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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九位帝姬,是16歲的順德,15歲的柔福、儀福,14歲的賢福、寧福、保福,13歲的仁福、和福、惠福。
她們前呼後擁地走進西邊懸著“玉華宮”橫匾的大院。
這裡是順德和柔福、賢福三位帝姬的居處,也是母親王貴妃在世住的老地方。
趙佶憐惜她們幾個沒孃的孩子,就格外施恩,讓她們繼續住在這大院裡。
這天,七八個美若天仙的帝姬們來與順德和柔福、賢福三姊妹歡聚。
所謂帝姬,就是公主。
據說鉅奸蔡京拍趙佶的馬屁,根據周朝禮制,給公主提出這麼一個標新立異的稱呼,以為出奇制勝,可以揚名千古。
趙佶居然惟命是從,給大宋皇家留下這麼一個小小奇葩。
為了尊重歷史,本書也只好沿用了。
柔福和順德、賢福帝姬的母親王貴妃,在賢福4歲的時候就丟下三男五女,萬般無奈地撒手仙逝了。
她們兩個親姐姐已經出嫁,在母親死後不幸先後病故。
三個親哥哥,先後被封王別居。
柔福和順德,小小年紀就嚐到殤母之痛,感受到世態炎涼,懂得做要人低調的道理,因此性格沉穩、隨和。
賢福因為母親去世時年紀還小,心靈倒沒有受多少影響,在兩個姐姐的寵愛嬌慣下,活潑而又有點頑皮。
年齡相仿的帝姬們,就喜歡到她們的小院子來玩樂。
柔福是個德才品貌俱全的少女,身材比姐姐順德還高一些,顯得玉樹臨風。
烏亮亮的髮髻和金燦燦的步搖相得益彰,凝脂般的肌膚,輪廓優美的瓜子臉,兩抹父皇筆下雀翅尖似的微微皺起的美眉,下面一對不大不小黑瑪瑙鑲崁一般的晶瑩靈動的秀目,配上挺直的鼻子,小巧紅嫩的嘴唇,真的是秀色可餐,完美無缺了!不,有一點小小缺陷——在右眼內眥下面,有一顆小紅痣,彷彿潔白無瑕的臉上被點了一小點硃砂。
王貴妃病重的時候,曾經拉著她的手,仔細端詳了女兒一陣,微微嘆息一聲,說:“環環啊,你將來可能有一段苦日子呢!”
環環是父皇給起的名字,柔福是父皇賜的封號。
柔福有些緊張地問:“娘,為什麼啊?”
王貴妃伸出枯瘦的手,顫巍巍地撫摸著柔福的這顆小痣,說道:“你這顆痣正好在承泣的位置,麻衣相叫哭痣啊!”
柔福天真地問:“那俺請父皇叫太醫用藥,把它給除掉行嗎?”
母親微微搖頭:“除得了痣,也未必改變得了命運。
唉,俺就是一說,你不要當真,也許,不那麼準的.”
此後不久,母親就去世了。
柔福和眾兄弟姊妹們傷心了好久,就把這件事漸漸淡忘。
只是有時候對著銅鏡梳妝,看見這顆痣,腦海偶爾會閃過那個鏡頭,心裡會掠過一陣不適罷了。
這時,柔福坐在案後,聚精會神地臨摹著一幅畫,面前擱著兩張宣紙斗方,放在前面的斗方上,有一隻站在一根枯枝上回頭凝望的杜鵑;靠近懷前的一張斗方上,剛剛才畫出一個杜鵑頭的輪廓。
桌上擺放著筆架、七八個顏料碟子和幾本摞在一起的書籍。
仁福、和福兩個人和兩個丫環,站在桌子四周看著她動筆。
順德和寧福、保福在房間一頭圍著一張紫檀小圓桌坐著,小聲談著什麼。
桌上放著一本翻開的線裝書。
賢福和惠福、一個小丫環在門外庭院裡花池旁邊,拉著臘梅枝條,笑嘻嘻地嘀嘀咕咕。
花池裡四周是已經衰敗的菊花,但是花朵沒有謝去,仍然可以想見昔日奼紫嫣紅的風姿。
花池中間是一大叢臘梅,葉子幾乎落盡,無數米粒似的花苞,星星點點地綴在一根根枝條上。
花池外面空地上,靠院牆不遠,有一株高大的棗樹,葉子也幾乎凋零殆盡,卻殘存著幾個孤零零的棗子,紅紅的掛在高處枝條上,一陣冷風吹來,它們跟著小枝條微微搖晃,彷彿幾個小小的燈籠。
四五枝粗大的枝條,直挺挺地刺向天空,好像在抗議和訴說什麼,給人一些悲壯的意味。
柔福的筆在宣紙上不停地遊走,不一會,杜鵑的頭就躍然紙上。
“哎呀,姐姐真厲害,快趕上父皇了!”
