管了,行不行?我要走了,行不行?我不能走嗎?”柳夢梅不再多言,扭頭就走。
柳煜追到屋門口,柳夢梅卻快要走出院子。
“我真的沒有生氣,我也不是,我,我,是,嘖,你,你別,唉。”
眼睜睜地看著她生氣地走出院門,柳煜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有時候,矛盾,來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這個時候,姐弟倆都十分不理智。
其實繼續說下去,柳夢梅是聽的到的,如果柳煜追上來,會發現柳夢梅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在院門外站了一會,見他沒有追出來,之後才慢慢離去。
翌日早。
柳煜自覺有些尷尬,姐妹倆都鬧崩了,有點不太想出來見人,可是,餓呀,再這麼下去,那還是丟點臉吧,畢竟,健康的生活,不幹飯飯怎麼行呢?
果然……
三個人的餐桌,兩個人的世界。
柳煜是想說點什麼的,但人家姐妹之間,你一句我一句,聊的還淨是些他特別不懂的女性話題,柳煜也插不進嘴,場面一冷一熱。
“……”
這都什麼事啊?
回家前能想得到?
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感覺我成了第三者一樣?
“我吃飽了,出去轉轉。”
“嗯。”
十分輕微的一聲答覆,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除此之外,再沒人多說些什麼。
百無聊賴,柳煜的行程十分簡單,在這座城裡,他就一個要好的朋友,所以出了門直接就去了張園家,不過張家大門依然緊鎖,沒人,無奈之下,他只好在城裡隨便逛逛,就回去了。
回到家,柳夢梅依然不在,柳煜也沒再惹妹妹,兩個人相安無事,甚至有些過於相安無事,以至於晚上柳夢梅回到家的時候,兩人又鬧成一片。
“哎呦,老天,你終於回來了,天天都這麼忙嗎?”柳煜笑著迎上前道。
“也不是,就忙這幾日,已經沒什麼事了,你們幹嘛呢?”
“沒事,跟她鬧著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