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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年。
北境山,山頂。
茅草屋外,大黑狗趴在地上睡覺,一名女子躺在躺椅上,半闔雙眼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那便是驚秋蝶,過了許久,她的身體抽條長高了不少,眉目如畫,竟有一股風流之氣。
不過相比曾經,她也成熟了不少……至少不會再扇狗耳巴子了!
“我回來了。”
體格更加壯碩的青淵從密林中走出,身後揹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籮筐,手裡提著兩隻兔子。
他放下籮筐,把一隻兔子扔給黑狗,隨後上前,親了一口驚秋蝶的臉,道:“今天運氣好,摘了不少稀有草藥。”
“嗯。”驚秋蝶摟住青淵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迷迷糊糊道:“甚好,甚好……今個兒吃什麼?”
儘管已經表明了心意,可青淵還是臉紅地拍拍她的背:“烤兔子,好了,讓我幹活吧。”
“哦。”驚秋蝶手腳一鬆,啪的一聲掉回躺椅裡。
睜開眼,瞥了眼正在吃兔子的大黑狗,笑道:“小白也挺能吃啊。”
小白是他們兩年前撿回來的狗子,很通人性,所以她一直帶在身邊。
“確實。”青淵邊處理兔子邊問:“什麼時候回去一趟?”
“過兩天吧,這麼久沒回去,也知不道父皇母后想不想我!”驚秋蝶打了個哈欠。
“半個月前給小晗晗寫了封信,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回!”
“可能是太忙了吧。”青淵把兔子的內臟掏出來,繼續道:“等回去問問就行了。”
“也對,這小子大概已經成為大理寺卿了吧!”驚秋蝶若有所思,然後問:“昨天的刺客怎麼處理?”
“確認是死士,已經殺了。”青淵把被掏空內臟的兔子放進木盆裡涮洗。
驚秋蝶惱火,“真是麻煩,咱們也沒招惹誰啊!來刺殺的人都有好幾十個了!
而且一個個難纏的離譜,有一次我差點沒打過!幸好你來的快!”
“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青淵把木柴堆到一起,用指尖上出現的一團小火苗把木柴點燃。
而後拿出幾枚藍色的果子,搗成泥後抹在兔子身上,再把它用一根細長的木棍串好,架在架子上開烤。
“我沒你想的那麼弱,不用太過擔心,有時候還得我保護你呢!”
驚秋蝶打著哈哈走到青淵身邊,挨著他坐下。
青淵笑了笑:“嗯,那你不準離開我。”
“當然,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我最愛你了寶貝!”
“嘴貧。”青淵內心暗喜,拿起籮筐裡的一些草藥當作調味品撒在烤兔子上。
香味四溢,饒是吃飽了的小白都不免想再來一口!
驚秋蝶看著青淵的側臉,微微一笑:“老青啊,我好愛你。”
“嗯。”
青淵回答:“我也是。”
——
戰殤國,臻王府。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我說少卿大人,您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嚴吶,您說是不是?”
驚遠鴻手拿摺扇,身著寶藍色錦緞長袍,腳踏白色登雲靴,眼中情緒晦澀不明。
站在他身邊微微發顫的男人,正是李潭。
低頭看,躺在地上的郎雲晗四肢被束縛,渾身塵土,嘴角溢位鮮血,看起來狼狽不堪。
“去你……媽的!”
郎雲晗扯了扯嘴角,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嘲諷道:“驚遠鴻……你他媽的,畜生!”
驚遠鴻笑著踹了他一腳:“恭喜你說對了,但很可惜,是沒有獎勵。”
他繼續道:“我把話說明白了,郎雲晗,你很有能耐,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不出意外,過幾日你就能晉升為大理寺卿!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所以何苦為難自己呢!?
只要你告訴我那個東西在哪兒,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不僅如此,我還能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過了許久,郎雲晗大笑不止,邊笑邊咳血,罵人都利索了:“我去你媽的,傻逼!”
“……”驚遠鴻的臉色十分難看。
這時,兩鬢斑白的嚴熙笑著走了過來:“呵呵,郎少卿倒是個硬骨頭啊!”
郎雲晗啐了口血沫,齜起牙:“嚴熙,你他媽的也是畜生!”
驚遠鴻臉色僵了一瞬,很快恢復正常,“你怎麼來了?我自己能解決!”
“沒有必要了,他不會說的。”嚴熙拔出腰間的佩劍,笑得像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二皇子驚遠鴻與大理寺少卿郎雲晗於今日來臻王府中做客,與臻北王所談甚歡!
惜!一仰慕二皇子之下人因此生妒,突然暴起,奪劍刺殺郎少卿!一代天驕就此隕落!”
說完這段話後,郎雲晗已經沒了氣息,只留下脖頸處一道猙獰的傷口,以及嚴熙手中染血的劍。
“……你怎麼殺了他!?”驚遠鴻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嚴熙把劍扔到地上,意味深長道:“怎麼,你不滿意?”
“不……不是。”驚遠鴻開啟摺扇遮住自己的臉,道:“只是覺得他這樣死了會引人懷疑。”
“那不用擔心。”嚴熙無所謂道:“朝廷裡至少一半是我的人,他們都能管住自己的嘴。
這郎雲晗倒是個不錯的孩子,只可惜太過倔強,這點不好。”
驚遠鴻冷笑:“你要挾他妹妹逼他過來,若不來,你是不是又會說他冷血?”
“你倒是挺了解我。”嚴熙眯了眯眼,笑道:“若不是七年前驚盛虎解除了對岐燁的封鎖,一切也不會這麼順利!
好了,郎雲晗交給我處理,至於李潭……呵呵,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罷,兩個下人抬著郎雲晗的屍體,與嚴熙一同離開了。
驚遠鴻的臉色發白,手也在不停地顫抖,半晌,他笑著問李潭:
“你還有什麼願望沒實現嗎?說出來吧,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答應你。”
李潭垂眸,搖了搖頭,道:“沒有願望,只是……懇請二殿下與我去一趟禹州,吃碗抄手。”
禹州離這裡不遠,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啊,當然可以。”驚遠鴻擠出一個無力的笑容。
——
三日後,李潭以刺殺郎雲晗的罪名被五馬分屍。
郎雲晗的祭禮上,數不清的紅眼烏鴉在天空中盤旋。
“郎少卿那麼好一個人,怎麼就……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是啊,聽說少卿大人本該在遇刺的後幾天升官,誰成想竟然被二殿下身邊的下人給……蒼天無眼啊!”
“郎少卿和二殿下關係那麼好,如今一去,二殿下該多傷心啊!”
“……”
參加完祭禮回來的嚴熙又拔出佩劍,在太陽下仔細欣賞。
“啊,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