仁福不禁讚歎。
和福也笑道:“是呀,跟父皇畫的多像啊!”
柔福微微一笑,一面看看樣圖,一面繼續運筆。
寧福、保福和順德聞聲一起過來觀看。
寧福看著畫兩眼一亮,笑道:“姐姐的畫藝長進得好快,趕明天,給俺們每人畫一幅吧!”
順德帝姬說道:“這有何難,只消四五天,就能滿足你們.”
柔福抬起頭來,嗔怪地一撇嘴:“姐姐倒會做人情,讓俺受累.”
寧福、保福、仁福、和福一起纏住柔福,笑著鬧她:“姐姐,你辛苦一下嘛!”
柔福拿起畫筆,假意要點她們的臉,幾個帝姬慌忙四散跑開。
柔福得意地哈哈大笑。
門外忽然傳來賢福一聲驚呼:“哎呀,這是什麼鳥啊!姐姐們,快出來看看.”
順德招呼眾人“出去看看”,就走向門口。
丫環春柳連忙打起門簾。
眾人一個個邁開小腳,嫋嫋婷婷地跟著來到院子裡。
賢福一副緊張的樣子,向棗樹上一指。
眾人抬頭向樹上看去,只見一隻灰黑色帶麻斑羽毛的大鳥,高居棗樹的一根大枝之上,兩隻黑亮亮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她們,彷彿隨時會俯衝下來。
一陣勁風吹來,它的羽毛刺起一片,樣子越發難看。
賢福小聲說道:“剛才俺們正看臘梅呢,突然感覺頭頂壓來一片烏雲似的,一看是它,就吃了一驚。
姐姐們,這是什麼鳥啊?”
柔福仰面看著大鳥,心中一動,沉思著說道:“俺在父皇的畫譜裡看過,它應該就是鴟梟.”
寧福:“鴟梟不是不祥之物嗎?難道俺們會有什麼災難?”
惠福已經害怕得顫抖起來。
賢福著急說:“趕緊把它趕走吧!”
保福:“要不,俺們報告皇后娘娘去.”
柔福:“傻妹妹,如果它真是來給俺們報凶信的,趕走有什麼用?不要驚動娘娘.”
順德接道:“柔福說得對,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鴟梟突然一聳身子,展翅飛起,噗嚕嚕一陣響,一轉眼在遠處的屋頂上空消失了。
仁福打了一個寒噤,有些害怕地說:“俺們進屋吧.”
於是眾人一起走上臺階。
賢福搶在前面,被臺階一絆,“咕咚”一聲跌倒。
眾人一起發笑。
丫環秋雲、冬雪連忙上前拉起賢福。
回到屋內,大家好像都鬆了一口氣。
柔福問賢福:“跌壞了哪裡沒有?”
賢福搖手:“沒有沒有!”
寧福譏笑說:“一個鳥就把你嚇成這樣?”
賢福:“俺才不是害怕呢.”
保福:“不要嘴硬,臉色還白慘慘的像抹了一層粉.”
柔福安慰說:“沒事啦,現在俺給你們畫杜鵑,好不好?”
眾帝姬高興地叫好。
且說那隻鴟梟,順風飛翔,掠過皇城,越過鱗次櫛比的汴京街市、官府、民宅,向東南方飛了數里,進入東外城上空接近城牆的地方,飄然落到一棵大樹上。
這恰是一座小小寺廟,叫乾明寺。
乾明寺東門外是一條南北向街坊,向南半里地是一條東西向大街,上大街向東面一拐,就能看見一座城門,叫北土門。
乾明寺住有4個尼姑,一個女傭。
住持僧叫悟道,她的大徒弟監院靜慈,小徒弟帶發學戒女靜善,還有一個最小的學戒女才10歲,叫靜美。
這靜善,4歲時父母雙亡,哭泣雙親的眼淚還未乾,就被哥哥嫂子送給悟道出家為徒。
轉眼9年過去,卻出落得俊秀非常,而且天資聰穎,一目十行,博聞強記,跟師父學習漢字、書法、繪畫、詩詞、經文,真是一點即透,還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因此,沒少被師父誇獎。
但是師父也暗懷憂慮,覺得她太過聰明,雖然慧根具足,卻塵根未斷,德難馭才,所以也認真教訓過她幾次。
她當時唯唯諾諾,三天一過,卻又小臀上有刺似的坐不住了,經常找藉口帶著師妹靜美上街遊樂,有時自告奮勇替女傭靜聞購東買西,藉機好逛逛大街。
不料,有一次被兩個街頭潑皮看見,頓時引得他們垂涎三尺,差一點追到乾明寺大門口,幸虧一個認識她們的老信徒挺身而出,才將兩個潑皮趕跑。
悟道得知,一怒之下,動了寺法,讓靜聞在佛像前面打了她10板,以示懲戒,希望她迷途知返。
但是她只安靜了三五日,就故態復萌。
有一次,師父要趕她還俗,她卻哭泣道:“俺4歲就拜您為師父,您就好像俺親父母一般,俺還能到哪裡去?再說離俗家八九年了,他們一個都不來看俺,到今日誰還肯認俺?師父覺得俺那裡不好,俺盡力改正就是咧.”
