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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併購啊？併購好！不過，公司目前有一點點負債……”
“第五頁第二條。”
不等巴渤說完，項總就冷冷的打斷了他。
巴渤翻到那一頁合同，眯眼看了過去。
“乙方被收購前之負債，與甲方無關？”
“負債都被剝離了，那我還賣個什麼勁？！”
“對了，你打算出多少錢買巴氏啊？”
巴渤將合同往桌子上一摔，有點被氣到。
項總卻用看小丑般的目光看著他。
“足足五十萬！”
“說句不好聽的，就你這破公司，給五萬我都嫌多！”
“能賣掉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們幫你還債，這得多大的臉啊？”
項總翻了個白眼。
“哦，對了！收購後你可以離開，但旗下藝人的合同，需要全部轉過來。”
聽到這，巴渤的笑容冷了下來。
憑什麼只將他一個人掃地出門？你禮貌嗎？
到底是誰給這女人的勇氣？梁姐姐嗎？
“拿著你的這幾頁廢紙，麻溜的滾出去！”
他把合同，用力朝項總那張大餅臉丟了過去。
但沒砸到。
被站她身邊的司機接到了手裡。
那司機人高馬大，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林知秋緊張巴渤，將報警電話按在了手機螢幕上，隨時打算撥出去。
被人騎臉輸出，可項總反而收起了臉上的蔑視。
想成事，不過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利罷了。
當然，她也會用些小手段，比如剛才這樣。
先激怒對方，讓其積累怒氣，然後丟擲出乎對方預料之外的條件。
對方的怒氣化為驚喜，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嗯，這就是過山車式談判技巧。
她發明的，且用的爐火純青。
見巴渤還在跳腳，項總依舊坐著，並老神在在的拿出了另外一份檔案。
“少年，拒絕這兩個字，說起來很容易，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畢竟你可欠了將近三千萬！”
“把公司賣了，好好找個班上，努力還錢才是正道，歪門邪道註定不會長久的。”
她瞥了巴渤一眼，頗有些語重心長。
“雖然難以接受，但我勸你還是正視現實的好！”
“到了你這個年紀，也應該開始懷疑，自已拿的不是主角劇本了。”
“作為過來人，我也很憐惜你創業不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的底線是一百萬！我個人，再給你十萬塊的簽字費！夠有誠意了吧？”
“畢竟你這公司，只是個快倒閉的草臺班子罷了！”
“而這些錢，卻實打實的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項總板著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雖難掩刻薄，態度卻比之前好多了。
先大棒，再甜棗，對付這種涉世未深的小毛孩，很是有效果。
果然，她看見巴渤臉上的怒氣散去了。
“就只收購公司？沒別的什麼要求了？”
“那自然不是。”
項總笑了笑。
“我們這樣的大公司，一般都是打包收購，藝人，掛在公司名下的歌曲版權啊什麼的。”
“當然，也包括那些即將要衝榜的新歌，比如方楠唱的那首《明月夜》的整個版權。”
雖然此刻暴露出了真實目的，但她先抑後揚，且自認給出的條件很優越。
對方若是識相，就該對她感恩戴德。
巴渤也在笑。
圖窮匕見是吧？對方就是為了《明月夜》來的，談什麼收購，純粹就是為了降低自已的戒心。
欺負自已年輕，不知道這首歌的價值嗎？
作為金曲獎作品，這首歌的原版，即便已流行了二十幾年，卻依舊長盛不衰，堪稱一代人的記憶。
將它作為本次收購案的添頭？
這人瘋了吧？
“項總，我有個問題！”
“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下個月要發新歌衝榜的？”
這句話問出，項總的臉色，飛快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那不是重點，我們現在在談收購的事，請你認真點！”
她僵硬的轉移著話題。
巴渤皺了皺眉頭。
《明月夜》引起的轟動有目共睹，網上不少人都在請求推出錄音棚版的，有娛樂公司打這首歌的主意也是情理之中。
並且因為饒雪的關係，沁楓先找上門也不足為奇。
可是饒雪是怎麼知道巴氏要拿這首歌衝榜訊息的呢？
並且，項總的態度也有些奇怪，從她露出的隻言片語上看，她的關注點，是歌的發行而不是歌曲本身。
馬上月初，對於依靠選修起家的沁楓來說，應該沒什麼比衝排行榜更大的事了。
她，是怕巴氏攪了沁楓的局嗎？
見巴渤故作深沉的不說話，項總拍了拍桌子。
“怎麼樣？你考慮的如何了？賣還是不賣？”
巴渤沒說話，只定定的看著她。
然後就拿起合同，唰唰幾下撕了個粉碎，抖手一扔，紙片雪花一樣落在項總的頭上。
站她邊上的司機加保鏢先生，見狀一愣，卻也沒有去做無用功，只好拿眼睛瞪著巴渤，聊表衷心。
項總被甩了一臉紙屑，滿是驕傲的臉，終於變的猙獰起來。
粉脂簌簌而落，場面有些劍拔弩張。
“喂！我警告你們可不要鬧事哦！我這電話打出去，不到三分鐘，警察就能趕來你信不信？”
林知秋高舉電話，義(色)正(歷)言(內)辭(荏)的說道。
看著司機先生梆梆硬的拳頭，他在思考自已應該用什麼樣的姿勢，捱過這三分鐘。
巴渤倒是無所畏懼，像這種以勢壓人的紙老虎，他前世見的多了。
在他們面前，你就不能露怯。
項總惡狠狠的看著巴渤，巴渤惡狠狠的回望。
“這是拒絕嗎？”
“好！接下來，希望你能像現在這樣硬氣！”
“你要記住，等你來求我的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個價了！”
項總重重的在桌面上捶了一拳，踢著高跟鞋，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巴渤鬆了口氣，他站在門口看著項總離去的背影，用欠揍的語調高聲喊道：
“好走啊，項總！有空過來玩啊！”
等車子轉過街角，他臉上的笑容，便漸漸消失了。
“林叔，看來很快，我們就會有麻煩了……”
林知秋磕巴磕巴菸斗，有些憂慮的點點頭，嘴上卻安慰道：
“怕啥？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幹不過躺著，叔吹喇叭養你！”
“……”