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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說的完全不一樣是吧。”像是猜到了秦姝想說什麼，馮唐悽然一笑：“皇兄幼時的經歷實在可怖，父皇駕崩後，皇兄有一陣子又哭又笑，整個人大病了一場，燒了整整三天。”
“再醒來時，他就恢復了正常，只是關於幼時的記憶全都消失了，在他記憶裡，他一直都是幸福快樂的。”馮唐苦笑：“或許是皇兄覺得幼時太苦，想將它忘了吧。”
“皇兄的舊疾，就是幼年被下毒、被欺辱、飢不裹腹時留下的。”馮唐嘆息一聲：“只是皇兄自己也不知道，他全都忘了，自然也不記得了自己有舊疾。”
秦姝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消化這件事，半晌又問：“這舊疾可有根治的法子？”
馮唐搖搖頭。
“那如今，可有辦法讓他醒過來？”
馮唐又搖搖頭。
“這舊疾是幼時落下的，這些年我暗中尋找名醫，然而無一人能夠治好，甚至連緩解都做不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自己醒來。”
“如果醒了，就無事了。如果沒醒……”馮唐沒有再說下去。
秦姝點點頭，視線看向靜靜躺著的馮蕭，稍稍斂眉：“那前朝的事……”
“前朝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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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馮蕭就發起了高熱。
幾個宮人投了溼帕子給他擦四肢降溫，但高熱一直退不下來。
秦姝真希望能有個退燒藥在身邊。
她坐在榻邊守了整晚，馮蕭額頭滾燙，秦姝就命人取了冰桶來，將冰塊包在帕子裡，敷在他額上。
直到天矇矇亮時，馮蕭的燒才退了。
太醫把了脈，鬆了口氣，跪在秦姝面前時，臉色舒展不少：“皇上高熱已退，今日便會醒來。”
秦姝終於稍稍放心。
眼瞧著快要到早朝時間了，秦姝叫來太監總管，讓他站在皇上寢殿外，喚皇上起床。
眼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能夠合理地避開今日早朝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讓太監總管在房門外喊了半天，又著小丫頭配合，演了出大戲給宮人們看。
於是，太監總管在早朝開始後小半個時辰才匆匆趕到朝堂上，顧不得朝臣們竊竊私語，上前宣佈：“傳皇上口令，今日早朝免了，各位大人，請回吧。”
傳了旨，太監總管被人圍住，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都湊過來，想要問問緣由。
太監總管帶上笑臉：“各位大人，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議論皇上啊。”
大臣們不依不饒，七嘴八舌地又追問。
太監總管一副求饒地樣子，賠著笑：“皇上忙於國本之事，只免了今日早朝。時辰還早，各位大人早些回家休息。”
說完便逃，大臣們也沒再攔著。
一句國本之事透出的資訊就很多了。皇上總不至於早上起來批摺子，批的連早朝也不上。
國本立嗣，皇上這是昨夜寵幸妃嬪還沒起來。
得了訊息，有心之人就去打聽了。
前陣子馮蕭整頓後宮，清除眼線，將後宮中的眼線清理掉不少。即使有所殘餘，也只留在不重要的崗位上。
不重要的崗位自然獲取不到核心資訊。大臣們打聽到昨晚皇后娘娘入皇上寢殿，後就沒出來；今早太監總管在門外喊皇上起床，又叫了半個多時辰。
這不就對上了。
且不論那些各懷心思的大臣是怎麼想的，秦姝照顧馮蕭一整晚沒有閤眼。
馮蕭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秦姝睏倦地趴在床邊，剛要睡著，馮蕭突然咳了兩聲。
秦姝驚醒，抬頭看他，他剛好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