說罷,哭得更加稠稠密密。
悟道見她這般形狀,心又軟了,只好告誡一番而已。
而今自己也年登花甲,萬事更加隨和,況且覺得靜善恐怕終究不是佛教種子,只能聽天由命。
時間一長,這心思被靜善窺破,豈有不放心大膽地快樂的?這時,靜善和靜美在後院拿掃帚打掃地上落葉。
這件事本是居士女傭靜聞在做,被從禪房出來休息的靜善搶著,她就到前面打掃去了。
這後院有一棵光禿禿的大梨樹,兩棵銀杏樹也黃葉凋零,只有一池麥冬還墨綠如染。
靜善掃了一會,覺得無趣,就把掃帚丟給靜美,說:“你再掃一會,俺把草上的樹葉撿出來.”
靜美答應,接著掃地。
靜善走進麥冬池裡,彎腰撿拾上面的黃葉。
忽然聽見靜美小聲叫起來:“師姐,你看.”
靜善轉頭見靜美伸出小手向梨樹指著,就直起身子看那樹上。
一隻從沒見過的樣子兇惡的大鳥,蹲在大梨樹最高枝上,正盯著她們。
靜善心中一蕩,忽然害怕起來,從靜美手上拿過掃帚,好像預防大鳥下撲,又和靜美一起慢慢退到走廊上,見大鳥跟著轉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們,就小聲說道:“你快去叫師父.”
靜美點點頭,先輕輕地邁步,走到過道口一溜煙跑了。
不一會,靜美帶著悟道、靜慈、靜聞一起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幾個人微微喘息著,來到過道口站住,一起向梨樹上看去。
靜善連忙走近師父。
悟道看了一會,合掌低聲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這是鴟梟!”
靜慈吃驚地小聲道:“鴟梟?聽說這鳥夜晚才會出來,青天白日,出現在這裡,怕沒有好事.”
靜聞緊張地小聲說:“聽說,它白日裡在那裡出現,那裡就有災難呀!”
靜美嚇得緊緊靠近靜善,摟著她不放。
悟道不動聲色地觀察一陣,嘆息一聲,低聲說道:“也許,它是秉佛祖旨意,來告訴俺們的,這裡不可久留.”
靜善忙問:“師父怎麼知道的?”
悟道:“偌大汴京,它為什麼偏偏到俺們乾明寺來呢?這說明它是專程來這裡顯靈的。
為什麼在梨樹上站著呢?這是暗示俺們,梨樹,離速,離開要速。
俺看北邊殺氣很重,正向這邊移動.”
靜慈:“俺們好去哪裡躲避呢?”
悟道:“俺有個師妹,在城外30裡南山裡的一個寺廟做住持,明天俺就寫一封信去,請她讓俺們暫時落腳.”
靜善仰頭望著鴟梟喃喃:“它已經暗示過了,怎麼還不走呢?”
話音剛落,那鴟梟就突然飛起,向南方箭一般射去,一會兒就無影無蹤了。
靜善和眾人轉頭望著空中,目瞪口呆。
深宮禁院的人終於都知道了金軍駐紮在黃河北岸的訊息,頓時人心浮動。
然而,帝姬們,是不知道人間興廢、改朝換代是何情景的豆芽菜,很快又將不安置之腦後。
寧福、保福、仁福、和福、惠福這天又來柔福她們這裡玩耍。
一進門,保福就大聲叫喚:“柔福姐姐,給俺們的杜鵑畫好了嗎?”
賢福笑道:“俺姐昨天就全畫起來了,六幅呢!”
說著踮起腳在書架上取下一疊宣紙。
保福笑著奪過宣紙,就在案上展開。
柔福和順德帝姬從內室出來,跟眾丫環一起站在旁邊觀看。
六張斗方都鋪開了,每張上都有一隻形態不同的杜鵑,有的靜立不動,有的向上奮飛,有的向下俯衝,有的仰頭觀望,有的回首凝視,有的垂首沉思。
“啊,太美了!”
寧福忍不住讚歎。
“俺要這個!”
惠福抓住向上奮飛的杜鵑。
仁福連忙按著回首凝視的說:“俺喜歡它!”
其他帝姬紛紛伸手,拿起自己看中的。
保福舉起一幅畫,高興地在屋內轉圈子,一邊叫嚷:“俺要像杜鵑展翅高飛嘍——”其他帝姬也興奮起來,跟著她舉著畫,一面小步跑著,一面笑著叫嚷:“俺飛嘍——”順德突然跑近書架,翻找了一會,抽出一張紙展開。
紙上是一隻據峰凌空、怒目俯視的雄鷹。
順德舉起雄鷹,追逐保福她們,一邊追一邊學著老人的腔調叫喚:“哈哈,俺來抓你們嘍——”眾小妹裝作害怕的樣子,一面驚叫,一面四散逃跑。
柔福和丫環們一起笑起來。
這時,暖簾被掀開了,冬雪出現在門口,小聲報告:“貴妃娘娘和夫人派兩位姐姐來,請帝姬們回去呢.”
寧福掃興地停住腳,大聲問:“什麼事啊?”
一個宮女探頭進來,臉上滿是緊張的神情,小聲說道:“回寧福帝姬,娘娘說,要趕緊收拾東西,叫你們立刻回宮.”
保福吃驚了:“真要遷都、大搬家啦?”
眾女孩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寧福向柔福、順德告辭:“俺們走了.”
說罷,把杜鵑捲了起來。
保福、仁福、和福、惠福跟著卷好畫,一起道別。
送走眾人,賢福害怕地探問:“姐姐,俺們也收拾收拾吧?”
順德:“俺們收拾什麼?一個人一個包裹就完了.”
柔福默然許久,說道:“幾天不見孟娘娘了,這刻兒去看看她怎麼樣?”
順德和賢福一起贊成。
柔福叮囑春柳她們看家,就和順德、賢福出來,沿著一條冷僻的甬道,向後面走去。
路邊的樹木多已一片蕭瑟,在寒風裡搖晃、戰慄;路上,一些枯葉被風吹著,一個勁地飛跑。
間或看見一兩個緊緊張張的宮女、太監,弓著腰給她們讓道,又匆匆忙忙地快步從甬道旁邊走過。
她們來到西北一個角落的院子外面。
順德上前敲門。
過了許久,門開了,一個老太監出現在門口,嘀咕著:“這時候,你們來做啥呀!”
這裡就是皇家的冷宮,關著趙佶的嫂子,哲宗的廢皇后孟氏。
孟氏還是皇后的時候,管著後宮,權傾一時,是人們仰望的一輪明月。
後來,在爾虞俺詐的宮廷內鬥裡敗下陣去,被劉皇后取而代之,就進入這個平時鬼也不到的地方。
劉皇后看管嚴厲,除了一個服侍她的30歲的宮女,和這個看門的太監,沒有人可以接近她。
趙佶登基以後,對嫂子的委屈知道一二,動了惻隱之心,替她改善了待遇,可以接近宮內的人。
但已經無權無勢,既不能給人好處,也不能加人責罰,又有幾個人願意來燒冷灶呢?果然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一轉眼近30度春去春來,宮女成為老女人,太監成為老頭兒,她也成為50餘歲的婦人了。
柔福她們失去母親以後,格外同情她的不幸,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她,沒有子女的她當然非常感激而高興。
孟氏見了柔福仨姊妹,笑逐顏開地招呼:“寶貝帝姬們,這麼冷,你們還來啊!快烤烤火.”
姊妹們陪著孟氏靠近火盆坐下。
賢福忍不住說道:“娘娘,你沒有收拾收拾嗎?”
孟氏奇怪地問:“收拾什麼?”
順德:“外面傳說,金邦的軍隊已經打到黃河了,娘娘沒聽說要遷都?”
孟氏神情淡然地向宮女努了一下嘴,說:“前天,艾葉去領木炭,聽說了金邦來犯的事,沒有聽說搬家呀.”
柔福:“剛才,寧福、保福她們,被叫回去收拾東西了。
看樣子,怕真要遷都呢!”
孟氏楞了一會,微微嘆息一聲,兩眼含淚:“沒想到,咱們大宋會弄到這個地步!俺是沒用的人,大不了一死了之,陪先皇去!”
順德:“娘娘不走,俺們也不走.”
賢福:“對,俺們好歹跟娘娘在一起.”
孟氏:“別說傻話,皇帝怎麼捨得丟下你們呢?”
柔福悽然道:“父皇有那麼多軍國大事,哪裡顧得上俺們?俺們像飄在水面上的幾片葉子,聽憑風吹浪打,不知道何方是歸宿!”
孟氏連忙勸慰說:“好寶貝,也許金邦過不了黃河。
就是過來,父皇也不會丟下你們。
大宋萬里江山,再怎麼著,都不會沒有你們去的地方!你們放心,有娘娘俺在——”說道這裡,自己也覺得沒有力量,便頓住了。
聰明的柔福立刻接道:“俺們一定請求父皇帶娘娘一起走,他不答應,俺們也堅決不走.”
她以探詢的目光看著順德和賢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